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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唐歡 「戲文中常唱道,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她答道:「天氣晴朗,京郊碧水連天,遇到什麼人都不奇怪吧?」 「記得上次也是你提議去寺裡燒香,結果同樣遇到了熙淳郡主。」穆子捷淡淡笑道:「這著實太巧了,怎麼每次都能遇到她呢?」 「說明郡主與我們府上有緣啊。」紫芍道:「要不然朝中這麼多官宦女子,怎麼偏偏就跟我們結姻呢?」 「每次都能遇到些不快的事,」穆子捷冷不防地道:「像是你故意引我們去。」 天啊,這小子挺敏銳的,這都能猜得出來?不過想來是在故意套她的話,她才不會輕易上當呢。 「公子這話奇怪,」她故作不解:「我故意引去的?難道我與熙淳郡主認識?」 「本公子也覺得奇怪。」穆子捷玩味地打量著她,「所以想找你問一問。」 「這些不快之事,難道也是奴婢一手造成的?」她瞪大眼,「為了什麼呢?沒道理啊。」 「對啊,什麼道理呢?」穆子捷盯著她,「本公子也想不明白。」 「就是嘛,」紫芍吐吐舌頭,「公子平白無故把這些事都算在奴婢頭上,真讓奴婢惶恐。」 「反正你這個丫頭有古怪就對了。」穆子捷依舊斷言。 他已經不止一次這樣說她了,想必他已去上河村查過她的來歷,看來沒查出什麼,抓不住她什麼把柄。 「所以大公子真的要跟熙淳郡主退婚嗎?」紫芍故意問道:「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啊?」 「永澤王府的一名樂師。」 「公子怎麼知道的?」紫芍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公子認識他?」 「今天聽他所唱之曲,十分熟悉。」穆子捷回答,「下午便派人去打聽了一下,得知他曾是梨園的樂師,如今在王府效力。」 對了,那首關於杏花的曲子,在柳娣子那裡也曾經聽過,想來這樂師便是柳娣子從前所在梨園的舊識,要打聽也很容易。 「其實……大公子不必介懷,」紫芍清了清嗓子道:「這樂師只不過是個小卒子而已,熙淳郡主難道真會嫁給他?不過是一時高興罷了。」 「大哥心裡那坎是過不去的,」穆子捷搖頭,「他要娶的是賢良清白的女子,白布若有染,他是死活不肯的。」 「可夫人……」紫芍挑眉,「也同意退婚嗎?」 「聽說晚膳的時候鬧了好一陣子,大哥揚言,若不退婚,他便搬去軍營裡住,再不踏進家門一步,夫人氣得昏過去好幾次。」穆子捷不由微微笑了。 紫芍追問道:「侯爺的意思呢?」 「今日朝中有官員宴請,父親不在家中。」穆子捷道:「想必此刻已經回府,聽聞此事了吧?明兒才知道父親的意思。」 這一夜,定遠侯府中注定會雞犬不定,諸人不眠。 「雖然我一直不希望大哥與永澤王府結姻,讓夫人得意,又來欺負我娘。」穆子捷的笑容裡忽然平添一抹澀意,「不過看著大哥與他母親鬧到這個地步,他如此難過,我心裡……竟頗不是滋味。」 呵,穆子捷果然還是善良之人,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仍舊念著兄弟親情,也算不易。 紫芍曾經想過,借用他的手剷除仇人之後,要不要也一併斬草除根,將他也除了去,但現在無論如何,她都下不了這個手。這些日子與他朝夕相處,無端生出許多情誼來,何況冉夫人待她也極好,對他們母子,她實在狠不起心來。 只是若有朝一日,他知曉了她的底細,而她又真能復仇成功,她和他之間……該如何相對? 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在月明風清的夜裡說笑談天的好日子了,就算最終他們統統都安然活下來,這樣的其樂融融也會消逝殆盡…… 她捨不得。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竟有些捨不得。 第八章 皇后暈倒受到牽連(1) 雅皇后晨起剛用了早膳,便聽聞定遠侯夫人在宮外請求拜見,她心下有些詫異,她雖見過這位穆夫人幾次,但並不算親近之人,今天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對方怎麼會無端進宮來? 