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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旋心怡 這話一出,弘胄和御凌同時變臉。這、這……內侍是無話可說嗎?連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報告給皇上知道! 「因為皇上正好提起,要給你們兩個人指婚,內侍才把這個消息說出來,我也才知道大家都在懷疑你們有曖昧關係。」 指婚?!一陣冷顫從御凌腳底升起,頓時覺得自己的血都流光了,她轉過頭,發現弘胄也是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你胡說!」御凌跳起來,握緊拳頭說。「你年紀比我還大,為什麼不給你指婚,卻要給我指婚?」 中迅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是給我們三人指婚。」 御凌張口結舌。這下真的大事不妙了! 就在三人都怔愣發呆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士壯大聲的在門外喊: 「王爺!門房說宮裡來了人,要你開中門迎接太后懿旨!」 三人皆嚇了一跳。太后怎麼會在這時候來旨? 「好,立即開中門迎接!」弘胄轉身大步走出去。 御凌也要跟出去,沒想到被中迅攔下,等弘胄走開看不見時,他才轉頭看著她。 「怎樣?」御凌仰起下巴問。 中迅什麼話也不說,突然出手緊抱住她,然後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力氣大得讓御凌哀叫一聲,還把假鬍子給弄掉了。 「你……幹嘛!」她一拳打在中迅的肚子上,他悶哼一聲彎下身抱住肚子。 「從小到大叫你別惹我,你怎麼老是聽不懂。我是男的你有沒有搞錯!」 「你……你若想知道和男人親吻是什麼滋味,吻我就可以。」中迅忍痛說。「不管你是不是男的,我不准你再和弘胄糾纏不清!」 「你管我!」御凌邊說邊用袖於抹自己的嘴,發現咬破流血了。「我就愛,怎樣?」 「我警告你,你再和弘胄鬼混,我會……」中迅眼裡的怒氣和妒意,看得御凌全身發寒。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了嗎? 還好就在他們對峙時,士壯又匆匆跑來。「嗣王爺,也有你的懿旨,快來!」 啊?怎麼會有她的懿旨?這是怎麼回事? 太后為什麼要找她這個……這個閒散宗室的嗣王? 御凌忽然覺得雙腿發軟…… 弘胄和御凌匆匆來到太后居住的慈寧宮。 在外頭等候傳喚時,弘胄低聲向御凌說:「矢口否認,絕沒有這件事,是你喝醉了靠在我肩上休息,明白了?」 「可是……可是,你的耳朵不能紅,否則太后一眼就看出來了。」她說。 弘胄一臉驚訝,趕緊伸手摸自己的耳朵,像是直到此時,才知是什麼地方會洩露他的秘密。 「宣和親王弘胄,覲見懿駕!」太監高聲宣示。 弘胄再看「他」一眼,才踱步往德慧殿而去,留下御凌在外面候著。 約半盞茶的時光,弘胄出殿朝御凌走來,在「他」耳邊說:「別慌,太后相信我了。」 「宣安嗣王御凌進殿。」太監又宣。御凌只好硬著頭皮進宮覲進皇太后。 等她踏出慈寧宮,已經是掌燈時刻,弘胄竟還等在外面。 「怎麼了?皇太后問你什麼事?」弘胄有點著急地問。 御凌嚥了嚥口水,艱難地開口:「沒……沒什麼事。」 「怎麼會沒事?看你滿臉驚慌,到底是什麼事?」他的語氣中有不容拒絕的堅持。 「太……太后,她要做媒。」御凌低下頭心虛地說。 「看著我……」他抓住「他」的肩膀。「現在我們得同舟共濟,你不能對我隱瞞任何事。」 御凌慌張地看著四周。「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這裡是皇宮大內。」 「好。」弘胄沉穩地說,拉起「他」的手就走,御凌連忙扯回手不讓他牽。 弘胄頓了一下,有點難為情地往前走。於是兩人就一前一後地出了皇宮,騎馬回到和親王府。但就在和親王府前,御凌突然把韁繩一拉調頭離去。 「御凌!」弘胄伸手拉住「他」的馬鞍。「別走!」 「我現在說不出話來,以後再說。」御凌白著臉,雙腳一夾快速地騎馬走了。 她昏昏沉沉地回到安王府,才下馬就聽到馬廝向她說:「小王爺,和王爺……歡迎回府。」 她吃了一驚轉頭看,發現弘胄就在他身後。 她下馬,看著弘胄在她面前停下,說:「我不放心,陪你進府,等一下我才走。」 她看著他的眼眸,張口想說話,但是……為什麼要對她這樣情深意重? 不要……不要這樣溫柔,這樣只會讓事情更難辦,讓她更難過。 