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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釉子    


  他望著孤獨坐在吧檯不起眼的一角,安靜的喝酒聆聽音樂的呂優。

  初次見面,他在樹下乘涼休憩沒料到被他守株待兔逮到遲到翻牆的她,她一臉的鄙夷與桀驁,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讓他動怒,想打擊摧毀掉她的囂張。

  第二次見面她依然意氣飛揚,莫名其妙地將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似乎是心有靈犀,呂優察覺到背後兩道灼熱的視線,放下酒杯回頭,隔著晃動的人影與他對視,怔忪了會,朝他笑了笑。

  「你來晚了。」她待他走近,低頭看腕上的鐘,「遲到三分鐘,該罰。」

  「好。」

  她挑眉睨他:「這麼豪爽?」

  只要她開心,無論怎麼受罰他都甘心。

  「這裡的酒很烈。」

  而他們又都是標準的一杯醉倒,所以那次尷尬的意外才會發生。

  頓時,腦海中出現兩人肢體交纏的親熱畫面……

  「你的臉很紅,不舒服嗎?」商季衍留意到她臉頰不同尋常的緋紅,剛湊出手指試探溫度被她小題大作地反應拍開。

  「啪。」清脆的聲響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商季衍澹笑地放下手。

  「對不起。」

  凝視著自責彆扭撇開臉的佳人,冷凍的心牆瞬間又龜裂開來,於是也微笑地回應:「沒關係。」

  「我先罰一杯。」她吁出口氣,打了個響指示意酒保送酒。

  剛要端起酒杯卻被他按住奪去一飲而盡。

  「你……」

  「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什麼都不用內疚。」他牽住她的手,緊緊的,用盡自己所有的感情望進她迷惘的眼認真的說。

  呂優笑了笑,清澄的眼眸卻是一片冷然:「現在你的嘴就跟抹了蜜一般的甜。」

  他鬆開手,胸口一陣煩悶,自嘲地冷笑:「是嗎?反正不會有人當真不是嗎?」

  她張嘴又合上,懊惱他為何拿下自己冷酷的一貫面具,這讓處心積慮的她對他再也恨不起來。

  「我今天找你是希望能跟你談清楚。」

  商季衍置若罔聞,又接著喝了一杯威士忌,姿態漠然。

  「我原本以為我們再也沒有任何交集……」聞言,他調頭,憤怒的眼光簡直要將她凌遲處死,迫得她再也接不下去。

  「這就是你最後的結論?」在他告白之後。

  「是。」

  「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呂優恍恍惚惚與他相望:「為什麼我要接受你的感情?」

  ☆  ☆  ☆

  當目光相視時,呂優的記憶又倒回,那時……

  她可以對天發誓以自己的人格作擔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可是爬牆的她,偏偏還是看到了。「商季衍,今天讓我碰見你的好事,你不要埋怨我!」

  誰知,商季衍很不以為意,閒閒地說:「管好你的嘴巴,我不想聽見有任何關於今天的傳聞。」

  切!呂優不由倒抽口氣:「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我想自己想看你跟那女的妨礙風化的親熱嗎?」

  這裡本來就是她每天上學的必經路線,他也知道,因為後來又堵過好幾次,可是,在這邊表演親熱,而且正好在她出現的時間,這就不是她的錯了!

  「妨礙風化?」有人雙眸半合,臉上的冰山緩和了點。

  「難不成在校園裡親吻是學生應該做的?」她反唇相譏。

  不禁冷哼,還是學生會濫用職權在上課期間跟女生曖昧糾纏,正是一隻徹頭徹尾披著羊皮的狼!

  只可惜全校上下所有人都買他的帳,視他為天神。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吻那女生?」有人語氣生硬緊繃,宣揚自己的怒氣發出警告。

  明明是那女生問他要不要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被他拒絕,然後女生一時難堪地想走又不小心被什麼給絆倒被他好心拉住,長髮卻不小心纏在他制服的第二顆鈕扣上……

  怎麼被她一說全都給變了調?

  「女生都想要自己喜歡的男生的第二顆鈕扣,商學長大方送人不正好是私定終身的意思嗎?」

  他拒絕被冤枉!尤其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於是眼光冰寒地瞪她。

  偏偏呂優不是怕事的料,「嘖嘖」了兩聲兩眼一瞟看也不看地哼聲準備離開。

  走到一半聽到他可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居然還該死的好聽極了!

  「你今天遲到……」

  第3章(2)

  哼,經過那麼多次驚心動魄的守株待兔,這招再也恐嚇不了她了!

