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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淺草茉莉 尚湧不住的搖著頭。傻瓜,她有秘密武器卻不肯拿出,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是什麼,面對愛情,不擇手段的霸道這點,她就跟爺不太一樣,她這是像她娘啊。 ☆ ☆ ☆ ☆ ☆ ☆ ☆ ☆ ☆ ☆ ☆ ☆ ☆ ☆ 一經龍馳畫舫悄悄劃過「凌波湖」中,畫舫內,兩道身影對坐。 「那信愛卿真的銷毀了?」 「沒有。」 「沒有?」 「臣若不讓陛下親自銷毀,您能放心嗎?」 「不能。」玄宗直截了當的瞪視著他。冶冬陽,這男人聰明而不外露,這點他總算見識到了。 「這是信,請陛下自己處置吧。」冶冬陽由衣襟內取出信件,交給了他。 玄宗微顫地取過信,總算到手了! 臉色蒼白的看了內容,半晌後,他閉上眼,這份難堪,他得一輩子掩埋,誰都不可再洩露! 「謝謝你。」再張眼,他有了感激,他知道治冬陽從無反他之意,相反的還極力在幫他,若沒有冶冬陽,自己鐵定已經承受了眾人的訕笑,而且宗親也容不下他,他的下場就只剩被踢下龍椅一途,難堪又恥辱,屆時他唯有以死謝罪,才足以了結此事。 「陛下不用言謝,您政治清明,將國家治理得一派昌榮,倘若國家失去了您,才是國之損失,臣這麼做,不過是完全為了黎民百姓著想。」 玄宗紅了眼眶。「不管如何,朕還是感激你的,至於李林甫,朕會給你一個交代,那廝的下場不會太好。」他承諾。 「多謝陛下了。」他冷峻的頷首。 「這是朕該還你的公道。」 「嗯。」忍住激動的心,這仇總算是為眾人報了。「陛下,臣還有一事想問。」他穩住情緒後又說。 「有事就問吧,朕對愛卿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 「那臣就直問了,太子是您殺的嗎?」 玄宗登時嚴肅了臉孔。「……嗯。」 「就因為他得知了秘密?」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主因是為了陝王。」 他體驚。「陝王?陛下打算立陝王為太子,而不是武惠妃的孩子壽王?」 「朕寵愛武惠妃,當然也疼愛壽王,但陝王這孩子朕觀察很久了,頗有帝王之才,朕早有打算讓他繼位,但礙於武惠妃的爭吵以及太子的爭權,朕一直下不了決心,這回武惠妃陷害太子,朕也知道他是無辜的,但他的德行實在撐不起帝王的根基,雖然廢了他,可他那不成材的野心仍然會蠢蠢欲動,危及到陝王的登基之路,所以朕只好忍痛除去。」 這陛下果然是個狠角色,連親骨肉都下得了手,可也就是因為這份狠絕的心,才能讓他開創現今這太平盛世。「可是陛下,陝王的前方還有個武惠妃,您打算怎麼做,也除去嗎?」 「這個嘛……朕再想想……」 冶冬陽瞭然的瞧著玄宗,這玄宗什麼都好,處事果決英明,可唯獨遇到女人這關口總是猶疑不定,變得優柔寡斷,楊貴嬪就是一例,現在又加上一個武惠妃……希望這不要為他種下敗亡的惡兆。 「先不提朕的事了,愛聊真要辭官回鄉?」玄宗轉移話題,表情不捨的問,畢竟是賢才啊。 「是的,請陛下成全。」 「沒有轉圜的餘地?」 「陛下……」 玄宗不禁歎息。「唉,朕明白,愛卿本來就對權勢沒有野心,會答應入朝,完全是因為謹兒的關係,如今你把信還給了朕,也了結朕與國家的危機,但你與謹兒呢?不可能了嗎?」 他斂下臉。「臣——」 「算了,別說了,朕暫時不想知道你們的事。」玄宗瞧見他的神色,忙揮手制止,一雙眼暗自偷瞄向左側的屏風。 這話說出來想必不是激怒那人兒,就是讓她傷心大哭,與其如此,乾脆別說了。 「陛下,臣還有事,先告退了。」瞧見陛下的異狀,冶冬陽心裡也有了數,微歎的起身。 「要走了嗎?」 「這有可能是臣最後一次參見陛下,還請陛下保重龍體。」他慎重行禮後,飛身離開畫舫,鑽進龍池邊的「沉香亭」,飄逸身影瀟灑離去。 「謹兒,人都走了,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出來吧。」玄宗無奈。 這時公孫謹才噙著淚走出屏風。 