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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金晶    


  「蘇若吟,就算你不是蘇老先生的親孫女又怎麼樣?」他是錯了,錯以為這個女人信任自己,她的所有他都知道,結果呢?他差一點就因為自己的剛愎自用而令她受傷。

  又怎麼樣?蘇若吟雙唇微微抖動,「你……」

  「我不覺得有什麼差別,你仍然是蘇若吟。」蘇凌霄指出事實,她除了身上流的不是蘇家人的血,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權力全部都是蘇家公主該有的。

  「對,我是蘇若吟。」她點點頭,她是擁有了很多,「但是我也可以不當蘇若吟。」

  她想離開他,這個想法霹靂般閃進蘇凌霄的腦海,這一次他沒有把她的話當玩笑,「你真的要跟我解除婚約?」

  「對。」她堅定地點頭,心仍有一絲絲的酸。

  解除了婚約之後,他們就是自由身,他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關她的事情,從今以後,她蘇若吟的生活裡都不會有他這個人。

  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揚著下顎望著外頭璀璨的陽光,似乎在思考。

  蘇若吟將中指上的戒指拿了下來,伸長手臂遞到他的眼前,戒指上的碎鑽與陽光交相輝映,男人的目光落在戒指上。

  「戒指還給你。」這一次不是排演,是真的。

  蘇凌霄靜靜地看著那枚戒指,他接下戒指,在蘇若吟手放下去的同時,他抓住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戒指套回去。

  「蘇若吟,解除婚約……你作夢!」

  猶如惡魔的詛咒,蘇若吟驚得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他果斷地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蘇若吟頭髮一甩,懊惱不已,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他不懂她要的是什麼。

  蘇若吟面無表情,不再多言就離開了病房,看著她灑脫的背影,盤踞在蘇凌霄眼底深處的陰暗越發的深、越發的沉。

  第2章(1)

  三天後,蘇若吟坐在自家的花園裡,陽傘擋著猛烈的夏日,她仍是怕熱地吐了吐舌頭。

  「這麼熱的天,你不在冷氣房裡待著,在外面不怕熱死呀?」任默生喘著氣,在偌大的花園裡找到她。

  蘇若吟哼了哼卻不說話,是熱得不舒服,高溫之下她都有些昏沉了,身上有著黏黏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但她就想坐在院子裡,感受人快被熱氣蒸發的感覺。

  「喂,回去吧,熱死了。」任默生擦了擦汗,「你手腕上的傷沒有完全好,又裹著繃帶,恢復會慢很多的。」

  蘇若吟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她已經熱得走不動了。

  「別到時長疹子什麼的,麻煩。」任默生說是這麼說,兩手拍拍她的肩頭,「好了好了,乖,回去了。」

  蘇若吟兩手一張,「你抱我回去。」她不想動。

  任默生倒是不介意,「好吧。」他歎氣,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哇,怎麼輕了這麼多?」

  「我本來就輕。」蘇若吟得意地說。

  「古代是不是有一個會在男人掌上跳舞的女人,叫……」任默生的藍眼珠看向蘇若吟,他想不起來了。

  「趙飛燕呀,沒文化的洋鬼子。」蘇若吟嗤之以鼻。

  任默生無所謂地點點頭,「對,就是她,你現在肯定比她還輕。」

  「謝謝誇獎。」她臉皮厚地把他的話當讚美。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到客廳裡,傭人動作迅速地送上豐盛的下午茶,兩人邊吃邊聊著。

  任默生看著吃相優雅的蘇若吟,「我要走了。」

  蘇若吟吃東西的動作一頓,「走去哪裡?」

  「隨便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你這樣不行,不如找一個女生定下來好了。」

  因她老成的口氣,任默生笑了,「你也太搞笑了,我可是浪子欸。」其實他這一趟回來,一是來祭拜蘇老先生,二是散散心。

  蘇若吟攪拌著咖啡杯裡的奶泡,「我要跟蘇凌霄解除婚約了。」

  任默生詫異地挑挑眉,「開玩笑吧?」他們兩個人年齡相仿,無傷大雅的玩笑倒是常常開。

  「真的。」蘇若吟放下咖啡匙。

  任默生放下叉子,嚴肅地看著她,「你是自己想通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在紐約那兩年裡,他可是見識過她的執著,那時的她總令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被蘇若吟這樣的女生愛著,是幸還是不幸呢?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生為了一個男人,偷偷地拜託私家偵探調查一切,為了一個男人,堅持長達好幾個小時的復健,也為了一個男人,流下了等量的汗水與淚水。

