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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於媜 一個帶著濃濃不耐的聲音與有力臂膀同時出現,輕鬆把她從半空中撈起來。 狼狽地掛在他的手臂上,商商驚魂未定的緩緩睜開眼,倏然對上他寫滿不耐的眉眼。 商商用力眨了眨眼,難以置信他是如何從隊伍最前頭,瞬間就變到她眼前,及時接住了她,難不成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還會瞬間移位的法術?! 不知怎麼的,這一刻,他看來是那樣英勇威武,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股英雄救美的男人氣魄,教她心頭不禁微微緊揪了起來—— 「你到底還要惹多少麻煩才夠?」 他一開口,立刻把商商滿腦子的遐思迷霧給趕得一點不剩。 「還不都是你的馬太難騎!」她氣憤掙脫他的懷抱,不滿的控訴。 「是你騎馬的技術太差!」他也不客氣的回堵一句。 「你——」商商又氣又尷尬的漲紅了臉,輪流瞪著他跟那匹狼狽為奸的馬,不知道該罵哪一個才好! 「那我不騎總行了吧?!」她睹氣的扭頭就走。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繃著嗓子警告道。 商商聽若未聞,仍自顧自的邁著艱難的步伐,一跛一跛的往前走,寒風陣陣迎面而來,但她卻不覺得冷,彷彿他胸膛的溫暖烙印在身上。 「真該有人好好教訓任性的你!」 身後突地爆出惱火的怒罵,隨即身子一輕,她騰空飛了起來—— 不,她不是飛起來,而是被人給抱了起來,原本以為他會賞她一頓好罵、甚至揍她一頓屁股,但他暴怒的雙臂卻以讓人詫異的輕柔將她放回馬背上,並且撂下一句警告。 「你要是敢離開馬背,我會教你的屁股三天沒辦法碰任何東西。」 愕然瞪著逕自轉身而去的裴玦,商商下意識摸了摸屁股,忍不住在心裡大罵。 這狂妄自大又無禮的混蛋,竟然敢拿她一個未出嫁閨女的屁股做威脅,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嚇住她嗎—— 不服氣的想著,商商就要站起來;他越是叫她不能動,她就越是要動,看他敢拿她怎麼樣—— 「還有——」驀地,他突然回過頭。 「嗯。」她火速坐下,乖乖的連動也不敢亂動一下。 「腿別夾太緊,馬不舒服當然會使性子,只要不激怒它,它不會隨便把人甩下馬背。」 說完,他又轉身繼續朝前頭走去。 商商驚訝地瞠大眼,他怎麼知道她怕這玩意兒會把她甩下去,一路上兩腿把馬夾得死緊? 她越來越懷疑,他究竟是不是有神算的能力! 但話說回來,這人雖然說話不中聽、脾氣又壞,也老愛板著張臭臉、端著一副當家的架子,不過每當她有難的時候,他總是會及時伸出援手,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必擔心。 第一次,她感覺到一個人的存在竟是會令人感到心安的。 *** 趕了一整天的路,天未亮就啟程的一行人,天才剛暗下來,就決定提早駐腳紮營在可供遮擋夜晚寒風的山壁邊。 一整天馬不停蹄的趕路,就連騎馬的商商都累到眼皮快睜不開,更何況是身體一碰到地,就睡得東倒西歪的隨從們。 看到一行人實在是累壞了,連輪到該守夜的隨從都睡得不省人事,也走了一天路的裴玦強撐起精神守夜。 他謹慎的先巡視週遭一圈後,回到火堆旁坐下。 依舊旺盛燃燒著的火堆驅走了不少寒意,一群隨從七橫八豎的躺在火堆四周,但他的目光卻落在遠處樹下的恬靜沉睡身影。 目光深處,看不清他的思緒,但凝視的目光卻是那樣專注幽深,彷彿眼底除了那個身影再無其他—— 倏地,疲累消失了,睡意遠離了,看著她像是融入這座闃靜的山野般安靜沉睡著,竟讓他有種莫名的平靜。 突然,他霍地站起身,腳步輕緩的走向樹下的沉睡人兒,來到她身邊,低頭凝視半晌,他緩緩蹲下身替她將踢落一旁的皮裘小心蓋回她身上。 收回手,他卻沒有立刻起身走開,反倒是以情緒複雜的目光凝視著她。 累到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的商商,渾然不覺身旁的人影,以及那道灼然的凝視,如果可以不必醒來,她恨不得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但突然間,她被腰間一陣異樣的碰觸給驚醒。 雖然這個碰觸極其細微,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的緩慢游移,但貼上肌膚的冰涼還是讓睡意深濃的她整個人驚醒過來。 她全身僵硬的小心睜開眼,隱約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身旁,這個身影她太熟悉,就算蒙起眼她還是認得出他。 