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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梁心    


  他吁了一口氣,耐性已經耗光。「我稍後有事,不能多陪,國公爺請自便。」

  「我也該走了,今日就先這麼著。」雖然陸長興的逐客令下得有些強硬,但陸隨在這局面下也不知該說什麼,便順勢告辭,總好過在這兒看他一語不發,讓人遍體生寒。

  陸長興揮手喚老僕前來。「權叔,送客。」

  「……」陸隨無言以對,連送都不願送他一程?果然沒外人在,陸長興就不願多做表面功夫。即便他心裡不滿,也不好表達什麼,只好摸著鼻子跟老僕走了。

  「叫駱雨過來見我。」陸長興瞇起眼,對著門外的小廝吩咐道。

  他可不相信陸隨今天過來純粹是他一個人的意思,鄒氏肯定居中攪和。她既然如此不安生,就別想睡好覺。

  初進陸府,沈清不敢恣意走動,乖順地坐在房內,紅著臉看嬤嬤跟丫鬟收拾凌亂的床鋪,看著嬤嬤俐落地捲起了染有落紅的床單,她目光暗了暗,要是正經抬進家裡的姑娘,新婚之夜,都會從嫁妝裡取出白絹墊在身下,向夫君證明貞潔。

  不過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沒有難過的資格,雖然昨晚想來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陸長興確實用最直接的方式為她敲了一記響鐘,但沒有徹底覺悟是成不了事的。

  現在她該苦惱的是如何尋人。她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剔除了將近一半的假身份,其中又有三成下落不明,不曉得是隱姓埋名了,還是遭人滅口。

  剩下兩成左右的人,很多都是四年前落榜的學子,家裡有些錢,但沒有門路,聽到賣官風聲,就捧了一筆銀子去換個一官半職,事發之後,有幾個熬不住杖刑去了,有幾個被打殘,更多的是聽見終生不得應試而發瘋的。她到各家探訪消息,想知道接應他們的對象是誰,但一聽到她的來意,避而不談的有,破口大罵的有,拿掃帚將她打出去的有,就是沒有人願意坐下來跟她說明情況。

  最後她抽絲剝繭,當年買官卻沒有在名單上、現今還在朝廷任官的,就剩國子監學錄張漢卿及道祿司右覺義彭海。他們能留下來,肯定有什麼條件交換。

  不過這兩個人大概知道曹永祥的手段,行事十分低調,深居簡出,交友不廣,就連家中奴僕都置不超過五個。平常除了推不掉的宴席之外,鮮少接受外人款待,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混到兩人身旁。

  既然他們只赴上司的酒肉宴,那她就得把目標放到他們上一層去,可是官越大,家裡就越複雜,在外頭買進的奴僕,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主子,更何況她想接近的人還是一家之主,最終她只有一條路可以選,就是不進主院進後宅。

  如今,她如願進了某位大人的後宅,如果不是陸長興,她故事,先讓人覺得她可憐,後腳便派人尋覓這兩人的下落。

  偏偏是陸長興,他哪會信她的鬼話……

  沈清撫上頸間的脖飾,憶起當年陸長興揭破她的謊言時,意氣風發的神色,她胃部就一陣絞痛,可眼下無路可走,她只能冒險在虎口裡拔牙。

  陸長興或許不會幫她,不過陸長興妾室的身份倒是可以善加利用,她雖然只是個姨娘,卻也是陸長興後宅裡唯一的女人,總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她頭上,讓她吹吹枕頭風,說不定還會透過集玉閣跟她搭上線。

  集玉閣的幕後老闆受過大哥恩惠,也是少數在沈家落難之時,依舊不離不棄的人。當年父親淨身出京,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出了京城,就是閣主私下命人一路護送回鄉,才不至於長途跋涉,若有人找上集玉閣,閣主一定會幫忙穿針引線。

  她騙不過陸長興,騙騙別人還可以,只要讓奴僕們以為陸長興十分寵愛她,任他治下再嚴,總會有風聲傳出去,尤其與他平常作派不同,更容易弓起別人關注,她的機會就來了。

  要是陸長興能進一步被立為世子……

  「在想什麼?」

  陸長興突然出現,俯身看她,幾乎臉貼臉,沈清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爺,您回來了。」沈清很快就鎮定下來,微微退了些,太近了她有些受不住,不過相信在他身邊久了之後,表情就能收放自如。她一手搭上他厚實的胸膛,略略低首側過,嬌媚柔順的模樣,只是為了避開直接面對他的衝擊。

