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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黑潔明 小滿眨了眨眼,驀地想起他上次說這話時,是因為阿帕莎蘇,因為他在阿帕莎蘇後面藏了炸藥。 她看著他沒有戴著半指手套的左手,猛然領悟過來。 他的手套是他自己藏起來的,在那混亂之中,故意藏了起來。 這男人說過,他做事喜歡有備無患,他也說過這裡到處都有監視器,他們又將兩人單獨關在這裡,顯然有鬼,搞不好此時此刻,就有人正在監聽監看他與她。 剎那間,只覺毛骨悚然。 小滿心念電轉,握緊他的大手,啞聲配合著說:「我才要問你有沒有偷拍我。」 他皺了皺鼻子:「欸,我才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對啦,你不是隨便的人,只是隨便起來不是人。」她故意和他鬥嘴。他笑了出來,她卻只能勉強的牽動嘴角。 感覺到她的驚懼,他抬手摸著她腫起來的小臉,道:「欸,這下阿帕莎蘇真的比你漂亮了,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好氣又好笑,淚卻驀然上湧。 他抹去她的淚,禽著笑說:「小怪獸……你記得……害怕時要怎麼做嗎?要嘻嘻嘻……」 小滿看著那虛弱的男人,不知道他傷成這樣怎麼還笑得出來,但他緊握著她的手,腦袋靠著欄杆,用那雙腫起來的眼,看著她笑。 「嘻嘻嘻……」 她鼻頭一酸,只能含淚和他一起假笑。 「嘻嘻嘻……」 第16章(2) 一天又一天過去。 雨林裡每天早上就起霧,然後出大太陽,跟著就下暴雨,兩人被關在空地上,無所遮擋,一下太陽曬,一下又全身淋濕,簡直苦不堪言,那些人沒有給他們食物,要不是他那萬事都要以防萬一的性格,讓他在有拉鏈的口袋裡裝了一堆堅果,另一個口袋藏了肉乾,在這兩天偷偷分給她吃,她大概早就餓到昏死過去。 可即便有吃點東西,她還是感覺越來越虛弱,更別提他大半時間都在睡覺,雖然他一直說他沒事,說他並沒有被傷到要害,小滿還是擔心他有內出血的問題。 那些人整天來來去去,他們吊來更多的大型機具、貨櫃,更多的補給品和裝備,忙得像一群黑色的蒼蠅,但就是沒人理會兩人。 到了第三天,小滿一早就被他們忙碌的作業聲音吵醒。 睜開眼一看,只見那些人不知何時已在空地上用那些重型機具、石頭、貨櫃、鐵籠,圍出了一個圓形廣場,她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那些黑衣人卻突然來開了他的鐵籠,將他拖了出去。 「你們要帶他去哪裡?喂!你們要帶他去哪裡?喂!史卡利人呢?叫史卡利過來——」 「小怪獸,沒事,他如果還想要那東西,就不會把我——」 耿念棠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男人拉到場中央,壓倒在地,強行脫下了他的靴子,再把一條有著長長黑色鐵鏈的腳鎳,銬上了他赤裸的雙腳。 小滿驚呼出聲,還要喊史卡利,就看到另外有兩個男人朝她走來,開了了她的籠子,將她也拉了出來,拖到了那坍塌的山丘邊,史卡利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那裡,有人搬了張沙灘椅給他,還替他撐了一把海灘傘。 她被拖到他面前,推倒在地上。 四台空拍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出現在空中。 她心頭一驚,知道大事不妙,轉身一看,只見那些黑衣人都火速從他身邊退了開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槍,卻都退得大老遠,退到了圍出來的圓圈之外,有些人站在高地上,有些人就乾脆站在堆圓圈的貨櫃上。 下一秒,小滿就看到了讓那些男人退開的原因,瞬間嚇得臉色發白。 鱷魚! 一隻鱷魚! 還是一隻他媽的河口鱷—— 耿念棠一抬頭,就看見了那龐然大物,當場一句葬話就冒了出來。 媽的,他是命帶鱷魚嗎? 這些王八蛋竟然把他和世界上最大的爬蟲類鏈在一起? 而且這傢伙還大得要命,根本有如史前巨鱷! 難怪這兩天他就覺得關他的鐵籠有股腥味,他媽的那籠子根本一開始就是 拿來關鱷魚的! 