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綠光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上)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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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綠光 「為何?」 「七月是我爹娘的忌日。」她低聲道。 「啊……」難怪她急著想回映春城,回想起來,六年前那場邊境戰沒,護國公梁敘雅為父皇擋箭而死便是七月。 但……他微攢起眉。 他要是沒記錯,地動應該發生在七月中,而範圍在城南,要是可以在七月中前抵達,又避開城南的話,倒也是個法子。 從現在開始趕路,七月前一定能抵達映春,只要在七月中離開…… 「這馬真漂亮。」 他回神,看她靠近馬圈,輕撫著一匹馬。那馬兒也極有靈性,嘶叫了聲,便甩著尾垂下臉,任她輕撫。 餘暉映照在她臉上,勾勒出金黃色光影,伴著她淺淡的笑,他不禁看傻了眼。這是重逢「未,她頭一次打從內心微笑……真美,美在其韻,那股恬淡豁達的性情,美在其色,那雙似水秋眸,不伎不求。 他曾讓無慾無求的她有所求,但也是他親手毀掉…… 「小公子好眼光,這馬可是映春的寶林馬。」 耳邊傳來陌生的男音,花借月猛地回神,只見馬圈主人正和她攀談著。 「果然!」梁歌雅笑道:「我就在想,這眉心一抹劍白的待征挺像是映春的寶林馬。」 「聽小公子這麼說,敢情是打映春來的?」 「是呀。」 「到就月城是來省親還是遊玩的?」 「不,我從將日城要回映春的。」她回答著,邊不捨地撫著馬兒的頭。 既是寶林馬,價格就不用問了,她肯定買不起。這可是戰馬,不是一般的馬匹,價格不能比擬。 「既是如此,可要一匹好馬。」馬圈主人雙手晾在姍欄邊上,瞧她就連愛撫馬的手勢都很佳,不禁道:「小公子識貨,肯定知道這寶林馬可以日行千里,要是你真是喜愛的話,小老頭可以把價格壓低一點。」 梁歌雅有些心動,遂問:「壓低是多少?」 「這匹馬的話……二十兩。」他給了個價。 「它才三歲,正是最健勇的時候,小公子該知道二十兩已是底限了。」 梁歌雅點點頭。以往邊防購軍買馬,一筆千頭馬,平均下來也要花上十幾萬兩,單匹二十兩確實不貴。 不過,她身上的盤纏算了算,頂多十兩銀,連半匹寶林馬都買不起。 所以--「我還是……」 「兩匹。」打斷她未竟的話,花借月突道。 「你是?」馬圈主人來回看著兩人。 「我們是一道的。」花借月伸手撫著馬首,唇角淺逸笑意。 「確實是匹好馬。不知道能否再找一匹和這馬相似的?」 「可以,我去牽來,稍候。」馬圈主人隨即轉身,在馬圈裡找馬。 「你……不用幫我買馬。」她實在不想欠他人情。 「誰說我幫你買馬?」 梁歌雅一楞,小臉燒燙著,難堪極了。 「我我我……」她為自己的自以為是羞窘不己。 「是要借你。」瞧她恨不得挖洞把自個兒埋了,他才笑道。 「借?」 「要不還能如何?你丟失的盤纏又不見得能找回,偏偏你又急著回映春城,我只好買下借你。」 「可……我要怎麼還你?」 「我跟著你一道去。」他已經打定主意,提早出發。 「你不是八月才要去?」 「我改變主意了。」 梁歌雅瞅著他不發一語,這時突地聽到馬圈主人喊著,兩人便靠近姍欄。 正看著馬,她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本不以為然,忽地一頓,回頭望去,驚見就是畫像上的男人。 不假思索地,她反身追去。 「歌雅?!」花借月回頭,她已經飛快跑開。 「旭拔,跟上!」 「是!」旭拔如風般地掠去。 「持祿,給銀兩,再請馬圈主人把兩匹馬送到客錢。」他吩咐著。 「主子,你身上有傷!」見他竟狂奔起來,持祿撥尖喊道。 哪管得了那麼多,他舉步朝她奔離的方向追去,但偶有人潮擋住,待他跑了,小段,早己不見她和旭拔的身影。 他氣喘吁吁,胸口像是要爆裂般,只能倚在樹下等候。 說來可悲,他竟不知道歌雅跑起來這麼快…… 好半晌,見貼侍從另一頭跑來,身後沒有跟著歌雅,他不禁急聲問:「人呢?」 「屬下沒找到。」旭拔一臉懊惱。 宮中校武時,他的飛步從沒輸過人,誰知道剛才那麼一眨眼就追丟了人。 「怎麼可能?」 「屬下跟著梁姑娘身後,但被人群擋了一下,閃開往前時,就不見梁姑娘的身影了。」旭拔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屬下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爺,現在該怎麼辦?」 