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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凌淑芬    


  「大將曾經是看著你長大的人,小兒子也是你一起長大的朋友……你……你為何非殺他不可?」

  「殺他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他的所作所為導致今天的下場。」阿比塞爾斷然道。

  「好,就算你非殺他不可好了,難道不能痛快乾脆一點,一定要這樣零碎折磨?」阿比塞爾的笑容更冷。

  只是六年的司法審判而已,就算零碎折磨了嗎?以前那些反對者被丟入黑牢裡,最後一個個死無全屍的扛出來,那又叫做什麼?至今父親垂死的哀號依然會在他的夢中出現。

  「他們對付我的父母親和其它人,又何嘗給過痛快?他最後的這個下場已經夠仁慈了。如果換成是我,我會親自一刀一刀剮了他!」

  「許多事並不是他一個人做的……」副侍衛長猶然想掙扎。

  「是他親自做的,或他的家人親信做的,又有什麼分別?」阿比塞爾嚴峻地一揮手。「別再說了,只要你們束手就擒,我會給你們一個公平審判的機會。」

  「像你們審判大將這樣?」

  「不錯!」他一雙黑眸凜凜射過來,充滿不屈的氣勢,副侍衛長竟然無法和他對視。

  「哼,大將家的勇士沒有束手就擒的。」副侍衛長撇開頭。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阿比塞爾的話透出冷肅之意。

  剩下來的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向副手點了點頭,交給他們去處理,自己策馬離開。

  激烈的打鬥聲在身後響起,最後一一被制伏。

  阿比塞爾領著幾騎在附近繞了一圈,確定還有沒有其它殘匪。不期然間,一抹灰溜溜的影子在他眼角閃過。

  「是什麼人?出來!」那抹灰影一頓,抖抖嗦嗦地從藏身處鑽出來,竟然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阿比塞爾不禁蹙起濃眉。

  小男孩的頭髮糾結散亂,衣衫綴滿了補丁,臉上的髒污已看不清長相。阿比塞爾只覺得這男孩一雙眼格外有神,再想細看,他已經低下頭,渾身依然瑟瑟在發抖。

  「你是什麼人?」阿比塞爾放緩了嗓音問他。

  「我……我住在這裡……」是某個舊部的孩子嗎?

  「你的父親呢?」

  「死了……」小男孩低聲道。

  阿比塞爾沉默一下。「戰死的?」

  「嗯……」小孩依然垂著頭。

  「你想殺了我,替你父親報仇嗎?」阿比塞爾淡淡看向他。

  「不、不敢……我不敢……」小孩渾身又抖了起來。

  阿比塞爾停了一下,這個男孩和諾蘭差不多年紀,心中突然湧起一絲憐憫。

  其實,他也只是戰火下的另一名孤雛而已。

  「長官,那些叛逆都已經被逮捕了,我們會將他們送到最近的監獄……」追上來報備的士兵頓了一頓,突然看見他正在跟一名髒兮兮的小孩說話。遲疑了一下,士兵問:「長官,要連他一起逮捕嗎?」

  「不用了,讓他走吧。」阿比塞爾冷沉地盯住小男孩。「聽著,如果你有能力,長大之後來找我報仇吧!如果沒有能力,就找個地方好好活下去,你的命是用許多人的血換來的。」

  小男孩愣住。

  他招來一名士兵,要他們將孩子送到最近的收容所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第六章

  「夫人,您回來了。需要通知廚房備餐嗎?」

  「我們在外面吃完才回來的,請保母先帶小傢伙去洗澡,晚點我會哄他們睡覺。」

  菲雨交代完,邊捶著酸痛的手臂,上樓進自己的房間準備梳洗。

  一道高大的身影靜坐在床沿,讓她進了房直接一愣。

  阿比塞爾……

  她以為自己叫出來了,其實只有嘴巴動而已。

  那個人影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慢慢站了起來。

  「怎麼,連自己的男人都認不出來了?」

  菲雨呆掉了!

  「你、你怎麼……我是說,你都沒有打電話回來……怎麼這麼快……」開心到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原來嫌我回來得太快?」阿比塞爾對她的問號挑了下眉。

  菲雨終於回過神,他真的回來了!

  「阿比塞爾!」她尖叫一聲衝過去跳進他懷裡。

  低沉的大笑迥蕩在房問裡,他接住臨空撲過來的女人,筆挺的背連晃都沒晃一下。

  菲雨整個人像隻猴子攀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臉劈頭夾腦就是一陣密吻!

  「阿比塞爾!阿比塞爾,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親親親親親,不斷地狂親。

  本來以為他這一去長則數個月,短則數個星期,沒想到才十天不到就回來了!

