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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於晴 "阿玖,他被攝魂了,拿徐達與他說事。"徐直閉著眼,輕聲說道。 攝魂?那是什麼東西?姜玖沒有多問,權上喊道;"周文武,徐達死了!徐達死了!" "……"徐直心裡歎了口氣,這哪裡來的人啊?徐達死了有什麼意義嗎?換個女人不就好了,姜玖也是男人,怎會不知其理?有了徐達,那才是快活,叫徐直死了才是稱心快意。 至於……先前攝魂鍾套出周文武喜歡徐直,老實說,她開始懷疑攝魂鍾是瑕疵鍾才會讓製作者無法名留天下。 凡事還是要自己來,她忍住想吐的衝動,藕臂環住他的頸子以穩住自己,一時廣袖滑至肘口,露出她掐到青青紫紫甚至出現傷口的白嫩臂肉。 姜玖愣了下。 她附在他耳邊清楚地低語著;"周文武,徐達終於是你的了,你可歡喜?"嗯?還在打?那就快活加快意吧。 她闔上水汪汪的眼眸,在他耳畔再道;"好了,徐直這回真的死了,死了個乾乾淨淨,你心裡可有狂喜?"姜玖為了配合徐直,已沒有一開始的猛搏,他且戰且觀望,但周文武突然的停手,還是令他措手不及,一拳將這名皇子打退好幾步,眼見周文武一個不穩就要跌在地面,姜玖臉色陡變,飛快地要拉住他跟徐直,但最後只來得及抓住周文武的衣袖。 嘶的一聲,袖尾被扯斷一覺,鼻間的香氣讓周文武立刻知道懷裡的人是誰,意識到自己將裝跌至地面,他沒有顧及自己,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頭顱緊緊埋進他懷裡,以防片刻後的震盪傷及她的腦部。 緊緊眼急手快衝上前,半張開手掌一塊護住徐直的頭顱,半是當了周文武的墊背減去衝力,三人最終跌作一團。劇烈的晃動讓徐直忍不住,抱著頭嘔了一聲。 "徐直!" "大姑娘……" 她張嘴吐了出來,一吐再吐,全吐在她的第一個墊背周文武的衣衫上頭。 第6章(1) 艷陽高照,街道上行人較往常少上許多,一身紅袍上繡著鳳凰紋的西玄二皇子經過學士館時,突然下了馬。 新上任的執金吾雖有疑問,但還是隨著他進入學士館。 館裡,一如往常那樣充斥著學士氣息,學士來來往往,各自忙碌,西玄二皇子誰也沒有理會,逕自通過一間開放式的小廳,廳中央展示著利用水力驅動歌舞人偶的機械組合,人偶生動惟妙惟肖,在場除了學士,還有幾個國家的使節與商旅,個個興致勃勃地聽著學士們的交流。 西玄二皇子只是在這些人裡掃上那麼一眼,就進入下個小廳。每個廳裡或多或少都有人自願自的研究,擺放半成品、修改的器具滿地都是,經過的人還必須撿著空隙走;也有那麼一、二個盯中了目標,就在小廳裡耐心的觀察,直到過了最後一個廳,他來到外頭的連廊上。 偌大的院子被烈陽照的滿地生光,明亮到幾乎無法直視,但此時此刻只能遮半陽的連廊上居然站滿了使節與商旅,甚至朝廷的工匠也來了。 院子裡,有師傅在安裝著,看起來是一輛馬車,學士們在旁指點,甚至加入組合的行列。 人來人往的,西玄二皇子下意識的掃過人群,突然間,有一名年輕女子按捺不住自廊道走出去,光從背影他就認出是徐直來了。 西玄女子的衣裳怕是普天下再也沒有比她更適合穿的了,她袖尾繡著鳳凰紋絲線無止盡的交錯組合寓有尊貴、豐谷的象徵,衣色雖沉,卻有一種讓人不可褻玩的莊重感。 緊跟著,她做出完全不莊重的舉止——她直接蹲到馬車前低頭看著學士手裡的草圖與學士們交頭接耳到……未免太接近了點,西玄二皇子蹙起眉。 徐直的身邊人打起遮陽的油紙傘奔過去,傘面遮在徐直的頭上,徐直卻是恍若未覺,又走出傘下,改到另一頭蹲下細細看著車輪。她甚至不嫌髒的摸著泥地與車輪的交接處。 他目光略停在油紙傘上。西玄貴族從絲綢傘轉用油紙傘,全是徐直用貴族之身用了第一把。她似乎喜歡事事嘗新?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徐直的身後,鼻尖是淡淡的熏香,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車輪。 他的目光不收控制的略偏移。