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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唐歡 「可侯爺的玉珮還沒尋著呢……」紫芍道。 「那個啊,」穆子捷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模樣,「改天再尋吧。」 所以他到此處其實不是為了尋玉珮?莫非是專程來悼念她的?紫芍身子一僵,叫自己不要多想,不過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他能如此感念已算難得,實在不可能有多深的情分……不過他拿走她的胭脂盒子是為了什麼? 哦,對了,想必是覺得小蒼蘭的香氣好聞,打算如法調製一些,送給母親,或者送給哪個相好吧? 應該只是如此而已。 第四章 阻止婚事惹怒郡主(1) 紫芍將碗筷一一擺好,立在桌邊伺候。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穆子捷在家裡這麼規規矩矩地用晚膳。 冉姨娘十分高興,不停給穆子捷盛湯夾菜,關心地問:「今日入宮可見著了淑妃娘娘?」 「見著了。」穆子捷大口吃著飯,點了點頭。 冉姨娘怕他心中不甘願,委婉道:「那淑妃娘娘也怪可憐的,今日她生辰,你去請安問候一聲,也不至於讓她宮裡太過冷清。」 推己及人,冉姨娘從淑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格外同情。 「淑妃娘娘好著呢,」穆子捷留意到了母親微妙的神情,擱下碗筷笑道:「兒子這次代替大哥去辦這趟差,也沒覺得委屈,娘,別擔心。」 「要是能多一個人服侍你,我就更不擔心了。」冉姨娘忽然話中有話地道。 「怎麼,還想再給我找一個丫鬟?」穆子捷看了紫芍一眼,「這丫頭挺好的,娘這次眼光不錯。」 「我說的可不是丫鬟。」冉姨娘露出一絲深長的笑意,「你明白的。」 穆子捷果然會意,馬上道:「大哥都還沒娶親呢,哪裡輪得到我?」 「你大哥很快就要有喜訊了。」冉姨娘卻道。 「哦?」穆子捷一怔,「怎麼,又有媒人上門了?不過大哥眼光高,夫人眼光更高,怕是沒有看得上的。」 紫芍不由在一旁豎起耳朵,對於這種姻緣八卦之事,她最感興趣。 「這次可不一樣,是永澤王府的熙淳郡主。」 熙淳?紫芍不由一驚,熙淳郡主是她的堂妹,與她自幼一同在御學堂讀書。當時她、熙淳還有夏和,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日日在一處玩耍,不過熙淳的父親永澤王很得蕭皇器重,母親又是崎國的公主,所以熙淳很不可一世。 後來蕭皇特封熙淳為「公主」,熙淳就自認為比一般郡主高了一等,見了夏和公主都未必客氣,對她這個「元清郡主」更加頤指氣使。 一年前,夏和去崎國和親,死在那裡,蕭皇震怒,給崎國下了戰書,而熙淳一家也受了牽連,永澤王不再似當初那般風光,熙淳被剝奪了公主封號,降格為郡主,想來,熙淳現在不敢太過囂張了吧? 「永澤王府?」穆子捷蹙了蹙眉,「夫人是怎麼想的?皇上因為夏和公主的事,對永澤王一家已不似當初那般親厚了,夫人還要上趕著結親家嗎?」 「再怎麼樣也是當初風光無限的永澤王府,」冉姨娘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只怕是燙手山芋吧。」他輕輕笑道。 「你啊,別說你大哥了,若有半個媒人肯上門為你提親,娘就不操心了。」冉姨娘歎一口氣。 「從前兒子在御學堂時見過熙淳郡主,她脾氣可不太好,若親事成了,大哥將來怕是有苦頭吃,兒子一點也不羨慕。」他搖搖頭。 話雖如此,若大公子真與永澤王府結親,好歹成了皇親國戚,這於冉姨娘母子很不利。永澤王雖然不得蕭皇器重了,可他在朝中還有些舊勢,穆子晏娶了熙淳也算添了臂膀。 紫芍覺得這大為不妥,她趁機插話道:「姨娘,您這麼想為二公子娶親,不如去求求作明佛母如何?」 「作明佛母?」冉姨娘抬頭,「是什麼神明?不曾聽說過……」 「在那靈泉寺中,是專管姻緣的佛。」紫芍道:「姨娘不如去替二公子拜上一拜,說不定佛祖顯靈,就給二公子一樁美滿姻緣了呢。」 