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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七季 「郭爺真是塊木頭。」她引誘道,「當然是你親自為我拿酒的好,這樣,緣兒也好做些準備,等郭爺回來後給你一個驚喜啊。」 她狀似無意地撥弄自己的紗衣,鵝黃的紗衣下是勝雪肌膚,郭新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連連點頭衝了出去。 他人一走,簡琦緣便開始急忙忙翻箱倒櫃,時間如被無限縮短,床上床下、書案桌下全都沒有放過,但都一無所獲。 眼看著郭新光差不多該回來了,簡琦緣最後在衣櫃裡胡亂翻騰,無意間敲到衣櫃隔板,只覺得那聲音輕且空洞,她警覺地意識到隔板底下是空心的。 遠遠地已經能聽到郭新光唱著小曲在往這邊定,她破釜沉舟,找到隔板上的縫隙,因為用力過猛,指甲上裂開好大的口子。 那隔板內只有個被黑布袋裝起來的東西,簡琦緣來不及確認那是什麼,一把抽出來蓋好隔板將衣服原樣放回,最後再關上櫃門。 這時郭新光的影子已經出現在窗戶上,簡琦緣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脫下外面的紗衣裹住那黑布袋,順便將手指上裂口處的血擦了擦。 「緣兒,上好的女兒紅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啊?」郭新光搖著酒壺,前腳踏進房內。 簡琦緣風情萬種地將那紗衣扔在一旁地上,香肩裸露沖郭新光甜甜一笑,「郭爺備的酒自然是好,光是聞到這酒的香氣緣兒已經覺得醉了。」 半裸的美人醉眼朦朧地望著自己,郭新光手裡酒壺落了地摔個粉碎,一屋子酒味瀰漫開來,在郭新光眼裡,此時此處如同仙境。 「緣兒!」他過去,一把熊抱住簡琦緣,在她耳側亂啃,「我的緣兒!你可知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盼著這一天了。」 簡琦緣表意嬌嗔,心中苦笑,該來的還是要來了,不過她並不害怕,這已經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是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的,只要能為華君昊取得有用的東西,什麼都是值得的。 反正此生她是不可能過上像孔雀那樣的生活,那麼能為一個自己心裡的男人做一些事也是值得,哪怕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即使日後被郭新光發現,被四王爺追究,也算是了結了簡家和四王爺的這筆債,這是活該她生為簡家女兒,生為一個女人的命,只要想到簡家還有幕然那一條根,就算死她也甘心了。 當女人決定將自己的一切交給一個男人時,那對她來說,世上就再沒什麼可怕之事,沒有什麼可猶豫之事了。 簡琦緣也將細臂輕輕搭上郭新光的脖頸,甜甜地喚了聲,「郭爺。」 郭新光簡直樂暈過去了,毛手毛腳地在她身上亂摸起來,正是興起時,就聽外面家丁慌成一團,嘴裡大叫著,「不好啦!失火啦!」 這句話如一桶冷水從頭到腳把郭新光澆了個透,他恨得牙癢癢,三步並兩步衝到門口,拉開門對外面人大吼道:「哪裡失火了?」 「回稟老爺,後房那邊不知怎的燒了起來,火勢兇猛!」 「後房!開什麼玩笑,我的字畫啊!」郭新光回頭看了眼簡琦緣,又想到自己珍藏的字畫,罵罵咧咧地跑了出去。 簡琦緣傻愣愣地呆在原地,撲通撲通的心跳震得她頭疼,她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時,一個黑衣人從另一個方向閃進了屋內。 他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面,但就憑著那一雙眼,簡琦緣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的身份。 「火是你放的?」她問。 對方沒給她問問題的時間,眼神一與她對上便筆直地衝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扛在了肩上,沒錯,就像扛沙袋一樣,簡琦緣像一袋沙袋,頭朝下雙腳離地。 這個姿勢教她又羞又臊,華君昊扛著她就要走,她神經一繃,使力捶他後背,「衣裳,我的衣裳!」 華君昊瞥見地上的那團紗衣,一個箭步過去將其抓了起來,他馬上意識到紗衣裡面裹著東西,但也不及看,全抓在手裡,扛著簡琦緣由後窗跳了出去。 郭府裡僅有的下人全忙著去救火了,此時後院空曠,華君昊扛著個人,一路並未受什麼阻攔。 