雅皇后按捺心中的疑問,叫太監傳了穆夫人入殿。 穆夫人一副形容憔悴的模樣,一到她面前便長跪在地,淚流不止,「妾身給皇后娘娘請安,」她哽咽道:「還望娘娘恕妾身唐突之罪。」 「夫人快快請起,」雅皇后更加錯愕,「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妾身今日有要事向娘娘稟奏,」穆夫人道:「娘娘且讓妾身這般跪著吧,若說了什麼令娘娘不快的話,就地懲罰便好。」 「夫人,到底怎麼了?」礙著定遠侯在朝中功高,雅皇后對穆夫人也自然禮讓一二,於是親自上前將她攙扶起來,「細細說與本宮聽。」 「蒙聖上與皇后娘娘垂青,犬子方能與熙淳郡主締結良緣,妾身一家感恩不盡,」穆夫人啜泣道:「然而近日有人包藏禍心,想破壞此事,還請皇后娘娘做主……」 「怎麼?」雅皇后一怔,「這話從何說起?何人如此大膽?」 「娘娘不知,永澤王府中有一名樂師姓莫,近日與郡主甚是親近。」穆夫人道:「妾身那日在王府中便撞見一次,犬子郊遊時又撞見另一次……」 「會有這樣的事?」雅皇后難以置信,「熙淳雖有異邦血統,但從小也是受我蕭國教養,本宮看她平素是不太拘禮,可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啊。」 「定是郡主年輕,受了心懷不軌之徒誘惑。」穆夫人一臉氣憤。 「哦,」雅皇后輕輕歎一口氣,「也是,熙淳這兩年來大概也過得辛苦吧,一時寂寞倒也難怪。」 穆夫人知道雅皇后這大概是指,當年熙淳郡主因為愛慕禮部杜大人不得,終日抑鬱之事。 「所以這怪不得郡主,」穆夫人趁機道:「要怪就怪幕後指使之人。」 「幕後指使?」雅皇后不解,「不過是與樂師有些曖昧罷了,比如前朝的雲陽公主也曾豢養面首無數,一時興起而已,有什麼幕後指使?」 「妾身細細查過,」穆夫人緩緩說道:「那姓莫的樂師本是京中梨園人,後來才效力於永澤王府,而他有一位師姊,當年可是梨園中的名伶,不過年紀漸長之後便沒再登台唱戲了,開一間私坊,專門接待京中貴客。」 「這樣的女子真是不要臉面,」雅皇后蹙眉,「這跟私娼有什麼兩樣?」 「娘娘說的對,」穆夫人點頭,「偏偏京中有些權貴子弟不甚自愛,常到她那裡走動,比如妾身府裡那個庶子。」 「什麼?」雅皇后錯愕,「定遠侯的二公子嗎?怎麼會呢,那日看他比賽射箭,倒是十分謙和禮讓的模樣,如今他在御書房當差,聽說辦事也很妥貼。」 「他從小頑劣慣了,」穆夫人邊說邊歎氣,「他娘親又是邊關賤民出身,沒怎麼教養他,打成年起就任他出沒花街柳巷,徹夜不歸。」 「竟有這樣的事……」雅皇后越聽越驚,「怎麼不早些稟報?早知如此,斷不能讓他在御書房行走。」 「從前的事也就罷了,」穆夫人的淚水忽然再度溢出,「可此次他居然敢指使那莫姓樂師引誘熙淳郡主,罪不可恕!」 雅皇后不由瞠目,「你說,那樂師是受他的指派?」 「他與那樂師的師姊熟識多年,經常在她那裡流連,」穆夫人道:「怎麼會有這樣巧的事?定是他給了那樂師好處,存心讓他引誘熙淳郡主。」 「不太可能吧……」雅皇后依舊難以置信,「壞了哥哥的婚事,這於他有什麼益處?」 「他與他那出身卑微的母親在府裡地位向來低,好不容易攀得御書房的差事,本以為可以讓他父親高看一眼,誰料他大哥馬上要成為郡馬了。」穆夫人十分不滿,「他心中肯定不甘,因而藉此使壞。」 雅皇后沉默半晌,並沒有立刻回答。終於,她道:「穆夫人,捕風捉影的事也不能瞎猜,總得證據確鑿才是。」 「這樣的事哪裡能尋出什麼證據呢?」穆夫人道:「但也並非妾身瞎猜,此子野心甚大,從他極力討好淑妃娘娘便可看出。」 一提到「淑妃」兩個字,雅皇后果然臉色驟變。 見狀,穆夫人知道她擊中了對方的軟肋。她打鐵趁熱,又道:「皇后娘娘忘了那逆子是如何討得這御書房的差事的?還不是因為去討好了淑妃娘娘,皇上一時高興,便賞了他這職位。」 那日在御花園中,蕭皇當眾嘉獎穆子捷,誇他禮敬淑妃,這本就在雅皇后心中留下了一根刺,此刻再次提起,更讓雅皇后氣憤難抑。 「皇后娘娘,您仔細想一想,」穆夫人火上加油,「若沒有淑妃撐腰,他敢這麼囂張嗎?只怕三、五年後,他在皇上面前越發得勢,淑妃就越發得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