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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黑潔明    


  早些時候,她還在發燒,他當時餵了她一些能退燒的奎那皮熬的藥湯,她的燒退了;但現在,她卻又開始發抖,這不是好現象。

  加了幾塊木柴進壁爐,他看著那辟啪作響的炭火,卻也曉得這對她幫助不大,她需要持續而穩定的溫度。

  屋外,風聲仍在呼嘯,他知道,氣溫會繼續往下降。

  受傷失血和高山症的症狀,都讓她太過虛弱,如果要保住她的命,不讓她失溫凍死,只剩下一個辦法。

  喃喃咕噥的咒罵了一聲,他沒再考慮,只轉過身,脫去上衣,拿起自己的毯子,朝床上那個冷得嘴唇發白的女人走去。

  來到床邊,他掀開毯子,很快的躺進去,把自己原先蓋的那一床也攤開蓋上。

  幾乎在第一時間,她就窩到了他懷裡。

  她的手腳冷得像冰塊,一張臉更是幾近慘白髮青,就連呼出來的微弱氣息都好像是冷的。他伸出手,擁抱住那嬌小顫抖的身體,讓自己盡量心無旁騖的摩擦她的手腳,希望能盡快溫暖她。她是個病人。

  他告訴自己,卻依然清楚感覺到她身上的每一處誘人的凹凸起伏。

  她顫抖著,無意識的更加貼緊他溫暖的身體,抱著他、攀著他,彷彿知道這樣,就能吸取更多的溫度。

  很快的,他就硬了起來,熱燙如燒紅的烙鐵。

  她的唇貼著他的頸窩,長腿跨在他腰上,雙手死命的攀著他的頸背。

  他撫摸著她冰冷的大腿,撫摸著她微顫的背脊,強迫自己想些別的東西,像是那一段生命中所遇過最堅苦困難的日子,想著那些不愉快的黑暗記憶……

  那沒有用,當她不斷在他身上磨蹭時,他無法專心思考;當她身上的毛衣因此上撩到她腰間時,他更無法回想;當她濕熱的柔軟抵著他褲檔的瞬間,他只想解開褲頭,把自己深深埋入她腿間的甜蜜。

  他的大手不自覺往下滑,抓握著她的臀瓣,讓她更緊密的抵著自己。

  該死,她是個病人,她沒有意識,而且快凍死了!他把大手拉回她的背上。

  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從來不曾強迫過女人,更不會在這時強迫這一個。

  專心,要專心。

  他死命克制著火熱的yu  望,她卻不肯安分的待著,只是顫抖的抵著他,囈語著,上上下下的磨蹭著。

  她是個病人。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自己,但那在褲襠間擠壓的快感,卻讓事情幾近失控。

  老天,這簡直和地獄沒兩樣。她是個病人!他的理智在腦海裡低咆。

  她是個女人!

  他的yu  望跟著叫囂。

  而他已經太久沒有和女人在一起。

  這幾年,他一直過著幾近禁yu  的生活,不是因為他不想,不是因為他不能,而是這裡根本沒有女人。抱著她,實在太危險。她的ru房,隔著毛衣抵著他赤裸的胸膛,那讓他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心跳。瞪視著她身後的木牆,他完全不敢低頭看她,只能深吸口氣,試圖控制自己,卻只嗅聞到她肌膚上那只有女人才會有的香氣。

  不覺中,他已滿身大汗,他想退開,閃遠一點,把這個危險的女人從他身上拉開,但她的身體還是冷的,也依然在顫抖。

  她在他耳邊,呢喃著不知名的囈語。

  那輕柔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怎地,讓他想起溫暖海島上的艷陽、白沙與貝殼。

  不覺中,名為yu  望的野獸,瘋狂掙脫了理智的咖鎖,失控的掌握了一切。

  他完全失控,不覺中,他低下頭來,吻住她微顫的粉唇。

  她的唇有些冷涼,瞬間澆熄了他殘存的情yu  ,使他驚醒過來,猛地往後退開,但在那瞬間,她卻睜開了眼,眼裡有著迷茫。

  他的心陡然一寒,以為跟著會看到驚慌,會被她推開、斥責、攻擊,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似乎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微喘著昏沉矇矓的看著他,然後再次合上了眼。她的手腳仍攀在他身上;小小的、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他。空氣裡,盈滿著誘人的麝香氣息。

  但她的雙頰終於有了血色,泛著誘人的酡紅,而且那始終不肯靜止的性感嬌軀,也終於安分了下來。

  他的心跳飛快,大力的撞擊著胸腔。

  她枕在他臂膀上,窩在他懷裡,不再顫抖,只悄悄的歎了口氣。

  事實證明,他的確是個邪惡又卑劣的禽獸。

  但那又如何?至少她再次有了體溫,回復了那原已將熄的生命力。

  這是借口。

  零落的良心,在腦海裡竊竊私語,斥責著他。

  他狠狠將其揮開,把罪惡感扔進黑洞裡。

  畢竟,他救了她。

  如果她活下來了,她的命,就是他的。

  腦海裡的良心,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她不可能屬於他,沒有女人會想留在這種荒地,就算有,也不是和長相醜惡、性格乖戾的他在一起。他的生活裡,也容不下其它人的存在。

