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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艾珈    


  紅萼一臉佩服。「所以說,你不但省下了一百萬兩銀,還保住了馬幫弟兄的清白?」

  「不對。」韓天鶴搖搖指頭。「實際上是九十九萬五千兩銀——」

  她不解。「為什麼扣掉五千兩?」

  他答:「聘請馬幫弟兄一年的餉金。」

  「噢。」紅萼恍然大悟。

  「幹得好,天鶴。」韓紹大笑。「一刻鐘以前,我還在想,我二十年前開這阜康,是不是做錯了,才會害你受此災厄?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很確定,我沒做錯。」

  「爹當然沒錯!」韓天鶴接口。「要不是您當年開了阜康,您也不會跟岳父大人認識。你們倆不認識,就沒有現在的我跟紅萼,沒有紅萼……」他握緊手裡的柔荑。「我就不會嘔心瀝血、用盡心思想出這兩全其美的辦法,救了自己,也救了馬幫一群人。」

  韓紹連連點頭。「你說得沒錯,這一切全是因果,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既然事情已圓滿落幕,」阮單拄著枴杖站起。「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爹——」韓天鶴起身。

  「你不用忙。」阮單搖頭。「倒是我這個女兒,你要多費心思照顧。你被擄這幾天,她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瘦得,風一吹就到了。」

  怎麼話又轉到她身上來了!「爹——」紅萼腳微跺。

  第8章(2)

  天鶴一回來,原本搖搖欲倒的她,終於多了一絲血氣,但還是一樣,教人我見猶憐。

  「我說的是實話,不然你問親家公是不是這樣?」

  「沒錯。」韓紹接腔。「天鶴也是一臉倦容,我看你們倆都回房休息,我要朱嫂熬點雞湯,讓你們倆補補身子。」

  「既然爹都這麼說了,」韓天鶴牽起紅萼的手。「我跟紅萼就恭敬不如從命,回房休息去了。」

  「去去去。」韓紹揮著手,和阮單一塊兒目送他們倆離開。

  「我說,」阮單轉頭望著老友笑。「我們倆這個親家,還真的是結對了,瞧他倆,多恩愛的一對。」

  「是啊。」韓紹想起剛才,一屋子親戚,竟只有老友一人仗義而起,真是既感動又感慨。「天鶴剛說得一點也沒錯,當初你要是沒帶紅萼來見我,我也不會多這麼一個體貼勇敢又善良的好兒媳。」

  「你也是,一個人把天鶴養得這麼聰明,心地又好——」阮單接口。

  「我看我們就別再互誇他們倆了。」韓紹拍拍老友肩。「趕不趕著回去?要不趕,留下來喝兩盅?今天我開心極了!」

  「有什麼問題?」

  阮單手杖一敲,同樣搭著老友肩,快意地走回屋裡。

  韓家這廂,韓天鶴一把房門關上,立刻擁著紅萼好生親了個夠。

  「老天,我想死你了。」他的嘴磨著她的臉頰,微開啟的唇密密地吮著她唇角。「我被關在馬幫的每一天,都在想你要是知道我被擄的消息,會哭成什麼樣子——瞧瞧你,我真沒料錯!」

  原本粉紅水潤的臉龐,現在白得跟紙片兒一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滿佈紅絲,一見就是幾天寢食難安的模樣。

  「我沒辦法……」她聲音暗啞。「我一想到你在馬幫,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會不會有人故意跟你過不去,不給你吃喝棉被蓋的……」

  「我還好,」他雙臂一展,「你瞧我,被關了幾天,還不是生龍活虎的。」

  「瞎說,明明眼底就黑了兩圈。」她紅著眼眶望著他臉。

  「你不也一樣。」他點點她眼角。

  兩人互看,噗地笑了出來。

  「說老實話,一趟路從常州趕回來,還真的累壞了。」他扭扭堅硬的臂膀。「我一路上捨不得睡,就想著早點回來見你,讓你安心。」

  「我幫你捏捏。」她壓他坐下,纖手在他肩上又捶又捏。「真的,硬得跟石頭一樣。」

  「硬得像石頭的不只有肩膀。」他一雙眼在她臉上胸上打轉。「另一處是哪兒,應該不需要我說,對吧?」

  她拍了他後腦一記。「一回來就不安分。」

  有這麼個嬌妻在侍,傻子才要安分。

  他一把拉她到身前來。「不需要按了,我不想你捏得手痛。」

  「但你肩膀——」

  「泡個熱澡就舒服了。」他揚聲要傭人燒熱水來。「陪我一塊兒洗?」

  她睨他一眼,算是默許。「我去幫你準備乾淨衣裳——」

  他往後一拉,任她跌坐在自己腿上。「等會兒有的是時間,你先陪我聊一聊,解解為夫我的相思之苦。說,這幾天,想不想我?」

  「還用問?」她嗔他一眼。「沒瞧我眼睛哭成這樣——」

  「不是這種『想』,」他蹭著她臉龐。「是旁的『想』。」

  「哪有可能?」她捶了下他肩膀。「擔心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想到旁的去!

