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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於晴 金執吾也微微驚愕地看著她。她是說來讓周文武感恩戴德地入後院還是要他無地自容好逼死他?原來徐直後院已鬥成這樣,連一個算不上年輕的周文武都容不得了嗎?徐直也回頭看她一眼。 女子謙卑地垂下眼。 徐直不以為意,不經心的再捅上一刀。 "白華說的也有道理。你後院姬妾不少,卻是年過三十還無子,這已注定你今生不會有子嗣,不會自你身上延續皇族血脈。陛下雖是仁德君主,可也是有底線的,你無子恰恰為你留下命來。阿武,你瞧,你就這麼順理成章地進入我後院,這不是老天冥冥中安排還會是什麼?你注定是我徐直的附屬品"周文武的臉已是清白交錯。這樣赤裸裸的揭他的隱私……真真好個徐直……哪怕這種男人大忌眾人皆知,但這樣公開打他的臉打的劈里啪啦響,連奉著周文晟命令的金執吾都撇開臉不忍再看……她真是恨他入骨還是為了周文晟? 就因為她傾慕周文晟就如此戳他心肺,逼他走到生死不如的那條賤路上? 黑漆漆的眼瞳緩緩地轉到早已赤紅地眼尾,目眥盡裂地盯著徐直嬌顏,他眼底深處迸發著無窮恨意,牙齒顫的咯咯作響,她卻彷彿半點也接收不到,面容平穩。 以往他看中哪個人,不是被對方家裡人送上來就是他稍稍威脅利誘便能輕而易舉得到,這種事他早已習慣,但今日角色互換,他只覺天崩地裂。 想他堂堂西玄皇子,身份至高無上,竟這麼輕易的成為他人後院卑躬屈膝的解語花…… "……我真想看看……你能有多長康……你心裡戀慕的哪個人能保你多久……你得下場……他的下場……只要比你們活的久一點,哪怕多一日……就能看見你們的結局……這就是我僅存的願望……"他從唇齒間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聲音低啞充滿殘酷的虐狠,只有徐直聽見了。 她敷衍地輕拍他僵硬冰冷的臉。"這才對,求生是人的本能,不是丟眼的。不過怨恨還是早點放掉得好,為了你的來世與後半生,多花點心思討我歡心吧。乖乖當個解語花,我也不會對你太壞的。"事已既成,她也不再戀棧,轉身與金執吾說道;"我還有事要去學士館,陛下那裡就請你去稟告,世上已無西玄二皇子,我後院多了一個周文武,請代徐直謝過陛下大恩。"金執吾嚴肅回禮。 就在徐直準備離開天牢時,足下一頓,轉回周文武的面前。她要笑不笑,突然開了口,一字一語模仿道;"我要她!我要定了徐直!"他怔住。 "可惜,周文武你要不起,倒是我,我徐直要定了誰,誰便歸了我,從無例外。"語畢,她輕笑一聲,睥睨他一眼後離去。 哇的一聲,周文武嘔出一口鮮血來。 第1章(1) 翻開西玄開國史的第一頁,上頭就明明白白記載過對西玄極為重要的一支徐姓。 這支徐姓,不論男女,都是歷代西玄皇帝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他們是良才美玉、國之棟樑,不管是馬革裹屍或者鞠躬盡瘁,世代皆為西玄燃燒所有,性命盡獻。可以說,西玄躋身四國之中,能夠與大魏、北塘、南臨分庭抗禮長達數百年,徐姓這一支功不可沒。 而徐直,就是出自這支徐姓之後。 西玄的達官貴族裡,若有長才者,都會在性命上頭加上西玄兩字,例如西玄徐直,西玄徐回…… 但,西玄徐直這四字,只在徐直二十歲以前常備西玄人這樣稱呼著。 二十歲以前的徐直,只有西玄人才知道她學才豐富,宮裡集賢殿的殘缺文獻、典籍全是她重新修潤補齊,各國陸續派人來研究抄錄時雖耳聞徐直之名,替她學識頗盛,但畢竟未達天下必須注目的地步。 二十歲以後,徐直名動天下。 起因於她上書表各國禮樂皆有不完備之處,眼前看似完整,但在後人的修補中仍有許多不合理或牽強之處,因此她主張以學術角度去還原禮樂其貌後再重新修訂,不限各國。 不限各國?這代表什麼?是全天下!