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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綠光 慶幸的是小鮮肉王爺宅心仁厚,依舊以禮相待,還和她秉燭夜談,談稅賦新制和浴佛河整治工程,最終她在他的眼裡看見了讚歎和欣賞。唉,說來小鮮肉王爺實在沒話說,畢竟她是皇帝老子派來找碴的,他還是視她為友,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碴還是公孫令當初擬好要對付他的作戰計劃。 天曉得她多想問,這小鮮肉王爺到底是怎麼得罪公孫令,怎會教公孫令這般小鼻子小眼睛地從長計議,硬是要把他往死裡整?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聊得欲罷不能之際,咻咻咻的,有人莫名地殺進了王爺府,而且目標精準地直朝闌示廷去。她嚇了一跳,正想著如何禦敵,就見小鮮肉抽出腰間的九節鞭,在她面前拋耍出完美的弧度,凌雲般的挑刺,咻咻咻的,舞了場教她想大喊安可的九節鞭之舞。 但,也許是她看得太專注,沒發現還有個卑鄙的傢伙在暗處等候多時,看她疏於防備便射出飛刀,她閃避不及,接著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收進懷裡,那一瞬間,她的心就被收走了。 不能怪她又犯花癡,她上一輩子少有機會可以被人保護,通常都是她保護別人比較多,這種小鳥依人的滋味,她是第一次,但悸動的時間不太長,因為她瞧見為了保護她,他的手臂受了傷,而且淌出的血是黑的…… 「刀上有毒!來人啊,把大夫找來,快!」 小鮮肉中毒了,冠玉俊臉黑得教她心底犯急,可偏偏她不是大夫,使不上力,而原主不懂廚技,她自然不能借廚房熬粥餵食,所以她差人找來雒陽知府追查此事,豈料竟得知—— 「大人不是說過,當折扇遮面時就是動手的時機?」 猶如晴天霹靂,她一整個很想死,很想抓來公孫令問:你到底想怎樣,先用稅賦新法整闌示廷,竟還交代暗號讓知府刺殺王爺!到底是什麼天大的過節,沒把人整死,日子就過不下去嗎?! 慶幸的是,公孫令死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她鍾世珍,所以這等暗殺伎倆,她絕不會再用! 「公孫,只要你沒事就好。」 當小鮮肉醒來,笑著對她這麼說時,她羞愧內疚,對他的心疼無限上綱,明知自己不該在雒陽城待太久,但她還是忍不住為他一再抗旨,直到他的身體恢復了,她才依依不捨地回京。 當然,沒順著皇帝老子的意整死雒王爺,她的下場就是暫時被凍了起來。她是無所謂,也許罰她閉門思過,也少點機會去陷害闌示廷。 不過,她老爹可罵得狠了,就連貴妃姊姊都特地把她叫進宮裡訓示,分析天下大局,讓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公孫令非害死闌示廷不可——因為皇帝老子看這個弟弟很不順眼,他一天不死,皇帝老子就會覺得很痛苦。 混蛋!這是什麼皇帝啊! 「大人,小心隔牆有耳。」 「那我挖坑喊好了。」鍾世珍沒好氣地道。 莫知瑤直睇著她半晌,不解道:「公孫大人歷劫後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要不怎會喊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鍾世珍撇了撇唇。「錯了就是錯了,難道你沒聽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莫知瑤眉頭一皺,開了門看了左右,才闔緊門,道:「大人,此話在奴婢面前說說就罷,千萬別在人前提起。」 鍾世珍頹然地往她肩上一靠。「知瑤,我知道,可問題是……你知道嗎,雛王爺在雒陽城受百姓愛戴,這是做不得假的,試問皇上登基之後,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在坊間聽到的都是歌頌雒王爺,而不是皇上啊。」唉,這事她跟恬兒聊過,可是恬兒不准她再說,對她又是一陣叨念,念得她乾脆逃到縱花樓避難。 莫知瑤被她這麼一靠,有點羞澀地垂下眼,但聽完她的話,神色古怪地道:「大人……正因為坊間擁戴王爺,皇上才會忌諱,而這事……是大人買通了人在坊間流傳的,為的就是要除去雛王爺啊。」她是縱花樓的花魁,在達官貴族間遊走,這點小道消息,沒人比她清楚。 