  阿比塞爾接受妻子熱情的歡呼,將她往床上一放,沉重的鐵軀轉瞬壓在她身上。

  菲雨捧著他的臉頰,高興得熱淚盈眶。

  「你好討厭,竟然一通電話也沒有,害我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心神不寧的。還得強裝鎮定地安慰瑪亞。」

  「我直接站在你的面前,不是比電話更好?」阿比塞爾親吻她的櫻唇。

  菲雨捧著他的臉打量他許久,確定他的眼耳口鼻都還在應該在的地方。

  飄浮的心終於落回胸口裡,她滿足地歎了口氣,偎貼著他的臉頰輕喃。

  「阿比塞爾,你真的回來了……」

  「嗯。」他吻著妻子滑順的髮絲,心田一片靜暖。

  「一切還順利吧?那些流匪都抓起來了嗎?」

  「都結束了。」他總是這樣。在戰場上不管多麼辛苦。末了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從來不願讓她擔心。

  菲雨歎了口氣,輕吻他的下顎。

  「基頓有沒有受傷?」

  「一點皮肉傷而已,沒有什麼大礙。這次他也一起回來看看老朋友。」

  「他是不是擔心我變成惡大嫂,欺負他心愛的瑪亞?」菲雨輕聲笑了出來。

  阿比塞爾懲罰性地咬了她的鼻尖一下。

  「女人,請問你談夠其它男人的事了嗎?」她格格笑地縮了一下,阿比塞爾乾脆痛快地搔她一頓癢。菲雨滾來滾去想要躲他,偏偏床就這麼大,無論滾到哪裡他邪惡的大手都無所不在。

  「住、住手!堂堂司法部長竟然……竟然動用私刑……」菲雨笑得喘不過氣來。

  「求不求饒?」他的興致被激了出來。

  「求!求!我認輸了……大人放過我……」他的老婆終於求饒,他才甘願放過她。

  不過,下一階段的「懲罰」繼續……菲雨被丈夫挑弄得渾身酥軟。久別重逢的愛人根本不需要太多前戲,兩人已情慾高張,準備投向熱烈的歡愛裡……

  砰砰砰砰砰!

  「菲雨!菲雨?」瑪亞在門外連聲輕喚。

  她身上的男人一僵。

  「媽的!」這男人自律甚嚴,很少會有這麼氣憤的時候。慾求不滿果然會毀掉一個男人的理智。

  菲雨輕笑著推推他,雙眸春水流蕩,姿態撩人之至。被吻紅的櫻唇誘得人想再重重地覆下去……

  「基頓在洛提那裡,自己讓司機載你回去!」阿比塞爾大吼完,捧起她的俏臀無預警地入侵。

  「啊……」菲雨咬住下唇不敢叫太大聲。

  門外的腳步聲終於快速離去。

  「啊……別……嗯……」她那個獸慾一起就沒有什麼人性的丈夫更沒有顧忌,用力扣住她重重地撞擊,尋求濃美的最高峰……

  深夜。

  阿比塞爾躺在床上,盯著木柱床頂出神。菲雨已蜷在他身畔甜甜睡去。

  他的身體因為整個晚上的歡愛而慵懶滿足,心神卻一直游移。

  有一種模糊而古怪的感覺盤據他的思緒,他卻無法將它抓出來,看個究竟。

  那個小男孩的臉突然跳了出來。

  其實阿比塞爾不是很記得他的長相,只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黑眼卻讓他忘不掉。

  那個小男孩後來不見了。

  當時大家都在忙著處理抓到的流匪,阿比塞爾既然交代手下不用為難他,也就沒有人有心思去理他。等所有流匪移送進監獄之後,受命帶他到收容所的士兵才發現小男孩已不知去向。

  阿比塞爾一聽說,立刻派幾個人去附近巡一巡,但是再沒有人發現那小孩的行蹤。

  才六七歲的小孩子,不可能一個人走得出這片荒漠,必然是有人接走了他。會是誰呢?

  莫非還有其它殘部是他們沒有截捕到的?

  阿比塞爾重複派了幾波人到附近搜查,都沒有找到可疑人物的行蹤。

  士兵們開始好奇,為什麼統帥對於一個小孩的失蹤如此在意?阿比塞爾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放棄再查找。

  他又躺了一會兒,側頭看看身畔妻子的嬌顏。

  溫柔地親了親她,他推被而起,沉穩無聲地走向兒子的房間。

  兩個兒子在各自的床上熟睡著。

  他在諾蘭的床畔站定,影子如一座昂然的山護罩住那小小的身體。

  所有家人恬靜的睡顏,讓阿比塞爾的心逐漸平穩下來。

  諾蘭嘔了嘔小嘴,雙眼朦朧地眨動一下。

  「爸爸?」在嘴巴裡。小傢伙翻了個身,繼續在父親強大的安全感下甜甜睡去。

  阿比塞爾傾身親了親兒子們的額頭,轉身離開他們的臥房。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是一道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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