這必定是要對天下各國歷史風俗考據、典章制度以及禮樂規儀等等瞭解通透道可以挑出錯的地步。單就一個西玄徐直來搞定?未免太托大了。 在朝堂上,文武百官含蓄反對,要是一個不妥,西玄的臉就丟大了,尤其是西玄武將認為徐直有著讀書人的傲慢。 無事生非,企圖自抬名聲,存心找茬,不知人外有人的道理,但西玄老皇帝仍是大手一揮,放任徐直去籌劃安排。 西玄的武將冷冷一笑,選擇冷眼旁觀……然後集體沉默了。 十年來,一開始只有少部分的西玄專才跟著徐直投入"禮樂找茬計劃";後來各國慕名而來、有共同志向或對自家國家禮樂專精的人,或老或少,或離開官學或捨棄入朝機會,不管是哪國人都口耳相傳,千里迢迢來到西玄。 還原、修正天下禮樂是一項龐大的工程,姑且不論到底是哪場戰役或其他原因導致這些禮樂不約而同地在各國出現缺失,但,經各國人才的窮究對證,證實徐直所疑無誤。 雖然至今只進展道少數部分還原,但聚集西玄的各國人才實在眾多,學士館因應而生……不知不覺中,不再只針對禮樂的復古,而是各種鑽研。 不同項目的研究探索帶動了天下各方面的進步,學士館的風潮進入各國,規範逐定,學士中立,不受國家所限,可方便來往各國查證,所研究的成果也不限某個國家所用;這到底是誰主張已不可究,但正因這許許多多的不受限,學士專研起來不藏私,簡直是學術者的天上人間。 一時間,學士館聲明大盛,讀書人無心為官又有有長才這,皆以入學士館為畢生目標。各國雖有學士館,但想成為學士者,必來西玄京師的學士館做數年學習,取得學士館的認同後方能發放學士牌。為表中立,徐直辭了官職,學士們見她皆喊徐直或徐學士。 如今,幾乎已無人再叫她一聲,西玄徐直。 西玄的貴人們都暗道徐直好心計,耐得住性子布了一個天大的局,利用西玄的資源將自己拱到天下人的面前,正合了她幼年時西玄神師的預言;徐直一生名動公卿,天下皆知,其名聲將流傳四國後世。 至此,算是靈驗了。那一夜,風聲鶴唳。 城門密封,北軍在大街小巷巡邏,京師百姓連發生什麼事都不清楚,卻家家戶戶本能地閉不出戶。 軍馬一出,還會有什麼好事? 就連時有大人物出入、專供各國使節以及來往商旅居住的四方館,也緊緊關上大門,滅去燭火,完全噤聲,知道天明兵馬散去才開。 唯有西玄的學士館,在關上正門後沒有多久,有數十人持著長刀等武器悄悄自後門魚貫而出,東躲西藏地來到徐府。 月黑風高,西玄北軍觸動,絕對不是單純的巡邏。早在此前,對各國政局敏感的學士已暗示西玄短期內將要亂……西玄老皇帝已經活到西玄人壽命的極限,西玄皇子也不是那些沒野心的,太子登基前必有一番惡鬥,說不定會禍及西玄一些重要貴人。 真有軍隊敢闖入徐府,他們就只能……豁出去了。 鄰街的馬蹄聲格外的整齊劃一,彷彿沒有停止的一刻,令得他們試試冷汗淋漓,直抬頭看黑夜何時方明。 當一隻軍馬巡到這條街道上,看見這頭徐府門口有人是,竟連喝問一聲都沒有,刷地一聲,刀劍齊出,隊伍立時分了開來,部分人無聲無息地下馬持刀奔來。 學士們滿眼通紅,緊緊地舉起武器,就這麼膠在徐府門前動也不動。 刀鋒迎上來的同時,坐在馬背上穿著戰袍的男人忽而喝止;"停!"軍刀剎住。 有名青年學士認出戰袍男人。"是金執吾麼?" 男人打量他,再逐一掃過其他人,最後落在他們腰間的木頭牌子。"是學士館的人?" "……是。" 金執吾微露疑惑,但防備卸了積分。"大半夜的,你們聚集在這裡做什麼?求見徐直?等京師平靜了再來吧。" "敢問金執吾,為何京師近日不平靜?"有學士大膽的問著。 金執吾看了他一眼,肅容道;"有它國盜賊團體悄悄入了京師,攪亂京師安全,故我等奉命巡邏,遇到就地格殺,以防京師百姓遭其所害。"學士們神色高神,內心都在大喊;要不要臉啊你!明明是西玄人自己的內鬥,居然還推到他們這些無辜的外國人身上。學士館裡各國學士都有,在場除了四國人外,小國人也無數不少,頓時有人控制不住面色,一時流露出鄙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