「謹——」 「什麼都不必說,我打算回長白峻嶺了。」 他有點訝異。「你真的打算放棄回去?」若是公孫謀,應該不會選擇就這麼結束。 「我想,這是最好的結局。」她抿著嘴,瞼上少了慣有的頑俏神采,有的只是蒼白得嚇人的臉色。 「最好的結局?」 「我想回長白山上待產。」 「什麼?待、待產?!」玄宗口吃了。 「我想守在爹爹身邊,讓他少些擔心。」她神情哀傷的說。 「你有孕了?」他吃驚不已。「冶冬陽知道嗎?」太吃驚了,他趕緊再補問上一句。 她哀怨的搖首。「我沒打算讓他知道。」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說不定他得知後會接受你——」 「我不要用孩子拴住他,那沒意義。」 「可是他是孩子的爹啊。」 「是又如何?我不想逼他,況且生這孩子說不定有危險,倘若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可減輕他一些負擔,我不想再為他多添煩惱……」一雙少了精靈淘氣的眼眸看起來了無生氣,讓人憂心仲仲。 「你是擔心自己跟你娘一樣難產?」他訝異。 「這不無可能。」 「你身體健康,會不會是多慮了?」 「也許是我多慮,但倘若不幸發生跟娘一樣的遭遇,他不是就多一件內疚的事嗎?我不要他再因我而有一絲難過。」 想不到這丫頭對冶冬陽真是愛到骨子裡了,寧願委屈自己也不肯再讓他承受失親之痛。 但身為長輩的他可就看不下去了,這事若這樣了結,讓她回到皇叔身邊,皇叔必定會責怪他照顧不周,這可不好啊。 沉著臉,除了歎息,他還得再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挽回這對小戀人仳離的命運。 ☆ ☆ ☆ ☆ ☆ ☆ ☆ ☆ ☆ ☆ ☆ ☆ ☆ ☆ 書舫之聚隔沒幾日,玄宗趁著冶冬陽整理包袱、安置下人,所以延了幾日尚未出發的當口,帶了幾名貼身侍衛匆匆趕至治府。 「陛下,您怎麼來了?!」瞧見玄宗竟親臨府上,冶冬陽吃驚訝異不已。 「幸虧愛卿還沒離開長安,否則朕可要白跑了。」玄宗在心底呼了一口氣。 「陛下有急事找冬陽?」他已辭官,即刻就要上路回洛陽,陛下找他做什麼?「朝堂出事了嗎?」他鎖眉驚問。 「朝堂好得很,出事的是朕的家裡人。」玄宗的瞼色空前凝重。 冶冬陽一頭霧水。「陛下的家裡人?」 「謹兒她——唉!」玄宗拍著大腿,長吁短歎起來。 「謹兒怎麼了?」他一窒,人跟著發僵。 「她——要朕把這東西交還給你。」玄宗苦歎著把紫玉鐲子交到他手中。 接過鐲子,冶冬陽緊繃的臉龐有些崩塌。當初他將環珮鈴鐺還給她時,她並沒有歸還這鐲子,他也沒打算討,因為在他心底,早就認定這鐲子是屬於她的,而今她竟歸回了這鐲子,代表她也不再眷戀他了嗎? 一陣心痛油然而起,疼得他說不出話,只能怔怔望著鐲子出神。當初謹兒接到環珮鈴鐺時,也是這般心悶,像窒息一般的感覺嗎? 玄宗瞧了暗喜。明明有情,又何必為已經無法挽回的事而煎熬?這不過是多一件憾事罷了! 「朕還沒說完,還有一件東西謹兒也要朕一併交給你。」他取出一撮黑髮。 冶冬陽見狀,霍地起身。「這是?」他呼吸己感不順。 「這是謹兒的烏絲,她——唉。」話說到一半,玄宗又歎聲連連。 他更急上心頭。「謹兒她到底怎麼了?!」 「唉,朕不是說了?出事了,謹兒就是不聽勸,這丫頭她、她決定要出家了!」 「出家?!」他瞬間臉色大變。「她為什麼要出家?」 「那丫頭說她不想再鬧事,決定出家為尼為你爹的死贖罪,並修身養性,消除自身頑劣的業障。」 他愣了愣,不敢置信,臉色千變萬化,無法表達此刻的心境,「她……真的決定這麼做?」 「就是啊,明天她決定在盧台削髮,朕怎麼攔也攔不住,所以想要愛卿去勸勸,不然真讓她削了發,朕無以面對皇叔的怒氣啊!」他驚恐的抖了抖。 「謹兒她……」他的黑眸一緊。 「你不去阻止嗎?」玄宗焦急的問。 「臣……」他一臉黯淡。他該去阻止嗎?該嗎? 瞧他複雜的神情,玄宗知道他需要些時間釐清自己的思緒,既然訊息已傳達到,這時也不便再多加逼迫,便在他失神中自己靜靜離去。 治冬陽兀自怔忡著,良久才低首望向掌中質地溫厚的紫玉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