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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董妮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焦俏用力拍著胸脯,「起碼,我和任十美的比賽中,目前還是我佔上風的,只要給我一些時間,好好想一想怎麼突出棋畫之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贏。」

  「是啊……」青青和瑞雪同聲一歎,可惜她們一點信心也沒有。

  看來這場花魁賽,倚香院又要墊底了,唉……

  第5章(1)

  在花魁大賽中,任十美最後選了擅長跳舞的明月。

  為此,他還專門從京城請來最好的師父,為明月編出最新穎、最華麗的舞步,連舞衣都是皇家御用的霓裳坊特地訂做的。

  他這一連串舉動,加上他和焦俏的賭局,將整個花魁大賽推向高潮。

  隨著比賽日子接近,甚至吸引很多外城的人攜家眷前來觀賞。

  煙城裡的客棧早就住滿了,腦筋動得快的百姓們,乾脆把自己客房也租出去,搞到最後,只要能遮風避雨,柴房都有人要。

  煙城的人因此大賺一筆,不約而同把任十美和焦俏當成送財童子,就指望著他們的賭局能越搞越大、越搞越久最好,這樣大家還不賺得缽滿盆滿?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人也發覺了有點不對勁。

  任十美這邊的宣傳是弄得風風火火,每天都有新消息、新花樣傳出來。

  相反地,焦俏支持的瑞雪反而漸漸消失了,到了花魁比賽前十天,她甚至完全不出面,連平常的生意都不做了。

  有人好奇到倚香院探查究竟,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因此便有傳言,倚香院墊底太多次,這回就算有焦俏幫忙,仍然是爛泥糊不上牆,她們認輸了,乾脆低調點,省得輸太嚴重,被人笑更慘。

  一些無聊人士更宣揚,焦大小姐思春了,迫不及待想嫁入任家,才放任自己輸掉,否則一直賭下去,她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坐上任家夫人的寶座?

  焦俏對這些無聊傳言嗤之以鼻。

  但有一個人就很緊張了——惜春。

  她為了接近任十美,甘願小姐不做,就當他的貼身丫鬟,若到最後他娶了焦俏,她豈非兩頭落空?

  所以這些日子,她非常焦躁。

  她的反應全被任二姊看在眼裡。

  之前任二姊在倚香院吃了虧,回家哭訴,企圖說服侯爺和自家老爹一邊以權、一方以利壓迫城主,勒令倚香院停業,然後她再來慢慢整治那些下等人。

  誰知任十美一口戳破她的謊言,讓她不僅被任老爹痛罵一頓,回房後,侯爺頻頻冷笑。

  「原來是你毀了青青的臉,嘖,想不到你容貌美麗,卻心如蛇蠍,我不過多光顧了青青幾回,你就找借口毀人一生,哼哼哼……」侯爺丟下最後一句話,轉身走人。「別忘了,嫉妒是七出之一,你可別讓我捉到什麼把柄,否則……你小心了!」

  任二姊氣得五官都扭曲了,待侯爺一出門,她便將房裡所有東西都砸了洩憤。

  「你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靠我家的錢,你現在連杯好酒都喝不起!王八蛋……」她打心裡看不起這個花心又無能的丈夫。

  他甚至還曖昧地對她說過,十美的容貌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噁心!十美可是她弟弟,他的小舅子耶!他居然看著十美也能起情慾。

  偏偏……任二姊把房間砸得一團亂後,趴在地上放聲痛哭。丈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她了,說玩來玩去都是一個花樣,無聊死了。

  他寧可去妓院尋樂子也不要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如此命苦,要嫁這樣混賬的夫君?

  都怪爹爹不好,妄攀高門,才會犧牲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忘了,任父發現東方侯竟是一個如此混賬後,曾與女兒商量,就給他一筆錢,讓兩人和離。看在大筆金銀分上,侯爺是絕對不會拒絕如此美妙提議的。

  但任二姊拒絕了,只因她捨棄不了侯爺夫人這尊貴的身份。

  當時任十美還說,她早晚會後悔……十美……可惡!自己的丈夫居然對十美比對她有興趣,十美再怎麼漂亮,也是男人啊……該死的,自從認識那個焦俏後,他就越來越不聽話了……要不是十美搬弄口舌,侯爺怎會威脅要休掉她?

  都是十美的錯,否則她怎會落到如此狼狽的田地?

  不,錯的不是十美,是焦俏。十美小時候很乖的,都是焦俏帶壞了他,十美才會不幫自己人,反幫外人!

