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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簡薰 及至後來跟官厲耘開始不鹹不淡的曖昧,夏若琪覺得難題迎刃而解。 她之前之所以很不想去,最大的原因就是會被問!結婚沒有?有男朋友沒?什麼,沒有男朋友?要不要我幫你介紹,我堂舅的鄰居的姑媽的表妹的同學現在還沒結婚,人很老實…… 如果她跟官厲耘一同現身,當然就能把那些推得遠遠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宛茜選在年初結婚,官厲耘要回去過聖誕節。 結果就是——她跟臻臻一起出席了。 臻臻原本要帶她的閃婚老公一起去,但在知道她要單槍匹馬赴會後,很有義氣的把老公從陪同出席變成接送司機。 好日子結婚的人不少,夏若琪跟著賀明臻在飯店服務生的引導下才找到林宛茜宴客的餐廳。 三樓富貴廳。 負責收禮的是宛茜的姊姊——雖然多年不見,但她們姊妹長得像,很好認。 拿出禮金袋,姊姊看到袋子上的名字,停了一下,抬頭看她,笑,「宛茜很期待你來。」 這麼直白,夏若琪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賀明臻見狀湊上前,開玩笑說:「宛茜不期待我來啊?」 姊姊笑了笑,「你長得這麼美,沒有哪一個新娘子會期待你啦。」說完,又轉向夏若琪,「新娘房在七一三,去看看她吧,她今天早上還在問我覺得你會不會來,啊,對了,你編的每一齣戲她都有看,還告訴同事說,這個責任編劇是我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你入圍金鐘獎的那齣戲,她還買了DVD。」 夏若琪覺得自己耳朵都紅了——不是害羞,而是覺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小家子氣,好丟臉。 她會來,當然就是想跟宛茜說說話的。 搭了電梯到七樓,很快的找到七一三,夏若琪舉起手,看了臻臻一眼,臻臻對她努了努下巴,意思就是「敲門呀」。 夏若琪深吸一口氣,內心默數一二三,敲了下去。 「哪位?」很精明的聲音,感覺有點類似新娘秘書那類的人物。 「我是宛茜的高中同學。」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的大名是?」 「夏若琪。」 幾秒後,門刷地一聲打開,一團白色的東西朝她撲過來。 那個她曾經很熟悉,但已十幾年沒聽過的聲音喊了她的名字—— 「若琪!」 婚宴過程美好而溫馨。 走出飯店後,夏若琪說想自己走走,賀明臻看著她,開門見山地問:「你該不會是在想官厲耘吧?」 「嗯。」 「真的想他啦?」 夏若琪很乾脆地回答:「真的呀。」 婚禮那樣美好,她又是奔向三十的女生,在那種溫馨喜悅的氣氛中,她很難不去想起這兩個月幾乎天天跟她在一起的人。 即使兩人怎麼看都沒有熱戀期也沒有蜜月期,但跟他在一起就是很自在,很舒服。 不用掩飾,不用偽裝,做自己就好,這種直接進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感情雖然缺乏激情,但很適合她這樣的人。 連毛毛那個黏人吃醋精都不防他了,可見他的確很善於解除對手的心防,居然連狗都馴服了。 結婚…… 以前真的沒怎麼想過,總覺得自己無法扮演好妻子跟媳婦的角色,可如果對象是他的話,說不定…… 賀明臻見她不講話,擠了擠她的肩膀,「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跟官厲耘結婚欸。」 「是有點。」 宛茜今天晚上好美。 穿著白紗禮服的她,看起來是那樣幸福…… 因為看起來太幸福了,於是她忍不住幻想,如果她跟官厲耘結婚,會不會也有相同的表情? 賀明臻深吸一口氣,「你是之前就在想,還是經過剛剛婚禮的刺激所以想了?」 「想也知道是婚禮的刺激啊。」夏若琪看她稍微放了心的樣子,覺得有點奇怪,「我覺得你對官厲耘好像很有意見,每次提到他,你的反應就異於平常。」 「那是因為我關心你啊。」 夏若琪挑挑眉,一臉懷疑。 「說真的,我不可能對他有意見的。」 夏若琪想了想,同意了,「說的也是。」兩秒後,又補上一句,「恩怨也該有個起源,你們又不熟。」 不是不熟,是因為他是我弟——這種話現下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賀明臻越來越能意會什麼叫「一旦說了一個謊,就要說一百個謊,然後謊言有如滾雪球,越滾越大」。 她真是豬頭,一開始就不該幫這個忙。 