  「怎麼這麼早呢?芙渠以為您會跟國公爺聊上好一段時間呢。」

  「因為捨不下我新得的珍寶,就用最快的時間趕回來了。」

  這麼溫馴?是擬好計策了嗎?陸長興笑了笑,勾起她的下顎,將她精巧的小臉轉了回來,溫熱的唇瓣親暱地貼上她略微冰冷的嘴角。既然如此,他不妨享受一下送上門的軟玉溫香。「我為了你,草草打發了南國公,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

  陸長興的眼神閃過挑釁,似乎想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如果他早半刻進來,她或許還能博君一笑,不過這時候她巴不得陸長興做盡這些寵愛她的假象。

  「爺——」她羞怯地看了眼神情尷尬的嬤嬤與丫鬟們,輕輕地推了下陸長興,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才開了口,雙唇立刻被覆上,輾轉舔吮,嘖嘖有聲。

  沈清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受不住這般刺激,眼眶也浮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嬤嬤跟丫鬟更是雙雙把頭低了下去,暗暗地注視彼此,交流訊息。

  「我怕你不認帳,先討點利錢。」陸長興拉過另一張圓凳,坐了上去,把沈清抱到他的大腿上,將她的手包進掌心,擱在她平坦的肚腹前,下巴靠在她纖瘦的肩膀上,像愛侶般呢喃。

  「說說,你該怎麼還本金?」

  看來是想那他作餌了,這丫頭真不安生,不過就是不放棄、不服輸吊足了他的胃口。既然懂得搭他一把,他何嘗不願替她將手伸出籠子外呢?

  沈清有些不適應他的親暱,但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還要慢慢拿捏好距離主動迎上。她側過頭,甜甜一笑,在他耳邊細語。

  「爺身份高貴,想必見過不少歌舞琴曲,芙渠在這上面也翻不出新意,倒是學過幾個按蹺手法,平日奔波,筋骨勞累,若爺不嫌棄,芙渠替您按蹺舒緩可好?」

  「原來我的芙渠這麼厲害。」陸長興輕吻上她的臉頰,貼著她的頰畔磨蹭,在她耳邊調笑細語。「我才出去了一下子,回來就乖巧了,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

  「爺說什麼呢?芙渠服侍您是應該的。」沈清扶著陸長興的肩膀想站起,腳才沾地,又被他拉了回來,狠狠地跌進他的懷裡。

  「我的芙渠就是乖。」他眼神半斂,雙唇就貼在她的耳際,笑得是濃情密意,不過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這樣。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鬧騰,唯有一件事我不許你打主意,就是要我去爭南國公世子的位置,你只會白費功夫而已。」

  第4章(2)

  沈清愣了一下,她這想法還未成形,只是起了個頭,他會往這部分猜測,難道是南國公到訪,兩人起了爭執?

  先不管陸長興品性如何,他與南國公之間的事,她在集玉閣沒少聽人說,他們兩人關係形同水火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

  「芙渠當然會以爺的想法為重,這輩子只聽爺一人的話。」沈清輕輕地倚上他,撒嬌地說:「爺可別不要芙渠呢……」

  「說什麼話呢?我只疼你一人。」他抬起她的秀臉,繾綣地吻上她的唇,喉間滾出沉沉的笑意,用氣音小聲地說:「不疼你,怎麼會教你少繞冤枉路呢?我還等著看你做出一番成績呢,不過你也別忘了最省事的辦法就是找我幫忙。」

  「讓芙渠來服侍爺吧,請爺到床上伏躺好。」沈清當作沒聽見他的話,從他懷裡起身。反正只要讓奴僕們以為她很得寵就行。

  她也得想想如何維持陸長興的喜愛,她或許不能收買陸府下人為她做事,打聽陸長興喜好總該沒問題的吧?

  陸長興挑眉,隨她的指示,褪靴,臥躺到床上。

  「芙渠等會兒再為爺梳頭。」沈清坐上床沿,取下他發上銀扣,鬆開他的束髮,纖指在他的發間穿梭,輕輕地按壓他的頭皮與穴道,因為身體前傾,原先披在她背上的長髮滑到前方,與他披散下來的頭髮混在一塊兒。

  沈清沒注意到,陸長興卻發現了。她長髮如黑墨,他的則有些偏棕,交纏在一起,像是黑暗中透了幾絲陽光似的,令人覺得美好。

  他感受著她適中力道按壓所帶來的舒適,掏起兩人的一綹髮絲,問著站在房間一隅的嬤嬤跟丫鬟們。「今天是誰替姨娘梳頭的?」

  沈清停下動作,看著握在他掌心裡的髮絲,再移到站出一步、顫巍巍的丫鬢身上。

  「按得正好,別停。」他分神囑咐了沈清一句,語氣柔軟,面對丫鬟時,威嚇的模樣全是一家之主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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