花借月神色恍惚著。 難道說命運始終改變不了,就算避開宮中的災禍,也避不開其他的厄難?不,老天既然給他重生,就代表他一定可以扭轉乾坤! 「爺?」 收斂心神,他垂睫忖度一會。 「到衙門。」 「衙門?」 「歌雅肯定是瞧見那宵小,她畫的那張圖就在衙門裡,先去看畫,再要所有衙役傾力尋找歌雅!」就月城的府衙要是連個人都找不到,他當場廢了那無用的知府! 馬市附近一條巷弄裡有座破舊宅院,屋前荒煙蔓草,看得出已經許久沒人居住。 由於鄰近沒有房舍,也就無人知曉這宅院近來住進一票外地人。 而此刻裡面有五、六個人,其中兩個剛押著梁歌雅回來。 「你們押人做什麼?」大廳被大致整理過,有桌有椅,而開口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大口喝酒,不滿地問道。 「大哥,這小子一直跟在我身後,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怕他去向官府通風報信,我便和阿謙聯手把他給帶回來。」回話的男人正是梁歌雅所繪畫像上的男人。 「喔?」被稱為大哥的男人站起身,仔細地打量被兩個兄弟押著的人,驀地細長眼眸一瞇,像是看出什麼端倪。 「什麼小子,這是個姑娘家!你們沒瞧見她穿了耳洞?」 「姑娘?」那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不能怪他們訝異,畢竟要不是有同夥幫忙,依對方的腳程、身手,那當頭到底是誰逮誰,就難說了。 「而且還是個挺標緻的姑娘。」那大哥蹲在她面前端詳,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煩。 忍著被觸碰的噁心感,梁歌雅雙眼瞅著他,不住思索到底要怎麼逃出這個地方。 這裡有六個人,憑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壓制得了對方……都怪她,太自以為是,以為逮住人再登高一呼,就會有人注意,根本沒料到他有同夥,於是才剛抓到人,她就被另一個人反摘住。 「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兄弟一起快活快活。」那人朝她笑得猥瑣。 梁歌雅聞言胸口一緊,腦袋快速運轉著,強迫自己露出討好的笑。 「諸位大哥要的是錢,那麼與其貪圓一時享樂,倒不如把我賣到青樓去,憑我的姿色,肯定可以賣得不錯的價錢。」 只要能離開這宅院,想逃,多得是機會。 那男人微揚起眉。 「你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 「不過要是碰過我,價錢可就差多了。」她總要先保住清白,絕不能教這一票人給糟蹋了。 男人瞇眼,像是在考慮。 幾個手下你看我、我看你,就等著老大的決定。 那人考慮半晌道:「就看價錢如何了。」 就月城第一銷金窩——問花樓位在城南蒲柳道上,面對漂月河,河面倒映著一排秦樓楚館的繁華燈火。 問花樓樓高七層,為六角塔狀,穿廊銜橋,亭台樓閣到處可聞人聲酒香,門口馬車更是絡繹不絕,打從掌燈時分起,站在店門露廊上的花娘迎來送往的就沒停過。 一個花娘眼尖認出其中一輛馬車是皇商所有,趕忙上前迎接。 「衛爺。」花娘嬌柔喊道。 「穆娘在哪?」衛凡沉聲問。 「嬤嬤在後院,剛剛有人帶了個姑娘來做買賣。」 「是嗎。」衛凡點著頭,才剛踏進穿堂,便見兩個男人迎面而來,手裡扶著一個姑娘,他懶懶睨去,和那姑娘對上眼。 梁歌雅怔怔的睇著他,張口無語,被扶著直往前走。 衛凡若有所思地回頭,繼續朝內院走去,途中遇上老鴇穆娘。 「衛爺今兒個怎麼來了?」穆娘詫問。 「剛剛有兩個男人押了個姑娘……」 「穆娘謹遵衛爺的吩咐,就算要收人,也要花娘心甘情願,不過剛剛那位姑娘像是被逼,連話都沒法說,後來趁著那兩個男人沒注意時,塞了塊布條到我手中。」穆娘說著攤開手中的布條,上頭以血寫下七個字。 「福隆客錢……花借月。」衛凡沉吟著。 「也許是那姑娘想托人救她。」穆娘揣度道。 「衛爺,要派人跟著嗎?」 衛凡接過布條,似笑非笑道:「派護院跟著。」 本來不想理睬這麻煩事的,可剛剛那姑娘眼神古怪,教他在意極了……他向來不做虧本生意,但救個人又何妨? 福隆客錢大堂裡。 花借月繪了梁歌雅的畫像,祭出重金,希望有人可以找到她。雖然衙役已經傾巢而出,可眼見兩個時辰過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他駭懼擔憂,食不下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