  到目前為止,他一個人就過得很好,卡卡是他唯一的同伴,狗不像人,不會以貌取人,不會嫌棄。

  壁爐裡燒紅的柴火,爆出一片火星。

  他陰沉著臉,暗暗咒罵,毯子下有如最甜蜜的煉獄。

  他掙扎了兩秒,然後躺了回去。

  暗夜裡,他伸手擁她入懷,將臉埋進她柔軟芳香的頸窩裡,深深嗅聞著她身上的體香,在風雪呼號的黑夜,做著小小的,性感而短暫的美夢。

  一等天氣好轉,他就會送她下山。心裡的主意已定,他卻依然忍不住,將懷中那嬌小柔軟的身軀,擁得更緊。

  火,在燒。風,狂亂的呼嘯。感覺那女人胸口的心跳,幾分鐘後,他讓自己放鬆下來,進入夢鄉。

  第3章(1)

  夢,雜亂無章。現實的疼痛,卻清楚而尖銳。綺色無邊的火熱春夢,和黑暗旋轉的恐怖夢魘混在一起。每每前一刻,她還和家人在一起烤肉,下一秒,她就跑到即將墜毀的直升機中,跟著銀色的狼,露出牠森森的白牙,將口水滴到她的臉上,就在牠張嘴朝她喉嚨咬下時,那匹狼又變成一個男人,色情的舔吻著她的頸項。

  她覺得又羞恥,又難受,卻又忍不住受他誘惑。

  她聽見自己在呻吟,感覺腿間有堅硬的東西頂著她摩擦,陌生的yu  望如火,邪惡的撩撥著她。

  不,她怎麼可以對一個陌生人有反應?

  可是,這只是夢……

  然後,她又回到了那該死的直升機上。

  所有的一切再次重複,她幾乎要因此而瘋狂,只能奮力的想擺脫這無止境的惡夢。

  忽然間,她睜開眼,只覺全身是汗。

  世界依然昏暗而模糊,像夢一般。

  一開始,她看不清楚。

  然後,在晃動的火光下,眼前模糊的景物慢慢歸位,讓她足以辨認。

  石砌的壁爐,黝黑的生鐵鍋,有些髒污的玻璃油燈,老舊的茶壺,不銹鋼杯……

  爐旁的樑上吊掛著一長串的玉米、大蒜,幾顆橘紅色的南瓜堆在板條木箱裡,角落裡的麻布袋中,有一袋裝著馬鈴薯。原始的書架,區隔了屋裡的空間,書架上的書,每一本都被翻得破破爛斕的。

  這裡……是哪裡?她為什麼在這裡?她生病了嗎?爸呢?媽為什麼也不在?叔叔阿姨呢?平常那些愛尖叫亂跑的小鬼頭呢?大家都跑去哪裡了?

  疑問飄過腦海,又飄走。

  好累……她好想繼續睡……不行,會再做惡夢的……

  為什麼這麼累?

  她不敢睡,眼皮卻不受控制的垂下,沒多久,她倦累的又陷入沉眠。

  好熱……好痛……好冷……

  為什麼這麼冷?

  她在痛苦的黑暗中浮浮沉沉,但這一次,惡夢不再,她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

  不知過了多久,世界陡然晃動,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她痛苦的睜開眼,看見那個像熊一樣的男人。

  被綁架、墜機的記憶冒了出來。

  不過,那都不重要,她累死了,她想睡覺。

  「走開……我好累……讓我睡……」她抬手,撥開他那長滿鬍子的醜臉。但他沒那麼好打發,他擰著眉,強勢的端著一碗不好聞的東西,湊到她嘴邊,開口用那低沉沙啞的惡魔之音,命令她喝掉那碗臭水。她若是不肯喝,他就捏住她的鼻子用灌的,也不管她因此嗆咳得幾乎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了。

  一次又一次的,他粗魯的從黑暗中叫醒她,強迫她喝下那些毒藥。

  她沒有力氣反抗,只覺得又累又難受。

  然後有一次,那可怕的碗裡,出現了磨成泥的南瓜湯。

  那碗湯,香甜又好喝。

  再一次睡著時,她想著,好吧,或許這個大鬍子不是要毒死她……

  在溫暖的黑暗中,寒意偶爾會悄悄蔓延,她拉緊毛毯,卻無法阻擋那冷寒。

  她凍得直打顫,又累得睜不開眼,然後一個溫暖結實的長抱枕回到了她身邊,她想抱緊它,那抱枕卻跑到她背後,她試圖翻身,卻有東西抓住了她的腰,不讓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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