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董妮 > 離緣書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2頁 董妮 「好了,沒事啦,你出去吧!」任二姊深知這種事挑撥一下就好,做得太明顯,萬一日後東窗事發,十美找她算賬,她豈不倒楣? 「奴婢下去了,侯爺夫人。」惜春低著頭,很快地走了。 任二姊看著她微微發抖的身軀,和那顛三倒四的腳步,一絲冷笑浮上唇角。 「這會兒可有好戲看了。」於她,做這些事並沒有真正的好處,但她就是喜歡這種掌控一切的滋味,尤其能擺弄惜春、壓服十美、羞辱焦俏…… 「呵呵呵,這就是你們得罪我的代價,走著瞧,以後還有更多的好東西等著你們品嚐呢!」 今天就是花魁賽了,一大早,焦俏便來找任十美一起去看比賽,卻撲了個空。 原來任十美早就等不及,天還沒亮,他便去焦府的門口站著,待到負責灑掃的老漢打開大門,他才上前說明自己的來意。 想不到,老漢竟告訴他,焦俏早在半刻鐘前便騎馬從後門出去了。 任十美差點毆死,枉他在焦府門口白等半個時辰,結果……兩人竟然錯過了! 但他若沒猜錯,焦俏的目的地只有一個——任府。 因此,他又急匆匆往回趕,毫不顧惜心愛的寶貝汗血馬,一鞭又一鞭抽在馬臀上,催促它盡快趕回家。 不能怪他緊張、焦躁,自從發現自己對焦俏的欣賞漸漸變成喜歡,甚至是愛戀後,和她在一起的時刻就像在天上,兩人分別時,他瞬間墜落地獄。 自己一個人,沒有她在身旁,他的心總是隱隱抽痛。 相思像是一種致命的迷藥,已深深束縛他的神魄,讓他恨不得隨時隨地都能看見她的人、聽見她的聲音,和她手牽手一輩子也不放開。 他現在對和她比賽這種事是又愛又恨。 愛它搭起了他們愛的橋樑,卻又恨為何得勝上一百場,才能贏得佳人歸? 究竟還差幾場?他每次數,心裡都好焦急,恨不能立刻全部比完。 但理智告訴他,想要贏,就得冷靜,否則他是得不到美人心的。 他勉強自己將思緒從輸贏次數中抽離出來,只專注於眼前的比賽,唯有腳踏實地、一場又一場地贏,他才能真正得到她。 這回,為了讓明月奪得花魁寶座,他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又八成的把握,今年的花魁非明月莫屬。 所以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採擷這勝利的果實。 當他風塵僕僕趕回家,果見焦俏立在門外,窈窕的身姿健美嬌艷,一身大紅勁裝,更襯得她英氣勃發,就像那花中之王牡丹。 他焦躁的心立刻平復下來,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影。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這樣喜歡另一個人?明明他們沒有血緣、也非故友,經過常年比試,他們更像是天生的對手。 但他就是無法移開目光,貪戀地想立刻將她擁進懷裡,恣意憐惜。 焦俏察覺他火熱的視線,撇下那正跟她糾纏不清的惜春,轉過頭去,一見任十美,雖然滿面風塵,不似以往俊美,卻讓她心跳加速,猶如大冬天裡懷抱著小暖爐,說不出的溫暖與愉悅。 「早知道你要去我家,我就不來了。」儘管沒有人告訴她,他一大早出門是上哪兒去了?但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她。 他們不只是對手、是兩情相悅的男女,更是一對彼此知心知意的知音人。 任十美跳下馬,向她走去。 「我等不及嘛!誰知道還是與你錯過了。」 第5章(2) 他伸手,正想牽起她的,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旖旎。 「少爺。」 「惜春?你怎麼在這裡?」 惜春咬著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一直都在,好嗎?可只要焦俏一出現,任十美的眼裡、心裡就只有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其他。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四年多的辛苦付出,竟換不來他一絲溫情。 可是她不能、也不想怪少爺寡情,因為她實在太愛他了,無法對他生氣。 她哀怨的目光只能全部投在焦俏身上。 焦俏瞬間打個寒顫,彷彿被什麼壞東西附身一般,噁心死了。 她立刻旁移兩步,讓惜春可以看清楚任十美。他是真的對她沒有感情,絕對不是焦俏從中破壞。而且…… 拜託!與任十美訂親的人是我,要說誰介入,也是你吧!幹麼弄得一副我是壞人姻緣的狐狸精似的?焦俏心裡腹誹著,卻也懶得理會這種被愛情沖昏頭的瘋子。 看惜春只是抿著唇,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也不回話,任十美沒耐性哄她。