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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於晴 樓全廣雖不滿,仍是低聲說道;"周文武,抱著徐直跟我下樓。"商旅馬車都停放在四方館的後院,這一路上都有其他國家的人在整理行囊貨物,商人們看上一眼,也只是笑道;"這次貨品是美人啊。"易朗自然地笑道;"是啊,剛跟西玄貴族手底下買來的南臨美人,是個絕色呢,賣到大魏去,絕對暴利!"所謂商旅,任何貨品都能買賣,有時候戀人也是販賣的;在館裡這一區的商人來來往往,都還在整理貨品,聽見這話,皆是會心一笑,有些人還忍不住多看兩眼帶著帷帽的美人,反而忽略了抱著她的男人。 "哈哈,西玄男人向來喜歡熱情如火的女人,這南臨女人想必有過人之處,有是絕色,兄弟你大發了。"有人打趣道,上前瞧著那背影姣好的美人,不由得按吃一驚,垂腰的青絲明亮滑澤,連一根岔頭都沒有,這不是一年兩年能養的出來的,尤其他是衣商,一眼就認出她的衣料精貴到他都不見得換的到手;再一細看,深色的絲樣很一般,平民樣式沒錯,但絲線上交錯的組合卻是有長壽之意,只是隱藏在其他絲線之下,這樣長壽紋手法在貴族間搜少見,平民哪能見識得到?他愣愣道;"兄弟,這女人真是貴族的女人?" "是啊,也只是貴族才能把一個女人養的這麼嬌啊。" "不對啊,會養成這樣,絕不可能放手的,這時哪家的女人,不可能……" "男人容易膩嘛。"易朗笑說著,裝作在趕路似得腳步加快,越過那個想再仔細看清楚的衣商,他可不能現在真的賣掉她啊。 他們四人穿梭在商人間,終於到老舊的馬車前,其餘塗月班的人按部就班各自上了馬車,有的上不了就不行,樓全廣幾乎全程貼在周文武身邊,在袖裡搖著小鐘,吩咐著;"收文武,上車。"現在也被抱上馬車,膝頭毫不留情的敲上車板,她抿著嘴吞下悶哼聲。她簡直是深深地被周文武折服了,他能夠在下意識裡堅持己見,她真不知道這時皇族血脈裡所藏有的固執還是純粹他就是個瘋子,她過去真真小看了這位皇子。 衣裙半翻掀在他遊歷的臂膀上,她半闔著眼,靠在周文武溫暖的肩頭上,帷帽下的臉青白這,一陣陣的疼痛令她耳鳴,她必須極力思索攝魂鐘的原理來分散注意力。她讓所有可能性自腦中延展成線,各自分析,令自己的大腦進入快速的運作來忘卻身體上的不適,她一向都是如此做的,直到卡的一聲,中斷她的思索。 有人進了馬車,對著外頭說道;"快,可以走了。"是拿掌中鐘的樓全廣。 徐直被周文武單手抱著,因此是背對著樓全廣,而周文武正面對著他。 徐直的右手悄悄伸進左袖裡,指甲用力掐進臂肉,以疼痛抵抗那頭痛。 "周文武,你對春風一度,如何想?" "無趣。" "……無趣?你看起來也不過三十而立年,竟已無趣?難道你是對女人無趣?周文武,你可試過男人?"徐直眼珠一轉,往周文武的面具瞟去。"未曾。" "咳,或許你對女人沒有興趣的原因,是因為你對男人有興趣?有機會可以一試。周文武,不如一試?" "男人無法生子。" 馬車裡頓時靜默下來。 徐直聞言,頓覺……這根竊聽私密無異,索性她不感興趣,不必有什麼愧疚感。周文武近年因子之故對房事感到壓力,想來也不會在其中得到多少歡愉,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執念在徐達,她都想說,好歌徐達,徐達的魅力無遠弗界。 "你喜歡徐直,她有哪點好?" "一點都不好。" 他噢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攝魂鍾也會出錯?明明之前說喜歡這女人的……"他說出了徐直的心聲。 徐直對這攝魂鍾十分感興趣,周文武就是活生生的試驗品,在攝魂鍾下所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格外注意。 窸窣一聲,她垂下眼盡力往眼角盡處瞟去,一隻男人的手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野角落裡,然後覆上了周文武的手背。 "……"手背也還好,她連手啊臀啊都被摸過,不算什麼,徐直從一開始就不把這些放在考慮裡。 "周文武你要是肯跟我們走,出了城門我就放了徐直。" "……跟你走,放徐直。" 徐直瞟著他戴著面具的側面,眼神空洞,說出的話卻是有著強大執念,攝魂鍾攝去的到底是什麼?神魂?留下的是肉體殘存的記憶?周文武的肉體到底記住神魂的什麼?好歹該記得不是徐達嗎? "你真是……一心為她。一個護衛跟貴族的女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樓全廣詛咒他們。 馬車停下了。有人開了車門,是那個易朗的聲音。"到了,出了城就把他們倆給放了吧。"婁全廣含糊地應了聲,搖著小鐘,不死心地說道;"周文武,放開你懷裡的徐直。"徐直等了等,沒有任何動靜,她也只能配合不動了。 婁全廣恨哼一聲,改口道;"周文武,抱徐直下車。徐直,我們都是你的隨從,去告訴守門的官兵說你是哪位貴族的女人要出城門。"他掀了她的帷帽。 周文武將她抱下車,這一次徐直是肩頭撞到車牆,到最後滿身淤青她絕不會意外。 她在他懷裡側過身,看向城門。城門口有百姓出入,守門士兵證一一盤查。她被人如此抱著,開始沒有多少人注意,後來可能一直被這樣抱著,漸漸有人的目光攏了過來。 "徐直,快點。"婁全廣低聲說著,本要再與周文武貼身靠著,方便他控制,但有人自城門那頭注意到這裡的異常,舉步走了過來,他只得暫停守在馬車旁。 那人一身平民衣衫,氣度甚佳,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徐直,半點也沒有放過,作揖道;"大姑娘,要出城麼?"徐直嗯了一聲,"我跟他們都要出城。" 他有點為難,苦笑道;"天快黑了,這時出城,討不了好的。"徐直不耐煩的重複著;"我跟他們都要出城,你要阻攔嗎?"他目光猜疑的看著抱著她佇立不動的面具男人,再若有所思掃過那些跟在馬車附近的百姓。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妥她被掀起一角的裙擺,輕聲道;"那,大姑娘,我跟你一塊出城吧,你臉色不太好,得有人跟著才行。" "讓開。" 他低斂著眉眼,不動。 婁全廣與易朗對視一眼,兩人心知其中有異,前者突然大喊;"周文武,走!"男人看見周文武往後退的同時,立刻朝空中揮手,城牆上翻出滿排的弓箭手,嘩啦一聲,整齊劃一地舉起長弓來。 "阿玖!"徐直面上有了薄怒。 "今天誰也不准離開!"姜玖厲聲道。"誰敢動一下,一律殺無赦!"出去塗月班的人,城門附近的西玄百姓俱是不慌不忙地推到射箭範圍外,同時扯開寬鬆礙事的平民衣衫,露出在軍營裡打滾出來的戰士體魄,他們一一取來藏好的軍刀,圍堵任何可能被脫逃的方向。 樓全廣大喊;"周文武!殺出去!" "周文武,留下大姑娘!"姜玖直覺要抽出腰間佩帶的長刀,但徐直就在周文武懷裡,萬一傷到……他反應也快,丟了長刀,以肉身去搏擊。 徐直佔去周文武的半身,姜玖數次都差點擊中徐直,這讓他深深忌憚,所幸周文武並沒有打算拿徐直當擋箭牌,要不徐直早已死了幾十次。 突然間,破空而來的黑色銳箭自姜玖背後呼嘯而過,直挺挺地鑲入堅硬的地面上,阻止了正企圖接近姜玖的樓全廣。 城牆上,一排弓箭手中,同墨正立最中,她舉著男人也不見得拿得動的烏弓正對著這頭,方才銳箭就是她所射,在她身邊的金執吾大聲喝道;"有膽子再動一下,下一箭就是你得咽喉了!"站在同墨另一邊的九行目瞪口呆。 姜玖不理外界的動靜,他幾度都已經抱住徐直的腰肢了,偏周文武臂力如西玄黑鐵,絲毫不怕活活勒死徐直,姜玖聽見徐直悶聲忍痛,只好咬牙先行鬆手,再看時機偷襲。 西玄貴族是要是男兒,幾乎都會學搏殺之術,但師傅不同,所教出的手段也打有差異"姜玖出自武將門,跟當年天生將才烏桐生是同一個師傅,豈會糟到哪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