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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金晶 她是蘇家的掌上明珠,別說綁,就是罵都沒有,手上被綁的痕跡至今殘留在她的手上,割傷的地方更不用說了。 住院的一個星期,蘇若吟都不怎麼跟蘇凌霄說話,起初他以為她是在生氣,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她有什麼氣好生的。 既然她大小姐脾氣爆發了,那就由著她去,他也不管,反正等她氣消了、氣過了,她就又會掉過頭來找他,她的個性蘇凌霄早就摸透了,有時倔得像頭牛,有時又可愛得像一隻小貓咪,可以說蘇若吟熟練地掌握了軟與硬的技巧,何時該硬、何時該軟,她巧妙地遊走於兩者之間。 他往後一靠躺在床上,疲憊地閉上眼。 從部署引誘蘇峰入局到成功逮到他,蘇凌霄耗費了不少時間和人力,甚至向袁瑞借了人,整個計劃除了他和蘇啟之外,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連枕邊人蘇若吟也不知,他沒有告訴她的傾向,所以當她赫然明白一切都是他的詭計時,面對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情不自禁地撒了謊。 蘇凌霄沒有想過要給她一個交代,也不打算向她解釋,她想知道的話,她會有她自己的途徑,而自己……他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其實告訴她一切也沒什麼大不了,為何自己那時會退一步?是那時染血的她太過楚楚可憐,還是自己…… 門上一陣焦急的敲打聲傳來,「蘇先生,蘇小姐她……」 門火速地被拉開,一聽到蘇若吟的事情,蘇凌霄臉部緊繃,「她怎麼了?」 護士慌慌張張地說:「蘇小姐要出院,她說……」 沒有耐心聽完護士斷斷續續的話,他直接往旁邊的病房走,一把拉開門,旋即快速地關上門。 「蘇先生?」護士小姐傻傻地被關在了門口。 房內,蘇若吟蒼白的臉上有著一朵淡淡的櫻粉,「你幹什麼?」她趕緊拉好襯衫的領口,她剛換下醫院的病服,他就冒失地衝進來了。 蘇凌霄染火的目光停留在她雪白的胸脯處,默默地別開眼,「出院做什麼?」她是一個病人,該乖乖地聽醫生的話。 蘇若吟似是看透他的心思,「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他說我可以出院了。」她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手腕上的傷痕深了一點,但醫生說只要小心照料就沒問題了。 蘇凌霄的眼眸微微垂下,而後抬起眸,「也好,家裡有人照顧你,我比較放心。」 心傷被狠狠劃開,蘇若吟真想大聲朝他笑,家?對不起,她蘇若吟沒有家,她的家早就沒了。 「你收拾一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蘇凌霄閉了閉眼睛,眨去腦海中那一片赤裸的雪背留下的驚艷。 蘇若吟轉過身整理好衣服,他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為什麼要解除婚約?」 如果問她這世上什麼笑話最好笑,蘇若吟絕對會說,沒有一個笑話比蘇凌霄說的更可笑,她轉過身,望進男人深色的眼瞳裡,「你想知道?」 艷麗的花兒在她的嘴邊綻放,越是美麗的花越是沾著劇毒,她一字一句地說清楚,「因為我不愛你。」 蘇若吟猶記得那一天他的選擇,當時她耳邊只有蜜蜂般的嗡嗡聲,她的眼睛裡只有男人文雅不變的笑,男人紋絲不動,一如既往,水盈盈的液體浮在她的眼眶裡,她的心碎了滿地,曾經被她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針一根一根地冒出來,不停地刺著她的心,血珠一粒一粒地冒出,染紅了她赤裸裸的心。 絕不能後悔,這話是他說的,如今她終於知道了,原來這便是後悔的下場,將自己的心交出去之後,被慾望、權勢、卑微、嫉恨折磨透,心已經不是一顆,也不是如紙被撕碎的片狀,而是被他的無情轟炸化為灰燼。 風起,漫天灰燼瞬時殆盡,沒有心了,心痛好像也遠離了,不愛……他了? 蘇凌霄有一刻的愣怔,她那張櫻粉的小嘴竟說出這麼荒誕的話,他壓根就不信,這個女人不愛他?那地球也不會轉了! 「這個理由我不接受。」他輕易地把這個理由駁回。 八歲的他遇到了四歲的蘇若吟,她的嘴裡總是念叨著他,到了情竇初開的時候,她流轉著情意的眸子也總是停留在他的身上,她為了他甚至不惜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她說過她愛他,她要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他眼裡的不相信,蘇若吟看得清楚,她偷偷地握緊了拳頭,眼一眨也不眨地說:「不愛了就不愛了,你沒聽過女人是善變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本小姐以前愛你是看得起你,現在不愛了,怎麼樣?」 