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她又羞又怒的倏然跳起身,伸手往蹲在身旁的他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響迴盪在空曠靜寂的黑夜中,顯得格外響亮,卻沒有吵醒任何人,所有人都跟這片靜寂山野一樣——睡死了! 「你瘋了嗎?無緣無故幹嘛打人?」裴玦壓低嗓音,火氣不小的跳起身怒罵。 「我瘋了?你這個登徒子佔人便宜還有臉敢罵人?!」 商商氣呼呼的插起腰,纖指指向他的鼻頭,一頭如瀑黑髮在火光中閃閃發亮,映著不知是羞還是憤怒的火紅臉龐,看起來是那樣令人生氣卻又——心蕩神搖。 「你把話說清楚,我何時佔你便宜?要佔你便宜我寧願去抱塊木頭!」裴玦很不客氣的以毒舌回敬。 「還不承認,你剛剛明明偷摸我的腰——」說著,那陣細微的騷動又來了,她氣呼呼的大眼往他擱在身側的大手一溜,表情霎時僵住了。 他的手——還好端端的黏在他身上哪,那在腰間移竄的——是啥東西? 她狠嚥了一口唾沫,全身僵住不敢動,目光緩緩往腰間看,連大氣都不敢再多喘一下。 「裴——裴玦,可不可以請你幫——幫我個忙!」 見她前後丕變的態度,火冒三丈的裴玦先是一愣,隨即狐疑掀起一道冷眉。 方纔她還跟個罵街潑婦似的指住他鼻子罵,怎麼一轉眼,她就突然變得這麼客氣,還「請」他幫忙 簡直見鬼了! 他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君子,做不來不計前嫌那套虛偽的表面功夫,他臭著臉,懶得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逕自起身要走開。 「拜託你——」身後突然傳來微弱的哀求,拉住了他的腳步。「求你別走!」 她可憐兮兮的哀求,縱使他有副鐵石心腸也禁不起這聲拜託,深吸一口氣,他不情願的轉身面對她。「說!」 「能不能——請你幫我把我衣服裡的『東西』弄走?」她神色怪異的請求。 她衣服裡的東西? 裴玦狐疑打量她,瞧她全身上下裹得活像顆粽子,半天也看不出個端倪來,但定下神再一細看,這才發現她腰間有一條長長的物體正在緩慢移動著,那體型不用多想就知道是—— 當下他立刻變了臉色,二話不說跨開大步衝向她,又急又氣的罵:「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 「我怕打草驚蛇嘛——」 一提到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裴玦的臉色更緊繃了。 「聽著,我要你先把棉襖脫下來、然後我會把你的裙帶拉開,讓不速之客掉落下來,動作盡量輕,千萬別亂動驚嚇了『它』,知道嗎?」 「知道了。」她強作鎮定的回道,立刻小心翼翼脫下罩在外頭的棉襖。 輪到他上場,裴玦深吸了一口氣,踩著堅定的腳步上前,迅速而小心的解下她的裙帶。 看著眼前神情還算鎮定的商商,裴玦的大手抓著羅裙的繫帶,感覺得到她的身子抖得有多厲害,原來她並非不怕,而是故做鎮定。 他一鼓作氣地驟然拉開她的羅裙,裡頭的東西頓失支撐,整個掉到地上。 一看到地上那條從衣服裡頭滾出來滑溜溜的蛇,商商壓抑的情緒像是終於被解放,不顧一切衝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這女人,明明看起來嬌嫩脆弱得就像禁不起風吹雨打的名貴牡丹,卻在緊要關頭表現出奇的勇敢冷靜,但此刻,卻又哭得梨花帶淚,他簡直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別哭了,沒事了。」他擰著眉頭粗聲道,懸在半空中的大手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放棄僵持,往她背上不自在的輕拍著。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跟她在一起老被她嚇掉半條魂,時時刻刻都是驚心動魄。 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個累贅,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責任,不讓她餓著、累著,甚至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這種心情陌生到連他自己都感到心驚,這輩子最鄙視兒女私情的他,竟也會為一個女人亂了心緒—— 許久後她的哭聲漸歇,這才終於發現自己竟在他懷裡,還把人家的衣服哭得一大片濕,羞窘的連忙擦乾眼淚退開身子。 她是怎麼回事?危難時刻,她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他,尋求依靠的對象也是他,好像他的存在是極其自然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