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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左薇 「子悠,我真的不想將你讓給他,我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逼不得已的。」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再次強調,就怕她對他的真心有所懷疑。 蓆子悠低頭看著那雙溫厚的手掌,奇怪自己竟然完全感受不到往常與他牽手時的羞怯和悸動,像是突然對這雙手感覺麻痺,只剩單純的溫度和些許的不自在。 她抽回手,交握於腿上,指腹不意碰觸到婚戒上冰涼的鑽石,腦海裡陡然浮現一張同樣冷調的臉孔—— 「我愛你,子悠。我會一直等到你愛上我那天……」 虛無的聲音在她耳裡字字清晰,引起心中一陣輕微的震盪。 看著方仲祺熱切的臉孔,她滿腦子想的卻是那個冷沈如冰的男人—— 傅晨雋很少解釋什麼,個性不太溫柔,態度有些高傲,但他總是說到做到,感覺是可靠又重承諾的人,就連他說過長大後要娶她為妻…… 蓆子悠突然驚醒,心想自己怎麼開始計算起傅晨雋的優點來了? 她怎麼會覺得他強娶她為妻是「信守承諾」的表現呢?! 「子悠,你會相信我吧?」方仲祺又問了一遍。 蓆子悠看著他,點頭道:「嗯,我相信你。」 他馬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相信你不是一開始就同意取消婚禮的,不過,這是你最後選擇的結果,而我也已經跟他結婚了。」她提醒他這個不容改變的事實,不想留給他多餘的想像空間。 即使她並不情願被選擇,當初也非欣然同意嫁給傅晨雋,但既然這樁婚姻已經成立,她便不會做出對不起「結婚證書」的事,包括繼續接受他的愛意。 「子悠……」 「你不用擔心,他沒有虐待我,對我還算不錯。」她恢復微笑,據實以告,傅晨雋在食衣住行方面的確沒有虧待她。 換個角度想,或許是她在找尋「虐待」他的方法,想讓他也體會被人傷害的感覺。 「子悠,我們……」 「以後,我會把你當成哥哥看待。」她很明白的告訴他,未來兩人的關係只有親情的可能。過去難以定界定的感情,在這一刻突然劃分得很清楚—— 她不愛他,從沒有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過方仲祺,只是從小和他生活在一起,感情像家人般親近,很自然地付出關心,但那不是愛情,而是親情。所以在面對「家人」給予的傷害時,她只有怨,卻沒有恨,而且在一吐心中的怨憤後,已經能夠緩下情緒,平心靜氣對他微笑。 那麼,她又為什麼一直對傅晨雋所做的事耿耿於懷,怨他傷透她的心,還恨到想要報復他呢?難不成,她遲遲無法釋懷的原因是…… 「好吧,我知道了。」方仲祺落寞地回答,聽得出她話中的堅定。 的確,當初是他被動的放棄她,讓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如今還有什麼臉來奢望她的愛…… 是他對不起她,也失去了她。這都是他的選擇。 方仲祺沮喪的聲音,打斷了蓆子悠集中的思緒。 「公司還好嗎?」她端起咖啡杯,換了個新話題。 「不太好。」他直言無諱,終於敢向她坦承。「其實公司的財務狀況一直有點問題,加上之前被傅晨雋捅了一刀,更是大失血,雖然從銀行借貸了資金,也收了幾筆貨款,但還是周轉困難。我媽為此氣得不得了,動不動就對我發脾氣,連家裡的氣氛也糟透了。」 他利用機會向她大吐苦水,訴說自己目前面臨的困境,因為這幾個月於公於私都在面對母親的盛氣凌人,所以格外想念她的柔情似水,渴望從她這裡獲得安慰。不料,卻多了另一個被劃清界線的打擊。 「不能提高銀行的貸款金額嗎?」蓆子悠也為公司的狀況感到憂心。 「三千萬的金額太高了,沒有銀行肯冒這麼大的風險。」他無奈地搖搖頭,這個月裡他四處碰壁,怎麼也籌不到這筆錢。 「三千萬?!」她被這金額嚇了一跳。「怎麼會缺這麼多錢?這幾年公司不是都有賺錢嗎?」她沒想到這問題這麼嚴重,超乎她想像。 這麼看來,公司的狀況真是岌岌可危了。 「……」面對她的提問,方仲祺有些答不上話,不知該從何說明這個由自己一手造成的財務窘境。 但到了最後,他還是在她的頻頻詢問下,承認了自己所犯下的過錯。 免不了的,她也念了他幾句,對他欲蓋彌彰又一錯再錯的心態大表不認同。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方仲祺不是個堅毅決斷、意志堅定的男人。他個性中的保守謹慎、溫柔善感,同樣也造就他容易優柔寡斷的一面,讓他偶爾面對挫折時會難以適應,缺乏充分的應變力,甚至會想辦法逃避現實。 