  說回來,他對她也算夠仁慈了。

  她仗著他不會拿她怎樣的經驗嗤之以鼻,回身狡黠笑道:「那又怎樣?」

  這個笑容直至現今商季衍依舊記憶猶新,其實呂優稱不上漂亮,可是那笑容嬌艷比烈火還要炙熱,眉梢眼角流轉著愉悅的挑釁,那一瞬,他不禁有一秒的失神,耳畔彷彿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也許,就是在那一刻,對她上了心吧。

  「是不怎樣。」他緩過神,英俊的臉上卻掛著一點也不和-諧的譏誚邪魅的表情,明明唇角勾勒出幾絲和煦的溫和,卻硬是讓人覺得冰寒。

  這一次,她慌了。

  她認清到一個事實,那就是經過無數次的交鋒,她終於如願將他疏離的偽裝撕毀,只是未預料到接下來她將要付出什麼慘重代價。

  「不過……」他刻意把話語說得極慢,眼神高深莫測,將她的一顆心吊得老高。

  呂優戒慎地瞪著他:「不過什麼?」

  「明天我會讓學校將這面牆封死。」輕輕巧巧的一句話,震住呆若木雞的她。

  「等等。」

  果然沒走多久,身後傳來某人不甘心的叫喚,看來是完全妥協了,於是滿意地勾唇。

  呂優忿忿不平地大步走到他面前仰望他,眼神幾乎噴火,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柔軟:「你究竟想怎樣?」

  她厭煩了,厭煩每天都維繫著老鼠見到貓的忐忑心情猶如驚弓之鳥。

  他微笑頷首凝視眼前生動的臉龐:「你說呢?」

  呂優恨極地咬唇,甚至咬出了幾分血腥味,但是一隻手比她更愛惜的捏住她下顎迫使她驚惶地對視他。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她從沒有見過這樣複雜的情緒全交纏在其中的眼眸。

  他的眼神深幽清冷又憤怒不羈。

  「不許傷害自己。」

  「什麼?」

  她怔住,沒聽明白。

  但是他不給任何解釋只是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舉步離開。

  ☆  ☆  ☆

  現在……

  「你究竟想要什麼?」她早已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值得他改變著用這種顫抖人心的溫柔對待她?

  她的公司?不,不用問出口自己也會代他搖頭否認,她知道他不在乎也不屑。

  她的身子?當年他也得到過,早已失去了新鮮感。

  那他,究竟要從她身上索取什麼?

  「我要你的心。」這次他不再繞彎,直切主題。

  悠悠轉轉太多圈了,她累他也累。

  她呆住,血液裡叫囂著全然的興奮,可是一眨眼,又冰凍。

  「心?我的心不給,不過我能給你我的身子。」

  「呂優,你到底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作什麼?」他扳過她的身子搖晃:「你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你自己!」

  四周又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她眼斂一顫,低頭仍是固執地接下去:「我可以給的只有這些,你要還是不要?」

  既然掙脫不開他的掌控範圍,她也就安靜等待裁決。

  她害怕,害怕愛情。

  惶恐他的接近是別有目的,一旦得逞又將她決絕拋棄,她歷經過第一次,卻絕對承受不了第二次!

  「你逃不掉的。」耳邊又想起好友謝子禾在電話裡陳述事實。

  是,這次他的出現擺明誓不甘休的執著。

  所以要想自保只能守住自己的心。

  呂優感覺到他緊繃克制的情緒,他的胸口起伏震動,喉結也激動地不斷上下滾動,然後他下定決心,冰寒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好,既然你肯給,我就敢要。」

  她錯愕,瞠目結舌地看他冷漠的眼。

  「你失算了是不是?你以為自負如我不會接受?」他咬牙切齒地低頭湊在她臉龐耳語。

  她陣陣哆嗦無助地顫動。

  「既然你固執地不接受我的要求,那我們就按照你的方式交往。」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開她?

  他扣緊她的雙肩讓她感覺到一陣疼卻負氣地不肯示弱:「我說我愛你你不相信,我說我要你,你卻不屑一顧,既然你有心侮辱我們的愛情,那我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她閉上雙眼壓抑內心想哭的衝動,那是變相一輩子的承諾!

  ☆  ☆  ☆

  第二天一早。

  「搬家?」總監辦公室發出一聲尖叫。

  「嗯哼。」對方只吝嗇給與澹澹的鼻哼回應,狀似懊惱她的大驚小怪。

  「你以前都說打死也不會搬離辦公室的……不說這了,你要搬到哪去住?房子已經找好了?」

  楊梓荇忙碌偷閒推了推一副事不關己對著窗外發呆的呂優:「我在這幫你清理得半死不活的,你卻一點也不關心。拜託,這是你要搬家不是我……」可惜她的聲音太過柔軟,即使是埋怨也沒多大威力。

  呂優瞄瞄她:「不用麻煩,你不想幫忙可以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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