  「焦俏……」任二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以為我不明白你心思嗎?說什麼兩人比賽,誰先贏一百場,輸者就披嫁衣,坐上大紅花轎,嫁入對方家門……哼哼哼,姊兒愛俏,你不也是貪慕十美的好容貌,又不肯自貶身價,才用這種花招激起十美的好勝心,引發他對你產生好奇,進而欽慕你……的確,你的手段很厲害,可惜你遇到了我,就憑你這種貨色想進任家門,別作夢了,我——」

  「二小姐。」一個細微的呼喚在門口響起,卻是惜春。她抱著一瓶剛插好的鮮花,這顯然是任大夫人的傑作,想藉花朵的清新舒緩女兒惡劣的心情。

  惜春抱著花瓶走進來,看見一屋子狼藉,也愣住了。

  二小姐未出嫁前脾氣還好,嫁人後,怎地越來越暴躁了?

  不過關她什麼事?二小姐愛攀名門,才落得如此下場,只能怪她自己貪慕虛榮,能怪誰?

  惜春心裡隱隱有些瞧不起二小姐。嫁人就該嫁任十美那樣的,有貌、有才又有財,而且有責任心,這才是女人終身幸福的保證。

  所以她絕不會放棄任十美的,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搶到手。

  任二姊一見惜春進來,眼淚都來不及擦,便衝過去,劈頭蓋腦給她兩巴掌。

  「沒眼色的下賤蹄子!我現在還是區區的二小姐嗎?跪下,叫侯爺夫人。」

  惜春一時給打懵了,花瓶也不小心摔落地面,滿瓶鮮花,瞬間殘敗。

  幸好她也是機靈人,只呆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受遷怒了,可她想起二小姐毀青青容顏的殘酷手段,自己現在還只是任府中一個大丫鬟,可禁不起她的陷害,趕忙跪下磕頭。

  「奴婢錯了,請侯爺夫人恕罪。」

  「哼!」一句「侯爺夫人」總算消解了任二姊心裡的怒氣。她踢了惜春一腳,吼道:「滾出去,以後不得吩咐,不准進我的院子!」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惜春倒退,迅速離開房間。

  看著她就要走出房門,任二姊突然想起,這賤丫頭不也是愛慕十美的嗎?想她當年初入門,人母憐她孤苦、又敬她賣身葬父,孝心可嘉,不忍拿她當奴婢使喚,便有意收她做義女。

  但惜春卻寧可給任十美做丫鬟,那時大夥兒心裡便有數,她這是看上十美了。

  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而且一個小小丫鬟,有什麼資格坐上任少夫人的寶座?

  不過……若能扶持她、勾引十美,讓她成為十美的通房大丫頭,以焦俏高傲的性子,她能接受與人共享夫君嗎?

  就算她接受了,至不濟,她也算在焦俏面皮上狠狠抹了一把灰,看焦俏再怎麼囂張狂妄?

  任二姊打定主意,便把惜春叫回來。

  「等一下,有話問你。」

  惜春咬了咬牙。這二小姐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她還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渾不把一般人當人看了。

  也不想想,憑她那失勢的侯爺夫君,若沒任家供養,有他們夫妻現在的風光日子嗎?

  可惡,倘使讓她當上任少夫人,一定想辦法將這對蛀蟲夫妻趕走,讓他們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惜春轉回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喊聲:「侯爺夫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婢一定辦到。」

  「嗯。」任二姊就愛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惜春服了軟,她便開心了,說道:「你也服侍十美四年多了,怎麼樣?」

  「惜春不明白侯爺夫人的意思。」

  「我是說,娘急著抱孫子,十美又被焦俏拖住,遲遲無法娶妻,你是他的大丫鬟,有通房之責。你怎麼該做的不做,反而每天幹些無關小事?你不明白嗎?現在任家最重要的是傳宗接代,其他都是次余的。」

  惜春臉一紅,吶吶無言。她也不是沒勾引過任十美,但他不為所動,總不能讓她對他用強吧?

  任二姊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丫頭有野心,卻沒膽量,標準的膽小鬼。

  「喏!」她進內房,翻了一隻瓷瓶扔給惜春。這可是一等一的上好春藥,反正她那無能的侯爺夫君建功立業不成,在女人肚皮上討威風最厲害了,所以他們的房裡,什麼亂七八糟的助性東西都有。「機靈點兒,早日為任家開枝散葉,我們都不想任家香火斷絕,以後下地獄,都要被祖宗們罵死。」

  惜春拿著藥瓶,整個人呆住了。讓她幹這種事,萬一反惹任十美厭惡,豈非得不償失?

  可是……她的心在騷動,若不用點手段,她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任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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