她的刁蠻是被他寵壞的,如今她對著他撒野,蘇凌霄眼眸銳利地盯著她,「我不相信。」 蘇凌霄垂眸,「我叫醫生過來。」他說著,腳步往外走。 「我腦子沒有問題。」她直率地大叫:「有問題的是你,我解除婚約,你不是很開心嗎?」 她平復激動的情緒,不承認自己到現在還受他影響,「蘇凌霄,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要解除婚約,因為我不愛你,本小姐不想再愛你這個大冰山了。」 蘇若吟不想再去看那張面無表情的冰山臉,她受夠了! 她一吼完便轉過身體整理衣物,可是整理衣物的手被一隻大手按住,蘇若吟側過頭,呼吸跟著一滯,蘇凌霄的眼裡有著一層冰霜,冷風凜冽,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她不由得臣服於男人的冷冽,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模樣。 「小吟。」他的手輕撫著她弓著的背部,像撫摸著小貓咪似的溫柔。 「不要這麼叫我。」她的心臟倏地飛馳著,啪啪地直撞著胸腔,似要破膚而出。 「你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女人……」蘇凌霄的手繞在她的腰上,猶如一條毒蛇纏住了她,她頓時呼吸困難,吐信的蛇正對她意圖不軌。 「所以不要再說解除婚約的事情了,我不喜歡聽,知道嗎?」他的嗓子清雋,卻帶著玉石俱焚的陰冷。 她驚恐地瞪著眼睛,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男人的情緒透過四肢接觸,清楚地傳遞到她身上,她的腳底板有一股冷意,「你先放開我。」 「知道了嗎?」他執意要一個答案,大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腰際。 蘇若吟咬住下唇,不讓自己輕易地順了他的意,「我……你沒有簽嗎?」 「不要再跟我說那件事了。」他冷冷地說。 他沒有簽?蘇若吟覺得疑惑,但她不願自己想太多,想太多的下場往往便是自作多情。 後腳跟偷偷抬起,她趁男人不注意,毫不留情地重重踩下。 「該死!」蘇凌霄低呼。 蘇若吟一把推開他,退到病房的另一邊,她警戒地看著他,胸部因一連串的動作上上下下劇烈起伏。 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她的體力變得比較差,她手輕放在胸口,輕喘著氣,「蘇凌霄,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皮鞋裡的腳趾被她踩得生疼,而她還一臉的決絕,換他疑惑了,她為什麼一定要跟他解除婚約? 蘇若吟以為自己會引來他強烈的憤怒,可是他僅是盯著她。 蘇凌霄看著她的神情說:「如果你要跟我解除婚約是因為上次那件事的話,我可以解釋給你聽,我之所以用你當餌,是因為你是蘇峰最想剷除的人,但我相信他不會傷害你,你是蘇若吟,他不會傷害你的。」 蘇凌霄看著她,等著她回應自己,良久之後蘇若吟緩緩地開口,「你知道我是他最想剷除的人,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些計算並不是最精確的。」她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你有沒有想過蘇峰腦子有問題,或者他打著的是同歸於盡的主意?」 蘇凌霄沉默了,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葉子,也絕對不會有唯一的答案不是嗎? 蘇若吟難以掩飾眼裡的失落,他是這麼想的,這麼有把握,卻沒有想過人本身就是不安定的因素,她深吸一口氣,以壯士斷腕的悲涼心情開口,「我不是爺爺的親孫女。」 蘇若吟敢肯定這是她看過最精彩的畫面,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臉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你沒有聽錯,我不是蘇若吟,我只不過和你一樣。」都是孤兒。 他兩眼幽黯地看著她,他現在明白她說的話了,「蘇峰知道?」 「對。」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爺爺去世之後。」 蘇凌霄的嘴邊出現一抹諷刺的笑,原來他才是一個大笨蛋,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能藏得這麼深、這麼久。 他臉上的神情蘇若吟看不懂,她也沒有去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