若換成是焦俏,讓他扮小狗汪汪兩聲逗她笑,他就千百個願意了。 至於惜春,他對她沒心思,她想玩沉默,自己去玩吧! 他加快幾步上前,伸手朝焦俏一捉,終於牽到日思夜想的柔荑。他們的手掌心都有常年練劍磨出來的薄繭,互相廝磨,讓兩人身心酥麻,臉龐暈滿了紅霞。 說不出的曖昧化成粉色迷霧,將周圍染得浪漫旖旎。 焦俏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又急、又快、又重,讓她好害羞,怕他發現了她的情動。 但焦俏是白擔心了,因為任十美比她更著迷。 他怔忡地看著她,那如花嬌顏、黑夜般深邃迷人的眼眸、挺直可愛的鼻,以及最最迷人、濕潤誘人的紅唇…… 他不自覺地靠近她,一寸一寸,視線裡只剩下那抹嫣紅,好美、好漂亮、好……他說不出來,只想嘗嘗它們,細細地品嚐,深深地纏綿。 焦俏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心裡既緊張,又有股莫名的興奮。 他要親她嗎?親吻是什麼滋味?和他牽手好酥麻,那麼親吻……這更進一步的親密一定比牽手更動人、更讓人快樂吧? 她情不自禁地朝他靠過去,想快點品嚐到那絕頂快感。 兩個陷入情慾的男女,已經徹底遺忘了惜春的存在。 這時,惜春眼裡冒著的已經不是妒意,而是濃濃的恨了。 他們怎麼能、怎麼敢在她面前如此囂張?不,她絕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少爺!」她突然喊了聲,作勢向任十美走去。 任十美起初沒聽到,直至惜春發出一聲尖叫,他才猛然從情慾中驚醒,轉過頭看向她。 惜春像是沒走穩似的,整個人朝他倒過去。 「搞什麼?」他不自覺地伸手去扶。 惜春突然湊過唇,目標正是他的。 任十美雙眉一皺,即時改扶為推,總算沒讓惜春把初吻奪走,但她的唇卻擦過了他一小片面頰。 「你幹什麼?!」他有些惱怒,舉起袖子拭過那令人不快的觸感。 「少爺恕罪,奴婢不小心踩著地上的石子,所以……」這邊,惜春還在裝腔作勢地解釋。 「走!」那廂,焦俏已經像灌了桶陳年老醋,全身僵硬,美麗的臉龐罩著寒冰似的霜霧。 她拉著任十美,走向自己的馬。 她先上馬,再用力拉他,讓他坐到她身後。也幸虧任十美功夫還不錯,否則這麼折騰一下,非摔個鼻青臉腫不可。 等他坐好,焦俏二話不說,拍馬就走。 馬速快得如箭在飛,倏忽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惜春在原地,恨恨地咬牙切齒又跺腳。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麼她運氣如此糟,大好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不過她不會死心的,早在四年多前,天寶寺廣場初見任十美時,她就認定了他。她為他犧牲這麼多,好好的小姐不做,只求能就近服侍他,而他既然不感動,那就別怪她使手段了……她握緊了杯中的小瓷瓶,想起了任二姊的話。 她,一定要得到他—— 任十美打死都不知道,因為一副好皮囊,他為自己招來了一個這麼可怕的煞星。 他只曉得一件事,那就是焦俏現在很生氣。如果她心中的怒火成真,此時他一定能看見一道高達幾千丈的火柱直衝雲霄。 該死的!他不怪別人,他罵的是自己。既知惜春心懷不軌,他早該硬下心腸,把人遠遠送走,幹麼聽家人的話,讓她進他的院落做丫鬟? 而且,他剛剛也太大意了,一個武人竟被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偷襲,簡直丟臉到可以去撞牆了。 下一次——不,絕不會有下一次了。等今天花魁大賽結束後,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把惜春調走,徹底斷絕她的妄想。 至於現在嘛……他看著焦俏騎得飛快,可見惱怒不輕,他要怎麼做,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焦俏……」他試著喊她,不是想辯解,只是要道歉,求她原諒他的粗心大意。 焦俏不說話。 任十美心頭忐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哄得她開心,要不……他把這次花魁大賽的勝利讓給她好不好? 「任十美!」 他正想得亂七八糟。突然,她寒冰似的聲音落了下來。 嘶——她用力拉停馬兒,驀地轉過頭,扯住他的衣襟,將他拉向她。 「記住,你是我的,從訂下婚約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而我絕對不可能與人分享夫君,你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