可是蒼天為證,她當初真的以為厲耘認識若琪之後就會打消念頭——厲耘雖然欣賞獨立的女人,但他跟獨立型的幾乎都不長久,因為工作忙、工時長,他需要的其實是棉花女,可在若琪的世界,她自己就是中心。 若琪凡事都以自己為考量,不會為誰運轉,那種「男友要她不准穿迷你裙,她就把所有的迷你裙都丟掉」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 也不是說她多有個性多不可能為誰改變,而是她愛上一個人需要時間,但男人們總是在約會幾次後就迫不及待下命令,應該這樣應該那樣,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對若琪來說,只不過是約會幾次的對象而已,又不是真正愛上,為什麼要聽你的命令? 厲耘習慣主導一切,而若琪除非她愛上一個人,不然她不會讓人主導她的一切。 在賀明臻的認知裡,他們兩人的個性是南轅北轍。 她跟若琪認識十幾年,完全知道這女人有多慢熱,她會對一個人有好感,但絕對不可能吃幾次飯就愛上對方。 所以她才這樣放心的幫忙。 女人不會在短時間內愛上男人,男人經過相處便會發現此女跟想像中不同,自然不會有其他動作,時間到了回美國,世界這樣大,兩人以後相遇的機會微乎其微,一切船過水無痕。 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賀明臻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她跟厲耘分開太久,時間讓他進階成升級版,還是說,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這四個字真是太可怕了啊。 賀明臻決定,她得跟官厲耘談一談——雖然他人在紐約以及他們的時差有十二小時,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覺得若琪剛剛說想結婚有點來真的感覺,而她這個姊姊卻還搞不懂厲耘的想法。 他想戀愛就好,還是想結婚? 他口中說的「把若琪帶回紐約」是講講,還是真的納入人生計劃? 這些,她都要弄清楚。 「你們說了什麼?」 「我說她很美,她說我更美,我說她才美,她說在她心中我一向最美。」夏若琪躺在床上跟官厲耘講電話,憶起幾個小時前新娘房中的對話,還是覺得有點好笑,「新娘秘書憋笑憋得臉變形,臻臻直接說我們兩個臉皮好厚,還說要跟飯店拿去角質霜跟強力刷,幫我們去去厚皮。」 「你有帶相機去嗎?」 「手機裡幾張而已,沒帶相機。」 「傳給我,我要看。」 「等等。」 夏若琪按了保留,馬上叫出照片,比較過後,很私心地選了一張自己比較美的傳了過去。 「說開了,心裡很舒服吧。」 「嗯,鬆了一口氣,而且會覺得好奇怪,以前那麼好,好到對方的電話是設定在手機快速撥號鍵裡的人,居然那麼久沒聯絡。」 「罪魁禍首呢?」 夏若琪愣了一下才知道官厲耘指的是那個導致兩人漸行漸遠的男生,「噗」的一笑說:「我見到他了,可是,哎喲,跟你講你一定不信,過程太白癡了,臻臻一直說我是莊孝維一姊。」 「我會信的。」官厲耘的語氣一如往常,溫和又真誠,「你說我一定會相信的。」 「我……我沒認出他……」 男人停頓了三秒,聲音帶著笑意,「你……」 「沒認出他。」 第9章(2) 男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音,「我有幸知道詳細的過程嗎?」 「我跟宛茜說了一會話,跟她說,以前是我不好,張治國喜歡她又不是她的錯……」 「那男生叫張治國?」 夏若琪被問得有點奇怪,但還是「嗯」了一聲當回答。 「繼續。」 「張治國喜歡她又不是她的錯,可是我卻因為這樣就慢慢跟她拉開距離;宛茜說,是她不好,沒體會到我被拒絕的傷心,還約我跟他們一起吃飯看電影,旁邊的新娘秘書跟臻臻又一副快暈倒的樣子,這時候又有人進來了,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跟一個老爺爺。」 「西裝年輕人就是張治國?」 「對,但我完全沒認出他,就看到他對我們點點頭,然後把老人家帶到宛茜面前說,這就是長年住在倫敦的四爺爺,我還想,哇!這招待好強啊,居然連男方家的長輩都背起來了,好厲害。」 她沒說的是,當時她還想,這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婚宴包辦,等一下去拿張名片,她結婚時也要請這種等級的招待——但這種話她當然無法在官厲耘面前直接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