「好啊,」冉姨娘笑道:「過幾日便是十五了,紫芍,你引路,帶我去拜拜佛祖。」 紫芍連忙頷首,「是。」其實她提這個建議,不過是想去見熙淳一面罷了,她知道熙淳每月十五必會到靈泉寺燒香拜佛。從前熙淳是不信佛的,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虔誠起來。 紫芍想著,要使個招把熙淳與穆子晏的親事攪黃了才好。 「你這丫頭不是才從鄉下來嗎,怎麼對這京中如此熟悉?」穆子捷在一旁蹙眉問道。 「啊?」紫芍不由結巴,「哪……哪裡熟悉了?」 「你居然知道京城的靈泉寺裡有一尊專管姻緣的佛母,」穆子睨了她一眼,「連我母親這樣整天替我張羅姻緣的人都不知曉呢。」 「呃……恰巧聽說的。」紫芍低下頭,暗自吐吐舌頭。 「子捷,你可願隨娘親一同去?」冉姨娘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娘,您既要替我求,去就好了,何必勉強兒子?」他撇撇嘴,「心誠則靈,兒子這顆心可不誠,只怕佛祖會怪罪吧?」 「你啊,就會找藉口。」冉姨娘瞪他。 趁著這母子說話的當兒,紫芍悄悄退到一旁。 穆子捷這小子腦筋轉得快,稍有不慎便會被他猜疑,從今以後她該更加小心,斷不可再讓他看出什麼破綻。 阿彌陀佛,她在心中念道。 靈泉寺,又名「苔寺」。這裡是千年古剎,滿地生了青苔,如地毯般厚厚一層,晴天時,陽光灑在其上,閃耀著油亮光澤;雨天時,青苔濕潤鮮嫩,別有氤氳之色。夏季,碎花落在其上,閒情點點;秋季,楓葉層層而覆,色彩斑斕。 青苔成了靈泉寺的標識,善男信女前來上香,一則為了祈福,二則也是為了觀賞這番美景。 那作明佛母便刻在後山的摩崖石刻處,並不在大殿之中,所以一般人不太知曉。 此佛母一面四臂、橘紅髮上衝,以五骷髏為冠,三目圓睜,捲舌露齒,手持花弓與花箭等法器,腰圍虎皮裙,右腳彎曲,左腳鶴立,踏在一赤裸魔女的心口上。 說起來,她並非中原的神,而是來自西域,所以參拜之人就更少了。 要入靈泉寺,得先在山門外抄寫一份《心經》,這是住持立下的規矩,因為香客太多,住持怕青苔被踐踏,用此方法阻斷人流,也讓人能靜下心來,預備禮佛。 下了車,冉姨娘道:「紫芍,我在這裡抄寫《心經》,你先去後山佛母像前供好素果與香爐,一會兒我抄寫好了便去尋你。」 「姨娘不用奴婢在這裡伺候?」紫芍問道。 「你去吧,別耽誤了時辰。」冉姨娘答道:「這裡有車伕和小廝陪我便可。」 「是。」紫芍答道。 算起來,這個時辰熙淳應該會來上香,如果運氣好,她能趁冉姨娘抄寫《心經》的這片刻與熙淳「邂逅」,只 要與熙淳說上幾句話便可以了。 紫芍快步朝後山走去,果然如她所料,一踏入樹林,便遠遠看到熙淳在摩崖石刻處的身影。 她正跪在作明佛母像前,雙掌合十,專心祈禱著什麼。從前她何等張揚驕縱,從來不把任何神明放在眼裡,這一年多來卻轉變得如此徹底,那臉上的神情完全沒了從前的得意,反而有些可憐。 紫芍知道,那全是因為一個男人。昔日熙淳與夏和喜歡上了同個男子,她親眼看到她倆為了那男子針鋒相對的場面,可惜那男子與她倆都沒有緣分,如今夏和已經故去,那男子也音訊全無,熙淳痛失所愛,也失去了對手,人生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怪不得熙淳眼裡如此茫然。 熙淳的婢女聽到了腳步聲,回頭喝道:「是誰?」 「奴婢是定遠侯府的丫鬟,前來向作明佛母祈福。」紫芍高聲答道。 「定遠侯府?」熙淳擰了擰眉,轉過頭來。 「奴婢是定遠侯府冉姨娘房中的丫鬟。」紫芍道:「我們姨娘在山門外抄寫經文,命奴婢先行來打理素果香爐,以備供佛之用。」 熙淳站起身子,對婢女道:「讓她過來吧。」 周圍有十來名侍衛,想來是永澤王府的府兵。此刻他們得了令,退開一條路,讓紫芍得以上前。 「不知這位小姐是……」紫芍故意對熙淳問道。 「這位是永澤王府的熙淳郡主,」一旁的婢女朗聲道:「見了郡主還不行禮?」 「給郡主請安。」紫芍當即屈膝道。 「我知道,定遠侯有一妻一妾。」熙淳道:「原來你便是那小妾的丫鬟。」 呵,她這位堂妹,說起話來還是當初那般無禮。紫芍答道:「我們姨娘不是小妾,是二夫人。」 「哦,無所謂,反正都一樣。」熙淳輕慢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