但這回,他真的闖了一個難以收拾的大禍,怪不得黃淳燕會對他生氣。 三千萬!在借貸無門的情況下,有什麼辦法能在短期內湊足這個大數目? 第六章 自從那天離開咖啡廳後,蓆子悠的心裡就多了兩個煩惱。 一是她想幫方氏企業度過這個難關,卻苦無方法。 二是她正試著釐清自己對傅晨雋的感覺是否已經變了質,在不知不覺中由恨轉愛,漸漸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就是因為潛意識裡一直對他存有一份好感,特別在乎他,所以她的心才傷得深、恨得重,始終難以諒解他所造成的傷害…… 「這是阿桑特別幫你燉的雞湯,多喝點。」晚餐時,傅晨雋幫她盛上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以慣有的強勢口吻要她多喝點湯。 這幾天看她精神不佳,常一臉若有所思,又像發呆的模樣,讓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便請負責烹煮三餐的阿桑多替她燉鍋補湯,補補血氣。 蓆子悠很習慣地被「命令」著,乖乖拿起湯匙喝湯,可視線卻一直來來回回瞄向他臉上,研究似地盯著他看。 「什麼事?」他察覺她好像有話想說的樣子。 她愣了下,說:「很好喝。」 他淺淺提唇,心裡也肯定阿桑的手藝。 她喝了幾口,又抬眼看他吃飯,仔細得像在計算他咀嚼了幾次才嚥下一口飯。 傅晨雋放下碗筷,看向她,關心地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她呆問。 他眉心稍攏,直接把手伸向她的臉頰、額頭,探探她的體溫有沒有異常。 「沒發燒啊。」他說著,以額頭取代手掌,面對面地貼上她的額間,更清楚地感受她的體溫。 此時兩人的鼻尖對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就輕吐在她唇上,過近的距離顯得有點曖昧…… 她的目光無可避免地落在他貼近的薄唇上,大腦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燙人的吻,尤其是剛結婚時,那幾個因為一時「口誤」喊他全名而引來的懲罰性熱吻,更是令她印象深刻…… 他感覺不到異常,拉開一點距離問她:「你沒事吧?」 看著他眼底的關心,她心裡暖暖的,竟覺得有些開心,於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是真的「變質」了。 她喜歡他,愈看愈確定。 「子悠?」傅晨雋奇怪著她怎麼都不回答,但看起來又不像故意在鬧彆扭。 「我沒事,你去吃飯吧。」她輕輕掙脫他的手,低下頭吃東西,一時間還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感情,她需要點時間來調適自己心境的轉變。 傅晨雋坐正身子,拿起筷子,對她不太尋常的舉止還是感到有些納悶,但眼前也沒多說什麼。 兩人安靜的用餐,各懷心思地挾菜、吃飯,但其實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對方身上…… ☆ ☆ ☆ ☆ ☆ ☆ ☆ ☆ ☆ ☆ ☆ ☆ ☆ ☆ 時間過了半個多月,蓆子悠依然在為方家未解決問題感到苦惱。 她沒多少存款,也沒了不起的人脈可以借調這筆鉅額的款項,但她還是想幫這個忙。一方面是感念方家有恩於她,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己當初答應這樁婚姻就是為了保住公司,若是就此撒手不管,任它面臨易主、倒閉,那當時的妥協豈不完全失去意義。 為此,她甚至一度想過找傅晨雋商量這件事,看看見多識廣的他是不是能提供點意見。 但想歸想,幾次才在他面前試探性的提起方家,他馬上就拉下臉,一副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的樣子,她也不好再往下問,知道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一籌莫展之下,她只剩最後一個方法姑且試之—— 這天傍晚,蓆子悠從外頭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傅晨雋坐在客廳裡,表情陰鬱。 他抬眸,一雙銳利的眼直盯著剛進門的妻子。 她看了他一眼,心慌地沒打招呼就直接走進房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