  「是喲。」他一臉可惜。「我倒是常想,一邊擔心你難過,一邊又浮想聯翩——」

  這會兒他安全回到自己身邊,心頭大石卸下,她總算有辦法回點俏皮話。

  勾住他頸脖,她斜睨著他問:「想什麼?」

  「想著回來見了你,個頭該做些什麼。」他唇瓣再次尋上她,邊親邊說:「我想了好幾種辦法,從前面從後面,或者就近直接在書房裡,還是一塊兒坐在澡盆——」

  「我不要聽了。」她摀住耳朵。「你好嚇人,整個腦袋儘是這些。」

  「別跟我說你不想——」他大掌握住她胸脯,不消逗弄,那兒就挺出一顆小石。「瞧,這是什麼——」

  「你壞。」她羞得躲進他懷裡,知道自己反應,一定會讓他高興得不得了。自兩人成親之後,他就愛在她耳邊說些羞死人的話,每次總要逗得她耳根燙紅他才肯罷休。

  「誰教你這麼可愛,秀色可餐。」他貼住她露出的細頸,吮出一個痕跡;一等她吃痛呻吟,他又愛憐地舔舐撫慰。「一想到你在我懷裡的樣子,我恨不得背上生了翅膀,啪啪啪飛回你身邊——說來馬野龍那群人也真是可惡!讓你擔心得瘦了一圈。」

  「下回,」她接著他話尾說道。「帶我一塊兒去,不管你到哪兒,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把我帶著,好不好?」

  他撫著她臉頰。「我捨不得你舟車勞頓……」

  「但我不想再跟你分開。」兩行淚自她眼角滾落。「你不知道,傻傻等待的滋味多難捱,我連夢裡都在盼你回來,可是每次睜眼,身旁卻沒有你在——」

  「好好好,你別哭,我答應你就是。」他最捨不得她掉淚。他常掛嘴邊的,他是娶她回來寵的,不是回來傷心的。她彎起眉眼的甜笑,就是他這輩子得過最棒的獎賞。「但有件事我們要說在前面,帶你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就危險的地方不行。」

  她抿住嘴。「就是因為危險,我才更要跟——」

  「不成。」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你先別惱,聽我解釋。你模樣太美,十個男人見了有九個會心動,剩下的一個,正好是瞎子。像這回,要是馬野龍見了你,難保他不會一刀殺了我,搶你做他的馬幫夫人。」

  他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問題是,合不了她心!她身子一扭。「你就捨得放我在外頭擔心!」

  「捨不得。」他承認。「但你要知道,你若有個萬一,哪怕被人蹭破了點皮掉了撮頭髮,都可以引出我的殺意。你想想那場面,在我拚死要保你安危的情況下……」

  「你不用說了,」她按住他嘴。她明白他意思了。要是有她在,他就得分神多保護一個人,人說雙拳難敵四掌,萬一要是來了三個、五個、甚至八個、十個,多個她在身邊,只是多增加危險。「以後你出遠門,我不會再吵著要跟了。我只求你永遠都像今回一樣,平平安安回來見我。」

  他歎口氣,頭抵著她額愛憐地蹭著。「我說過了,只要有你在,就算我想破了腦袋,也會想辦法安然無恙地回來。」

  「好。」她緊緊抱住他,小臉挨蹭他肩膀。「我就聽你這句。」

  「現在,」他親親她臉頰。「有心思聽我說些渾話了?」

  她破涕為笑。「真拿你沒辦法。」

  「我喜歡看你笑。」他指背挲著她臉頰。「你該知道,你隨便一個蹙眉,都可以牽動我的心。而你一哭,我的心就像被人擰過一樣,又刺又疼。」

  望著他深情的眼,她突然主動親住他。

  他微感驚訝。他羞怯的美妻,向來都是得經他再三催逼,才會半推半就做出一些大膽之舉。

  今回,算不算有了進步?「怎麼,你也想要我?」他在她耳旁喃問。

  她大著膽子反問:「不可以?」

  「樂意之至。」他手一攤,做出束手就擒樣。「難得娘子有興致,為夫我就休息一回,看你表現?」

  貧嘴。她羞得別開身子,又馬上被拉了回來。

  「來嘛,我喜歡你親我,很甜。」他氣息拂過她唇,要碰不碰的。

  她歎了聲,結束兩人的距離。

  他的嘴在她唇下張開,羞怯的舌遲疑了會兒才滑進他口中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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