他緊張的看著那在不遠處,和他被鏈在同一條鐵鏈上的巨鱷,內心深處爆出葬話連篇。 他們把鐵籠打開了,所以那些黑衣人才退得飛快。 他不敢亂動,不想引起那只惡獸的注意,但史卡利那死骷髏才沒那麼好心,那傢伙在這時拿起一隻擴音器,站了起來,對著場中的他,和那幾台空拍機廣播。 「各位親愛的朋友,大家好。我是狩獵遊戲系統裡的工作人員,我叫史卡利。今天我們將為各位帶來一場精彩的人鱷大戰。目前場中的獵物,是紅眼意外調查公司的調查員,他詳細的背景資料,您可以在螢幕上的左手邊看見。今日獵人,則是世界上最大的爬行動物,澳洲河口鱷,又稱食人鱷,這可愛的傢伙體長六公尺,重達一千公斤。玩家們即刻就能開始下注。」 耿念棠聽得火冒三丈,雙眼直盯著前方那只慢慢走出鐵籠的河口鱷,一邊道:「史卡利,你他媽的揍得我剩半條命,又餓了我兩天,你確定這賭盤不會一面倒的賠錢嗎?」 「你放心,我也餓了牠好幾天了。」那男人聞言,拿起擴音器,冷笑:「還有,這個賭盤,不是賭你和牠誰會贏,是賭你能撐多久才會死。」 小滿驚恐的轉身,對著那可怕的男人道:「史卡利,你瘋了,你不能殺他,紅眼的人——」 「我不能?」史卡利打斷她的話,冷眼看著她,道:「恐怕紅眼的人已經做了錯誤的決定。」 她臉一白,還要再說,身後卻傳來動靜,小滿匆匆回頭,只見那條巨鱷已經朝阿棠衝了過去,嚇得她魂飛魄散、驚呼出聲。 他飛快往旁退閃,卻無法跑遠,他右腳鐵鏈的另一端,被緊銬在鱷魚的前肢上,一人一鱷之間的距離,被限制在鐵鏈那短短的五公尺。 「阿棠!」她想衝上前去,卻被黑衣人架住。「沒事,鱷魚嘛,就是肉啊!」 他禽著笑,揚聲開口,卻沒有分神轉頭看她,兩眼緊盯著那冷血的龐然大物。 眼前這男人看似輕鬆,小滿卻嚇得要死,雖然說他前兩天也扛了幾塊肉回來說那是鱷魚肉,但那些肉看起來了不起就是一圈大腿,沒像前面這只那麼恐怖的大,而且他當時有刀有槍,現在卻兩手空空,還被迫和這恐怖的動物拴在一起啊。 害怕讓他分神,小滿驚恐的壓著嘴,不敢再發出聲音。 耿念棠直盯著那緩緩轉過身來,再次面對他的超級大鱷魚,伸出一根手指警告牠。 「嘿,老兄,這不是個好主意,吃了我會消化不良的。」 那怪物當然聽不懂他的話,只用那雙金黃的瞳孔,死死的盯著他,一邊緩緩搖晃著牠結實的身軀,往前踏出一步,然後再一步,一臉蓄勢待發。 他沒有被牠緩慢的動作欺騙,他知道必要時,這怪物狩獵時可以動得多快。 周圍那群黑衣部隊的人訕笑鼓噪著,他沒有多看一眼,只是盡力拉出距離。 這些人用貨櫃和鐵籠、怪手圍出了一個臨時的競技場,讓他和這怪物被限制在其中,雖然他知道自己可以找個地方爬上去,但他也很確定他只要試圖脫離這個圈圈,那些王八蛋就會開槍射他,更別提如果眼前這位鱷魚老兄一甩頭,就能將他拽拉下來,再趁他還沒爬起來時,一口將他吞掉。 為了不讓他有任何機會,他們連他腳上的靴子也脫掉了,他兩手空空,打著赤腳,腳下被焚燒過的空地被清得一乾二淨,沒有任何足以拿來當武器的石頭或枝幹。 牠前進一步,他就退一步,但他很清楚,牠不會永遠這樣慢吞吞。 對牠來說,他是肉,而且牠餓了。 話說回來,牠也是肉,而且他真的他媽的也很餓。 耿念棠眼角微抽,瞪著那怪物,露出白牙,狠狠一笑。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吧? 他可以感覺到手心冒汗,心跳飛快,恐懼讓他腎上腺素激增,卻也讓他腦袋變得更清楚,他跨開雙腳,張開雙手。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他舔著乾澀的唇,慢慢吸氣,緩緩吐氣,緊盯著牠,一步一步地弓著這巨獸往那些重型機具移動。 驀地,牠突然衝了上來,快得有如閃電一般,他早就料到,幾乎在同時跳了起來,由上往下,用全身的力氣加上體重,朝那轉頭追咬過來的怪物鼻頭狠狠踹了一腳,那巨鱷痛得甩頭,他落地後就地滾了一圈拉出距離,飛快脫下身上的坦克背心。 牠憤怒的晦哮著,轉頭想再咬他,他沒有給牠機會,抓著腳上的鐵鏈和T背衝上前,再一個鷂子翻身,以分寸之差,從那怪物恐怖的大嘴上頭翻過,將整件T背刷地套上了牠的頭臉,雖然這背心無法綁住牠的嘴,但那布料卻扎扎實實的遮住了牠的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