明亮的陽光落在她面上,彷彿圈了層光似得肌膚色如象牙,她神色專注,嘴角彎起,似是遇見什麼歡喜大事來;但奇怪的是她的薄汗較常人多了些,連鬢髮也是輕濕,是姑娘家受不住太陽的熱度麼? 學士興匆匆的繞過來跟她說到:「徐學士!成功成功了!你看,就是這個環節改了後從此天下馬車行進可以更安穩,不會再如此顛簸,小至一般人坐車,大到皇帝出巡,嘿嘿,長程旅途不用每每翻江倒海吐的一地了!徐直,你也有功勞的,要不是你說坐車易頭疼,我又怎麼會想到原來車子也能改善呢,這第一輛成功的馬車就予你吧!」 徐直滿面欣喜,跟著站了起來,一時頭暈重心不穩,身邊立即有人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她連轉頭道謝都沒有,就神采飛揚的跟這名學士討論起車子減震的問題來每一個問題都不是一般人聽得懂的。 她的身邊人看了西玄二皇子一眼,馬上替徐直補上禮節,道:「多謝二殿下相扶。」如今兩人因徐達已形同陌路,最好還是別讓這位皇子逮到大姑娘不敬的把柄。 二皇子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這樣一直盯著徐直興高采烈的神情。 執金吾在他身後自言自語:「常聽人道西玄徐直一身好手段,方能在西玄佔有一席之地,如今看來,她也不過就是個沉溺在學識海裡、不通人情世故的學者罷了。」 身體無止境的在黑暗中墜落……徐直彷彿天生不知恐懼為何物,她不驚不慌,反而估量著自身到底能沉到多深處。 地底中心嗎?那會是什麼地方?四周黑黑暗暗的,到最底下將會看到什麼?她興奮的等著,甚至張大波光瀲灩的美目,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一隻大手平空扣住徐直的足踝,抵住了她下沉的所有重量。 她低頭一看,仍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那只出現的不合理的手掌。 沒有人,只有泛著銀光的手掌,好似這個人就在她足下,但不願意現出其他部分。 ……怎麼會讓你發現孫時陽呢?真是太粗心了。 ……不要知道太多啊,徐直,你回去吧。 徐直猛地晃動一下,張開美目,正對上同墨疑惑的眼神。她想起來了,她被就回來了,一身狼狽全是穢物,這才先沐浴等吃藥,而此刻她正站立著,展開胳膊,任著同墨替她更衣。 她尋思片刻,突然說道:「剛才我……好像瞇了一下。在那一瞬間,睡得很沉。」真不可思議。 同墨驚喜的比個手勢。 徐直嗯了一聲,道:「頭不太痛了。」她又出了神,讓同墨替她繫上衣帶。同墨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更加小心翼翼的服侍。這項更衣的工作一向由白華與她輪流伺候,白華挑衣偏精緻華貴,她則喜淡色如蓮;曾有一度西玄貴族看徐直的衣著只覺「天啊,沒有風格,沒有貴族的風範」,到如今「好個沒有風範」西玄徐直的穿衣風格。 「……孫時陽……孫時陽……沒有人知道的醫者,為什麼會沒有人知道呢?」 同墨特地將她的衣襟放鬆些,只是嗯了一聲,又自說自話道:「有所作為者,必廣為天下知。孫時陽有神乎其技的醫術,怎會連個人都沒有聽說過他?這不合理。人稱我為天下徐直,塗月班卻無人聽說過徐直,哪怕是外地人,都該聽說過天下徐直,這也不合理……孫時陽必不知我,我卻知他;塗月班不知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白華,你說這裡頭的共同點在哪裡?」 同墨早習慣她思考時常搞混身邊人,也不回應她拉著徐直坐在床沿,拿過玉梳執起徐直一束束烏黑亮透的長髮梳著。 不管是徐直的發、身子,每一個部分都是身邊人細心養出來的,除了她的腦……偏偏徐直的腦是她全身上下最珍貴的,也是她的身邊人永遠無法觸及的。 她又搖了下徐直的肩,比個手勢,意思是既然還有點頭痛,就不插簪束髮了。 徐直一直被干擾,顯得有點心煩。「這點小事平常不都你做主?別來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