華君昊沒帶著她翻牆,而是進了一間很不起眼的小草房裡,沒想到那草房的地板上竟然有機關,底下是個通道。 他們從通道出來,外面已有輛馬車等在那裡。 簡琦緣被塞進馬車裡一路飛馳,因為喝了酒,剛才又被倒立著顛來顛去,這會隨著馬車的顛簸,酒精沖腦,簡琦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第7章(1) 等她再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頭痛欲裂,隨著微弱的燈火轉過頭去,看到桌邊站著一個人,她嚇了一跳,再看那人的側影,心又平靜了下來。 華君昊此時已經摘了面罩,正拿著一張紙看著,臉色很不好看。 桌上放著她的紗衣和那黑布袋,簡琦緣想,那張紙應該就是布袋裡裝的東西。 「那是在郭新光臥房的衣櫃夾層裡找到的……」她開口,被自己虛弱的嗓音嚇到。 華君昊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一樣,還是一臉陰沉地對著那張紙,那個臉色實在不好,她有些擔心地問道,「是重要的東西嗎?」 這次他放下那張紙,終於扭頭看她,點了點頭,「是四王爺交給蒙古可汗的書信。」 「真的?」她鬆了口氣,「那就好。」這就是直接的證據了吧,她的運氣不錯,一切總算沒有白費。 「好什麼好!」華君昊一拍桌子,先前壓抑的憤怒全朝她而來。 他從沒對她這樣大吼過,簡琦緣一時反應不過來,面對他的怒火,除了無措,別的全都忘了。 「難道說,裡面寫的東西很糟糕?」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原因。 「是很糟糕,四王爺意圖謀反,勾結蒙古可汗想來個裡應外合推翻新政。」華君昊話鋒一轉,「你竟然為了這種東西以身犯險!你倒是說說,怎麼就好了?」 「啊?」簡琦緣有點聽不明白,好像是很糟糕的事,但他的怒氣又像是全衝她來的。 「我早跟你說過,這件事不用你再插手!你可知今天如果我再晚到半步,那個混蛋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他話口一開,一肚子的怨氣總算找到個出口。 這些天他一直心神不寧,腦中總回想著孔雀的那句話,她說她要是能聽他的話就好了,這句話擾得他日不安夜不寧,總也放心不下。 於是今天夜裡他找去怡春院,只想遠遠看她一眼,知道她無事便可放心,可偏偏趟嬤嬤說,她去了郭新光那裡。 他已經給了她說好的銀子,假使她是已經為自己贖了身,離開了怡春院也就罷了,可她竟跑去了郭新光那。 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聯繫秦瑾準備好退路,隻身潛入郭府,卻看到那個禽獸抱著她,抱著她,抱著她!而她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他點了那把火,為了搶她出來,就算把整個郭府都燒了,把所有證據都燒光也無所謂,而最後卻教他得知,她做這一切全是為了這薄薄的一張紙,她果然最後都還是不聽他的話! 簡琦緣被這撲面而來的憤怒沖暈,她好怕華君昊真會一氣之下撕了那張重要的證據,她提心吊膽地聽著他責備自己魯莽又固執,聽著聽著,心不知怎地一陣酸疼。 他在關心她嗎?他是在說,她的安危比那張紙要來得重要得多嗎?這不是她自作多情,她聽得出來的。 唉,為何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和發現了他的心意後,卻完全高興不起來呢? 「若是我不這麼做,你又有什麼辦法?」她問,看著他那急火攻心的樣子,心裡又酸又暖。 「還敢說!」華君昊說。,「上次你說在府裡撞見了四王爺的人我就很奇怪,因為我們之前蹲守在那那麼久都不見有人出入過,那個人是怎麼進去的?答案就是因為郭新光府裡有一條通往外面的暗道,這樣設想一切就都明瞭了,我們這些天的調查總算是找到了那條暗道所在,本來打算守在暗道出口附近,如果有人從那出入就將其扣押逼問,一定能問出什麼,誰想到那暗道最後倒成了我們的逃生之路。」 「原來如此,這麼想來倒是很周到的計劃,那麼說是我多事了。」她淺笑。 「你怎麼是多事!」他又急著反駁。 「那不是多事又是什麼?你不就是覺得我派不上用場,才將我排斥在外?」她下床,跌跌撞撞地迎去他面前。 「我哪裡是嫌你?不是說了嗎,是怕你再參與下去太過危險!」他見她還是有點酒醉的樣子,不忍再說下去了,「好了好了,不管怎麼說你先休息一下吧,這裡是秦瑾找的地方,很安全,不會有外人打擾。」 「沒有人打擾嗎?」簡琦緣眨了眨眼,「那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