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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黑潔明    


  該死!這下那傢伙恐怕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他咒罵著,指示卡卡上前,一邊加快了腳步。卡卡如子彈一般衝了出去,去追那像顆球一樣翻滾下山的傢伙。他盡力趕了過去,但仍費了點時間。卡卡讓他快速的找到了那個翻落山坡的人,他到了那裡,才發現那個生還者是個女的。她還活著,雖然一臉的血,但仍有呼吸脈搏,眼瞳仍會收縮,而且還有意識,但一副隨時要掛點的樣子。幸運的是,除了左手脫臼,她沒有摔斷其它骨頭。

  她又瘦又小,穿著太過輕薄且不適當的衣服和鞋子。

  天知道這女人為什麼會穿著這樣來到這鬼地方,她一定蠢得要命!

  他必須帶她回家,否則她就算沒因這空難的意外而死,也會因此凍死。

  當他抱著她迅速下山回家時,她完全昏了過去。

  她是如此虛弱,彷彿隨時就要死去,他壓根沒想到她清醒後竟然會變得如此瘋狂,在他替她脫去那會害死她的濕衣服時,她對他又踢又打的,嘴裡喊著不知名的語言。

  他聽不懂她說的話,她講的不是蓋丘亞語或艾馬拉語,不是西班牙文,更不是英文。

  他知道她很害怕,他試圖和她解釋,但這女人連最簡單的英文都聽不懂,而她已經冷到連嘴唇都發青了,再這樣下去,她非凍死不可。因為沒有辦法和她溝通,獲得合作,他只好強行動作,硬是把她身上那些濕透的棉質衣服扯掉。

  在平地,棉衣或許透氣,但在山上,那種衣服是最糟糕的質料,吸了汗水後的T  恤,很快就會因低溫結凍,奪取她的體溫,當溫度回升,結冰的汗水融化時,也一樣會吸取體溫,造成嚴重失溫。

  體溫過低,她的心跳就會停止,心臟一停,呼吸也會跟著停止,接下來很快就會腦死。

  從小到大,他看過太多類似的案例了。

  為了她好,他只能脫了她的衣服,而且必須要快。

  他沒有那個耐心和她慢慢比手畫腳,反正她早就已經被他嚇得半死。

  她是個勇敢的小東西,她用力的反抗掙扎,即使在最害怕驚懼時,都不曾哀求過,他原本以為她會尖叫、哭號,但她沒有。

  在發現自己無法逃開時,她躺在那裡,用最凶狠的表情瞪著他,卻掩不住無法克制的戰慄。

  勇敢的小東西。

  即使全身傷痕纍纍,她依然顯得美麗。他很久很久沒看過女人了,更別提全身赤裸的女人。雖然並沒有特別的去注意,但那短短的幾瞥,已足以讓他一覽無遺。在那一剎那,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不只是個傷員,還是個女人。一個柔軟乾淨的女人。

  雖然受了傷、流著血,她的氣息依然甜美,貼著他的嬌軀依然玲瓏有致,觸手的肌膚軟滑如凝脂。

  他勃起了,硬得像根鐵棒一樣。

  什麼樣的人,會對一個飽受驚嚇、身受重傷,而且快要凍死的女人有yu  望?

  或許禽獸吧。

  反正他本來就是一隻禽獸,他可以溫暖她,他知道快速弄熱她的方法。

  在那一秒,邪惡的思緒在腦海裡沸騰,但當他看見她眼裡那無所掩藏的畏懼,感覺到她急促的喘息和顫抖,冰冷的自我厭惡蜂擁而上,他放開了她,迅速退開,把一旁的毛衣丟了過去。

  他轉過身時,她已經穿上了毛衣。

  雖然早已習慣人們畏懼害怕他,但當她用那種驚恐害怕的表情瞪著他瑟縮時,他那早被狗啃得七零八落的心,依然忍不住抽顫了一下。該死的女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盡快擺脫她,在他喪失理智之前。可惜的是,最近的鄰居遠在百里之外。冷冽的寒風,吹襲著他的黑髮。

  不遠處的山頂上,已湧現滾滾的濃雲。

  抬起頭,他看著那風起雲湧,不禁在心底暗暗咕噥咒罵著。

  他真不應該多管閒事的,看看他現在換來什麼?