她垂頭喪氣地往府裡去,讓弘胄跟著她身後走。兩人一言不發地來到她居住的「御風凌雲樓」。 守在樓前的侍衛跪地行禮請安,她連口都沒開,擺擺手就上了樓梯。 「王爺請留步。老王爺有令,任何人都不可以上樓。」 「好,本王知道了。」弘胄沉穩地回答。 御凌沒有回頭看,因為她再也沒有任何一分力氣可用了。 她推開房門,坐在桌前的侍妾怡情站起來行禮請安:「嗣王爺,您回來了。」 她的聲音柔美純淨,有如沁人心脾的天籟之聲,但是御凌根本沒聽見,因為她兩眼一翻,就在她面前昏倒了。 「啊!來人!小王爺昏倒了!」 弘胄在樓下聽見她的尖叫聲,推開侍衛阻擋,一個旋身就躍上二樓,衝進房裡抱起昏倒在地的御凌。 「快去請大夫!」弘胄沉下臉來的神情任誰看了都怕,連怡情都被趕走。 抱著毫無生氣的御凌,弘胄的心一陣抽痛。他怎麼不知道御凌的身體這麼差,竟然會無徵兆的昏倒! 他心裡有說不出的著急,萬一……不,不可以這麼想,御凌只是累了,不是生病,不會像娘一樣無聲無息的就過去了,不會,絕不會! 能陪在他身邊的人已經夠少了,他絕不能再失去最重要的御凌。 老大夫仔細地把過脈之後,說御凌是思慮太過、心力交瘁所以才會昏倒,只要喝二帖藥,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思慮太過?是什麼事會讓這個樂天安命的御凌愁思? 難道是太后說了什麼事,讓御凌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所以才會憂煩昏倒? 「和王爺,小王爺的藥也喂完了,您是不是該回府安歇?」侍妾怡情怯生生地站在門外問他,像是怕極靠近他。 「沒關係,本王今夜就留下來陪『他』。」 弘胄一說完,怡情整張臉都白了。「王……王爺,您不用如此操心,小王爺只是精神不濟,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了,您……」 「你下去吩咐本王的侍衛,要他回府將朝服送來。」弘胄連看向她都沒,轉身就往內室走去。 可憐怡情咬著唇,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怎麼辦?萬一…… 可是她連向弘胄大聲抗議的膽量都沒,又怎能叫他回家去,別煩御凌? 她站在寢房外彷徨半天,最後還是無奈地照他的話做,讓他留下陪御凌睡覺。 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御凌弄錯人,以為睡在她身邊的人是她…… 第三章 就著床架上的那盞油燈,弘胄仔細地看著熟睡的御凌。 只著雪白中衣的「他」,烏黑的髮絲散開在枕上,看起來好清靈澄淨,簡直就比任何美女都要觸動人心。 從前的他並不覺得和御凌之間的感情有什麼特別,就是和中迅一般,從小三人一同習武、打打鬧鬧地長大,頂多有時嘲笑他有點娘娘腔,如此而已。 一直到他們長大成人,這種感覺才漸漸地變樣。他可以感受到中迅對他和御凌比較親近有些反感,有時看見他投向他的眼神充滿妒意,當時他還只覺得中迅可能是嫉妒表弟對他較好,並沒有想到其它的原因。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中迅也像他一樣,被御凌迷惑了? 會有這樣的迷惑,只怪那一晚他讓御凌吻了他,還讓御凌對他說出那句話…… 他生在帝王家,一呼百諾,要什麼就有什麼,權勢、名聲、享受樣樣都唾手可得,可是誰又知曉他有多少無奈的日子要過。生來富貴又如何?他還是一個凡人啊,想要的東西和平常人沒兩樣,哪是因為生在帝王家就可以不要。 不,應該說,就是因為他生在帝王家,所以沒有平常人的平常幸福。他的兄弟太多,各有各的心思,大家心裡想的都是:如何從父親那裡得到最大的利益,哪會想什麼兄弟手足之情、毫無代價的關心! 這一生當中,只有幾個人對他是無條件的好,純然就為了他這個人而關心他、愛他,不是因為他有權有勢,御凌就是其中一個。 但現在,那一句話讓他對御凌的感覺變了,現在的他,想要御凌變成不止像是兄弟的朋友而已,還要成為他的親人──當他的結義兄弟。 只有如此強迫自己,才不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質,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 也許他該更努力地找尋那名女子,把他對御凌漸漸產生的愛慕,投注在她身上,如此一來,才能保住對御凌的兄弟之情,也才能對那名女子產生名正言順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