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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桑茉    


  「很痛嗎?」她又問了一次,撫著拿到過往的傷,上官卿卿抬起臉,無比慎重的回望著他,眼眸裡隱約帶著濕意,為了他而不捨。

  「不。」拭去她沾上羽睫的淚,武大狼瞭然的笑開,「不痛了,已經不痛了。」

  他懂她的意思,她問的是當年那個十四歲頓時依靠、那個受了傷即便痛得要死卻僅能暗自舔傷的孤僻小子。

  「嗯。」上官卿卿應了聲,又開口:「……我這個很小氣的只要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甚至你的命,都屬於我一個人,我要你從今以後都為我好好活著,不可以再隨便受傷了,聽見了沒有?」

  儘管懷中女子的語氣極為挑釁,表情高傲跩個二五八萬似的,他就是聽出她話中的意涵,聽出她對他的重視和在乎。

  「是,聽見了。」扯出一記無奈卻也心甘情願的笑,他更緊地摟著她。

  夜深了,靜謐的巖洞內只聞柴火堆辟啪的燃燒著,暈黃的火光微微照著石床上相擁而眠的男女,投映在牆上成了一幅交纏而眠的幸福剪影。

  有人!

  天剛破曉,洞外不遠處窸窣騷動的雜沓聲響,讓武大狼倏地睜開雙眼,渾身神經警覺的蹦起,精明清澈的灰瞳,完全不見絲毫睡意。

  長年習武,他早習慣讓自己無時無刻保持警戒,也許他是愛以大剌剌的莽撞形象示人,可並不代表他就是如看上去般的粗枝大葉、愚昧無知。

  輕手輕腳挪開趴睡在身上的女人,再將披在她身上的衣衫攏緊,武大狼起身套上長褲,放輕足音來到洞口,聆聽一會兒外頭不速之客的動靜。

  依足音研判,來人至少也有三十,光聽那些沉著有力的步伐,和有系統規劃的分隊,頗像訓練有素的組織隊伍正在搜尋著什麼。

  等等,組織隊伍?搜尋?該不會是……

  「卿卿,快醒醒!」武大狼回到床邊,急聲催促著仍在睡夢中的女人。

  「唔……」上官卿卿睡眼惺忪的揉揉眼,一邊呢喃問道:「怎麼了?」

  倘若不是時機不對,她這迷迷糊糊的慵懶模樣,以及衣衫不整的撩人姿態,讓他多渴望再滾上床和她耳鬢廝磨、纏綿悱惻下去。

  「有人來救我們了!」武大狼抓起衣衫,乾脆自己幫她穿上比較快。

  「嗄?真的?」睡意頓時跑光光,上官卿卿終於回神,驚訝的望著武大狼。

  「我騙你幹啥?」武大狼沒好氣的賞她一記白眼,幫她把最後一件外袍套上,再打上一個結,確定一切妥當,才拉著她起身,「跟我來。」

  兩人相偕走出洞外,方踏出洞口不到百尺,幾名帶著大刀看似護衛的大漢即發現他們的身影。

  一群人快步上前,整齊劃一的跪地行禮。

  「島主,屬下救援來遲,讓您受驚了!」

  「不,一點也不遲,是姑姑派你們來的吧?」上官卿卿如釋重負的漾開笑容,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他們了,她以為他們至少還要在這裡登上十天半個月呢!

  「是,咱們的大船正停泊在岸邊半里,請島主和武三爺隨屬下登船。」

  「嗯。」上官卿卿點點頭,不疑有他的就要走了過去。

  為何這些人臉上是帶著殺意,如果真是來搜索救援的,怎麼不見帶著乾糧、醫藥、厚衣等補給用品,卻是各個手持鋒利刀劍,莫非他們不是來救人,而是……

  「慢著!」武大狼察覺異,出聲時已來不及制止,只見幾名漢子揚起刀劍,就往兩人攻擊襲來。

  武大狼和上官卿卿兩人錯愕的對視一眼,心裡頓感不妙——

  他們中計了!

  第7章(1)

  十一月。

  清晨的港口,過往行人三三兩兩,帶著些微寒意的海風,陣陣吹拂過人跡罕至的港滬,徒添蕭瑟。

  停泊於碼頭中、插有上官家紅色大旗的大型商船上,一男一女的身影佇立甲板前端兩相無言的對峙,緊張的氣氛中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

  「為何要這麼做?她是你的親侄女啊!」上官飛燕質問的聲音,在無人的海港邊顯得悠悠蕩蕩。冷肅繃起的面容少了平日的玩笑,只有深受打擊的淒然。

  卿卿他們落海後,三哥暗地裡動作頻頻,甚至抽走幾個他信任的手下混在搜索的船隊裡,她心裡覺得有異,便差人再反間的混進三哥的手下臥底,幾經查探,今早探子捎來的訊息卻是令她沉痛的噩耗。