  「狗屎。」

  卡卡抬頭看了他一眼。

  「抱歉,不是說你。」

  卡卡一臉無辜,他撫摸著牠的背一下,這才起身將最後一捆柴火堆到門邊,然後走回板車旁,把那一麻袋的補給品扛回屋裡。

  他希望那個女人已經睡著了,不然再次昏迷過去也好,他可沒空再和她動手動腳。

  深吸口氣,他推開大門,等到沒有任何東西飛過來攻擊他,這才舉步走進去。

  卡卡跟在他腳邊,一進門就習慣性的窩到了溫暖的火爐邊,那裡有塊屬於牠的舊毯子,沾滿了屬於牠的毛與氣味。屋裡雖然生起了火,但室內室外的光線依然有相當大的落差,不過他仍是很快就看見那個瘋婆子癱倒在床上。他熱給她的羊奶,翻倒在地上,但那量只剩下一點點。

  她喝了,很好,算她識相。

  她還有呼吸,他看得到她胸口輕微的起伏,他的毛衣在她身上,顯得特別的貼身。

  拉回視線,他大踏步走進屋裡,把麻袋裡的補給品一一歸位,然後拿了抹布擦掉地上的羊奶,再把鋼杯清洗乾淨,這才有些不甘願的走到床邊。

  帶她回來時,他曾優先檢查她身上是否有嚴重外傷,當時看起來,除了一些擦傷淤青和左手脫臼之外,她似乎還算好。

  她額頭上的傷口,讓她臉上佈滿乾涸的血跡,看起來有些嚴重,但他知道那其實並不嚴重;額頭上只要有一點小傷口,就會流很多的血,只要傷口不大,血又止住了就好。

  她的出血已經止住了,就他剛剛觸目所及,也沒有其它出血不止的傷口。

  問題出在,雖然現在看來還好,她依然可能有內出血或腦震盪。他並沒有受過專業的醫學訓練,所能做的就是讓她保暖,然後確定她還有呼吸。他在羊奶裡加了草藥,給她喝鎮定安眠的草藥或許很冒險,但那東西也能止痛,這樣一來,她的身體至少有復原休息的機會。雖然暫時睡著,或昏迷?

  蜷縮在他簡陋大木床上的那個女人仍在顫抖,看起來就像個不小心誤穿狼皮的小兔子。

  坐在床邊,他把乾淨的布浸在溫熱的水裡,替她擦去臉上和手腳上乾涸的血水,再幫她的傷口消毒上藥,一邊把她的四肢裹上熱布,促進她的血液循環。

  她的手腳小小的,又軟又白。

  雖然因為那場意外,讓她的手指滿是擦傷、指甲受損。但他看得出來,在受傷之前,她的每一片手指甲與腳趾甲,都修得整整齊齊。

  不自覺的,他輕輕握住那冰冷的指頭,有些著迷的看著。

  在這處高山峻嶺的蠻荒之地,女人是稀奇的存在,這裡的生活環境太過嚴苛,連男人都不願意在這裡生活,更遑論女子。就算偶爾能在山中的村鎮裡看見,也多是滿臉皺紋的年邁婆婆。

  她的指縫十分乾淨,指頭上沒有一絲龜裂。他看得出來,她是城市裡的人,潔白的容顏,未曾受到太陽殘酷的摧殘,潔白柔嫩的小手,顯示她從未下過田、做過工,一輩子都衣食無缺。一朵受了傷的嬌弱平地小花。他懷疑她能挺得過高山的冷夜寒冬。

  第2章(2)

  風聲,開始在屋外呼嘯,宣告著新一波冷鋒的到來。

  不用多久,外頭就會開始下雪,氣溫在今天夜裡就會直接降到零下。

  他拿掉漸涼的濕布,擦乾後,開始替她按摩手腳,十分鐘後,她的手腳已經不再冰冷。

  輕輕的,他放下她柔軟的小手,替她蓋上羊駝毯,走到壁爐旁,開始料理起簡單的晚餐。

  總之,他已經盡力了,剩下就只能看她的毅力和運氣了。

  到目前為止來說,這女人的運氣其實還不錯,若她活了下來,他這裡的食物勉強能分給她吃;若她沒有撐下來,外頭也有足夠的空地,他會替她挖個洞,擺個石頭當墓碑。

  那已經比她那些必須曝屍雪山的同伴好多了,他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去處理那些屍體,那是說,如果在這個冬季,他們沒有被狐狸或野豹從冰雪中挖出來吃掉;牠們的嗅覺很好,所以才能在這座山脈生存下去。冬季,已經正式來臨。根據往年的經驗,接下來會有接二連三的鋒面來襲,風雪會將這裡圍困起來,直到幾個月後才可能好轉。

  如果雪下得不大,或許再過兩天,他能趁下個鋒面來之前,迅速送她下山,把她交給其它人傷腦筋。

  但若是雪下得太大!

  瞪著床上的女子,他一邊削著馬鈴薯,一邊煩躁的想著。

  為了他和她好,他希望她的運氣能維持下去。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夜半時分,他被那小小的噪音,吵得轉醒過來。

  卡卡趴臥在他身邊,睡得呼嚕呼嚕的,對那輕微的噪音絲毫不以為意,他卻沒有辦法假裝沒聽見。

  睜開眼睛,他坐起身來,歎了口氣。壁爐裡的火,稍稍減緩了些,但仍保持著一定的溫度。為了讓她能好好休息,他好心將床讓給她睡,可即使他已經替她蓋上了保暖的羊駝毛毯,她依然在床上蜷成一團,抖得牙齒打顫。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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