  他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所以他擔心她此時的豁達是裝出來的。

  蘇若吟笑了笑,「你說呢?」

  任默生悶不吭聲地繼續吃蛋糕,一會之後他扔下叉子,怒氣沖沖,「不要笑了,看得我一肚子火!」

  蘇若吟大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人家想通了,你也不給我拍手鼓舞?」

  任默生知道她怕自己擔心,所以一直笑著,但是他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好了,別擠出笑容給我看。」

  蘇若吟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奇地問:「有嗎?」她是真心地在笑欸。

  任默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

  「好吧。」不甘願總是有的,但她是真的要放下了,她不想再像個傻子被人耍了,「唉,眼屎洗乾淨了。」蘇若吟不文雅地說。

  任默生差點就把嘴裡的蛋糕全部還給主人家了,「你……」

  「你今天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呀?」蘇若吟百般無聊地看著他。

  「只是來看看你。」任默生笑著說。

  蘇若吟看著他,腦海裡忽然產生一種想法,「你準備從哪裡開始玩?」

  「玩?」任默生挑眉,「大概從日本或其他東南亞國家吧。」

  蘇若吟以手托著下巴,點點頭,「算我一個。」

  任默生下巴差點就脫臼了,「不。」旅途多一個伴是挺好的,但……

  「我想一個人旅遊。」他咬著牙強調。

  「不管。」蘇若吟不把他的話當話,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任默生皺著劍眉,心裡暗想他真不該來看她這個病人。

  「你要是丟下我一個人,我就告訴凱瑟琳你在這裡。」她輕輕地說。

  凱瑟琳?任默生倒抽一口氣,他真該扇自己幾巴掌,他犯賤才來看她!

  蘇凌霄站在二樓看著陽傘下的小女人,她的臉被曬得通紅,汗珠在陽光之下折射成五光十色的晶瑩琉璃。

  他的手裡拿著文件,此時他應該在公司,開車到一半時他想起了書房的文件,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他原本打算拿了文件就走,但半轉過身,任默生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裡,他不知不覺地停駐在窗邊看著他們。

  他看見蘇若吟向任默生伸出雙手,而任默生寵溺地抱起她往室內走去,蘇凌霄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手裡的文件稍稍地變形。

  蘇凌霄面無表情地看著蘇若吟坐過的椅子,臉上的神情隱藏在晦暗的書房裡,過了半晌,他收回目光,轉過身往樓下走去,剛走到樓梯的轉彎處,他聽到蘇若吟用嬌柔的聲音說著恫嚇的話語,「帶我走,不然我就告訴凱瑟琳,讓她來台灣找你。」

  他隱匿在轉彎處的內壁旁,兩眼泛著冷光。

  「蘇若吟!」任默生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選一!」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霸道……蘇若吟最擅長的就是威脅人了,只是每當她面對著自己時,語氣好像總是柔柔的,就像一個妻子面對丈夫時的溫順。

  但如今她搬出了他們的臥室,她什麼時候搬出臥室的,蘇凌霄不知道,最近因為公事,他直接睡在辦公室的附屬休息室裡,他昨天才知道她搬出去了。

  當他回到臥室,他像個傻瓜似的,注意到臥室裡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搬走了,一切回到了原點,她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不是在耍脾氣,她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言律師不敢親自上門來找他,便每日寄送一份文件到公司裡,務求完成任務,而那些該死的文件被他毫不猶豫地放進碎紙機裡碎屍萬段。

  「好……」任默生被逼無奈地答應下來。

  蘇凌霄輕輕地吐氣,試圖壓下胸口的怒火,這個小女人最懂得的便是撩撥他的怒意。

  「說好了,到時要是扔下我的話……」蘇若吟話說到一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不遠處,他怎麼會在家裡?

  「你老公在家?」任默生也看到了蘇凌霄,一想到蘇若吟搬出凱瑟琳,一肚子的惱火,凱瑟琳是他交往過的一個女生,非常的黏人,他們分手之後,她仍舊癡心不改地等他回來……蘇若吟偏偏愛踩他的地雷,他也不客氣地踩回來。

  「誰是我老公?」她沒有老公好不好,不過蘇凌霄怎麼會在家裡?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公司才對。

  「任先生。」蘇凌霄往他們走去。

  「蘇先生。」任默生摸摸鼻子,下意識地移了移位置,總覺對方眼中的火是針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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