  卿卿和武大狼在滄海南邊海域二十里的荒島上被發現了,據悉三哥已經派出精良的殺手部隊上荒島去截殺他們。

  她不想做無謂的揣測,只希望憑武大狼的身手,能夠保護卿卿的安危。

  「哼,親侄女又如何?在我眼裡,那丫頭不過是粒礙眼的沙子。」

  「三哥……你還是我認識的三哥嗎?不,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哈哈哈,隨你怎麼說,反正一切已成定局。你若識相,就快交出島主之印,否則休怪我連最後的兄妹之情都不顧。」

  「不過是個神龍島島主的虛名虛位,竟讓你這麼喪盡天良的對卿卿痛下毒手,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她不是不知道三哥的野心,只是認為他再怎麼作惡多端,也會念及親情而有所節制,如今,他們一再的縱容卻是養虎為患。

  「為了什麼?好一個為了什麼!你可知島主這位置我等多久了,論輩分、論能力都該由我執掌,結果大哥卻寧可傳給那個什麼也不懂的丫頭,而不是終其一生為他奔波、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親弟弟!」

  「呵,立下汗馬功勞?」上官飛燕嘲諷的訕笑道:「比你更有資格這麼說的也該是二哥,而不是你!你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神龍島叛徒!」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替神龍島的子民找個更有力的靠山有何不可?」

  大哥和二哥太過擇善固執,一味的遵行忠孝仁義之旨,非明君賢臣不依,寧可和朝廷作對遭貶為東界滄海上的魔教,因而喪失許多加官晉爵的良機。

  他是在替神龍島和中原謀得更多合作上的出路,替上官家爭取更多的機會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與其任他們封閉迂腐,不如讓他掌島主之位謀得突破。

  「不,你這不是為了神龍島,你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打算將神龍島出賣給朝廷,好讓你在皇甫天沅那狗皇帝身邊謀得至高權位。我以為新帝登基後你會有所收斂才睜隻眼閉只眼,想不到你還是這麼冥頑不靈!」

  她始終不願揭發這醜陋的一切,過去數年大哥、二哥和她都陸續發現三哥和朝廷暗中互通有無的事證跡象,只是念及手足之情沒將一切道破,可今日為了卿卿她無法再坐視不管,該是大義滅親的時候了。

  「你!」企圖被揭發,上官富德頓感驚訝,隨即又緩下神色,「看樣子你早就知道了。」

  「不僅我,還有大哥和二哥也是。」上官飛燕軟下身段好言相勸:「三哥,回頭是岸,別再執迷不悟了,況且如今天陽帝在位,天下昇平、百姓安樂,不宜再惹事端。即使當不成朝中肱骨權臣,單憑你在上官家的財勢地位你也該知足才是啊!」

  創島以來,便由大哥上官富仁任島主之位掌管島上大小事宜,而二哥上官富義則負責島上子民安全任護島將軍一職,至於三哥上官富德則負責島上和中原的商務往來,三兄弟一文一武一商分別發揮所長。

  她不認為大哥和上官家曾虧待過三哥呀,為何會造就出他這般的狼子野心?

  「真諷刺,上官家的一切本該就是我的,何來所謂的知足?我又何必知足?」

  「你簡直是在強詞奪理!為什麼?為什麼咱們上官家會出這樣一個敗類?」

  倘若大哥和二哥在世,見到三哥這般不惜與上官家反目,一定同感心痛。

  「是不是敗類無所謂,現在我就動手送你一程,讓你和卿丫頭在黃泉路上好有個伴,等解決了你我再派人上中原去把鳳丫頭也給除去,如此一來,整個上官家就是我囊中之物,哈哈哈哈!」語畢,上官富德抽出長劍步步進逼。

  上官飛燕一路被逼退至甲板末端,眼見上官富德已揚刀準備落下,驀地,男人調侃的聲音在靜謐的港口響起,一男一女的身影自鄰近貨般的上方船桅翩然飛落。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男人順腳踢落上官富德手中的長劍。

  「姑姑。」

  武大狼和上官卿卿站定在上官飛燕身側,加入與上官富德對峙的局面。

  兩人身著全黑的刺客裝,扮相稍有喬裝過,上官飛燕還是認出他們的身份,滿心歡喜的直嚷嚷:「卿卿!?你沒事!你太了,真的太好了,我好擔心你……」

  「放心吧,燕夫人,有我罩著還有誰敢動我武大狼的未來娘子?」

  「啊?未來娘子?」上官飛燕娥眉輕佻,眼眸隱約閃過一個詭異,斂下的眼無意瞟到兩人交握的手時頓時恍然大悟,笑得一臉曖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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