鍾世珍瞠圓了眼,啞聲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原來公孫令才是真正要置闌示廷於死地的兇手? 「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 莫知瑤抿了抿嘴。「這得要問大人啊,是大人做的決定。」 鍾世珍沉痛地搗著臉。她怎會知道?!那是公孫令做的決定! 這是樁真正無解的懸案,公孫令被毒死了,爛攤子全都丟給她,更糟的是她好愧疚,想著闌示廷因為自己而一再遇害,她心裡就很難過,常常待在縱花樓的頂樓露台,眺望著浴佛河,思念著闌示廷。 直到六月時,因為皇帝天壇祭祖,所以把他從雒陽給召了回來。再見到他,她滿心歡喜,只覺得他更瘦了些,但是笑容依舊迷人。見到他,她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已經數月未見,憂的是皇上是否另有計謀。 果然,如她所料,就在登天壇時,有人暗殺皇上,可笑的是,據刑部追查之後,竟聲稱所有證據都指向闌示廷,當日就被押進刑部大牢,隔日將以謀逆之罪轉送大理寺終審,其間不允任何人探視。 第十四章 過往如夢一場(2) 她透過許多渠道,甚至找了宇文恭和束兮琰幫忙,才得以順利地進入刑部大牢。 站在牢房外,鍾世珍瞬間紅了眼眶,只因那如玉般的俊俏人兒竟受到凌遲之刑,狀似昏厥地倒在牢房地上,他披頭散髮半遮容顏,素色中衣早已被血染紅,衣衫未掩的肌膚是一道道帶血傷痕。 通廊的牆上還掛著沾血的蒺藜鞭,教鍾世珍氣得渾身發顫,回頭瞪去。 「你們竟敢刑求!」鍾世珍怒斥著,瞪向刑部獄卒。「一個王爺落到你們手中,就可以任你們胡作非為了?混帳!」 刑部獄卒嚇得一個個跪下。「大人恕罪,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公孫!」宇文恭趕緊揪住她。「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這是未審先刑!」知不知道那鞭是會打死人的。 「上頭沒有下旨,獄卒豈敢動手?」束兮琰壓低聲嗓說,擺了擺手要獄卒先退下。「皇上已下旨,直指王爺是謀逆之罪,刑部自然有問審之責,明兒個轉送大理寺……終審快審,恐是明日就會直接斬首示眾。」 鍾世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天壇祭祖,咱們都在場,到底是會有哪個傻子選在當下刺殺皇上,這分明就是惡意栽贓,要不為何不交出行兇之人對質?」 「行兇之人在指出王爺之後便已服毒自盡。」宇文恭低聲說,看了眼倒在牢房裡的闌示廷。 「宇文,這分明是嫁禍!」 「就算是嫁禍又如何?咱們能如何?明日大理寺終審,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我都不可能找出有力的證據。」 鍾世珍喘了口氣。「你的意思是說,咱們要眼睜睜地看著王爺為莫須有的罪名給判死,甚至斬首示眾?」 宇文恭和束兮琰沉默著,心底很清楚對於此事已是無力回天。 「不,我不會放棄,我不會讓王爺蒙受不白之冤!」再看了眼闌示廷後,她憤然離開大牢,宇文恭只能無奈跟上。 也因而兩人都未瞧見,走在最後的束兮琰朝牢房鐵桿輕敲了兩下,狀似昏厥的闌示廷緩緩地勾彎了唇。 當晚,鍾世珍到處奔波,拜訪刑部尚書和負責天壇護駕的金龍衛指揮使,為的是要查明事實真相,然在一無所獲之下,她趕往大理寺,大理寺卿卻不肯見她,回家聽恬兒說大理寺卿與父親私交頗好,於是又跑了趟禮部尚書府,卻被父親怒斥,甚至威脅不准違逆皇上旨意。 離開禮部尚書府時,已是四更天,倔強的淚水終於滑落。 這是什麼官……什麼皇帝、什麼世界!冤屈不能伸,將司法淪為打壓兄弟的工具,虧她手掌大權,竟是無能為力! 「熙兒。」 走回首輔府時,就見宇文恭迎面走來,眸噙悲傷地喚著。 「子規……我救不了王爺。」她難過地垂下臉,像個孩子般的哭泣。 「熙兒,何時王爺在你心裡變得如此重要?為何我覺得你在歷劫之後,像是變了個人?」宇文恭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 「子規,我想救他,我想救他……我不要他死……」她真的好沒用,她哪裡算什麼首輔,唯有皇上釋權時,她才真的握有權勢,可偏她不順皇上的意,朝堂上的百官測著風向,不敢靠近她,沒人能幫她。 「你可知道要救他,你必須付出什麼代價?」 「我不在乎,哪怕與全天下為敵,我都要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