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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綠光 「這麼烈,你要我乾杯?」還沒吃飯耶,很容易醉的。 「嘖,沒酒量的傢伙,這哪裡算烈了?下次帶你去喝調酒,讓你知道什麼叫烈。」她一臉不屑外加鄙視。 封弼其聞言,毫不客氣地一仰頭,干。「可以了吧?」他一臉豪氣干雲。 「要是我的話,通常是先乾三杯為敬啦。」她聳了聳肩,一臉不予置評。 「倒、酒!」敢瞧不起他?! 羽必夏趕緊倒酒,滿滿的,滿滿的,總共喝了三杯。 他的眼神渙散了,頭在暈了,卻很固執地強撐起寬實的軀體。撐起他不敗的尊嚴,可惜身體搖晃得有些可笑。 她笑著招呼。「吃飯了。」 「還吃什麼飯啊?」他沒好氣地道。 胃部像著火一樣,呼吸一次便感覺那熱辣的氣息翻湧而上,濃烈的酒精順著血液在他體內興風作浪,他毫無招架之力。 可惡,怎能在她面前丟臉? 「怎麼了?」她放下筷子走到他身旁。 「沒事,我……」 封弼其撐著要站起身,突感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兜面襲來,教他震了一下,羽必夏忙撐住他。 「來來,我先扶你到沙發上坐下。」她吃力地撐著他,把他往沙發一塞。「不會喝就別喝這麼快嘛。」 「我是因為空腹,下次等我吃飽再喝。」他倒在沙發上,緊閉著雙眼,飛揚的眉緊攏在眉間,像是難受極了。 羽必夏內疚了,有那麼一點點良心不安。 但不能怪她,她是為了替他傳子嗣,只好請他多多包涵。 坐在沙發旁的地毯等著,幾分鐘過後,她輕聲開口,「封弼其?」他沒有回應,眼睛微張。「你還好吧?」 他沒有回答,再閉上眼。 Yes!就是這種狀況,醉了,但還有意識。 那麼,接下來就是——脫他褲子! 雙手貼上他家居的運動褲,只要用力往下一拉,就可以……然而,她的手在抖,心在顫,感覺自己正在幹什麼下流見不得人的事,讓她打住了動作。 對,一定是因為燈光太亮,把燈關掉,順便把良心甩掉,那就對了。 如是想,她起身,動作俐落地關了燈,只餘屋外的微弱燈光篩進落地窗前,她嚥了嚥口水,準備一鼓作氣——她不敢、她不能、她孬。 嗚嗚……她做不到!她到底是為了什麼,絞盡腦汁地想出這個笨方法的? 想了法子卻無法行動,她……笨到不可思議的境界去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她一生行事磊落光明,卻為了他,逼得自己不得不淪為採花大盜,實在是夠嘔的。 但要是不趕快行動,到時候日子會出很大的差錯,現實的壓力和面對他的羞怯令她天人交戰,趴在床邊,她無力地呻吟著,突地想到—— 對了,現在根本就是安全期,她幹麼急著行動? 羽必夏沉痛地低咒了聲。 笨捏! 「必夏……」 聽見他的喚聲,她立即抬眼,瞧他不知何時已坐起身,失焦的幽邃黑眸直瞅著自己。「怎麼了?」 「我……」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惑人磁性,眸底繾綣深情傾巢而出。 「嗄?」在他溫柔又強烈的注視之下,她感覺口乾舌燥,魂不附體般地驚顫起來,總覺得心底某種頑強的東西正在緩慢融化之中。 別這樣看她,她會小鹿亂撞,會胡思亂想,噢,這專門造孽的混球! 「我……」他輕輕地擁住她。 羽必夏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感覺他的擁抱像一張網,將她團密籠罩,而她竟甘於沉溺被束縛。 還不到時候,她可不想做白工,但若真是強悍侵略,她一個軟弱無力的女子,怕也是無法掙脫。 「我想吐……」 「……嗄?!」她驚呼的瞬間,伴隨著他可怕的嘔吐聲,她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傾洩某種黏稠的溫熱液體……「封弼其!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 居然敢吐在她身上?! ☆ ☆ ☆ ☆ ☆ ☆ ☆ ☆ ☆ ☆ ☆ ☆ ☆ ☆ 一大清早,空氣中籠罩著不尋常的下沉氣流,熱得快要教人抓狂,過了中午之後,厚重的雲層仿若沾水的毯子往天空濃聚,風勢強勁地刮送著,清楚地訴說,颱風真的來了。 封弼其趕到一處工地,脫下襯衫在現場指揮著,就怕才剛打完地基的工地現場,會因為颱風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確定水溝疏通不會導致淹水,確定土層不會被水沖走,確定每個細節,希望整個作業不會影響到附近居民之後,雨勢已斗大打下,瞬間風雲變色,狂風大作。 「總經理,你先上車吧。」詹之憲推著他。 「之憲,颱風大約是什麼時候會登陸?」封弼其擔憂地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不知道必夏那頭的狀況如何。 今天一早,她趕著到飛逸,說是要先和藝術總監到片場確認搭景。 這個時間,不知道她回去了沒。 「總經理,氣象局發佈大概五點開始,外圍環流就會開始影響陸地,若是颱風路徑不變,一直朝西北西的方向移動的話,約在晚上七點過後,就會達十級以上陣風,雨勢也不小呢。」詹之憲清楚地說明颱風動向,像個再明確不過的氣象主播。 「是嗎?」想了下,他坐進車內,先打了通電話回去。「吳嫂,必夏回去了嗎?」 「還沒呢,她有打電話回來說,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 「嗄?」這種天氣,她還不打算回家吃晚飯?!「吳嫂,你可以先回去了,風勢雨勢都不小,回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好的。」 掛斷電話之後,他隨即又打了通電話給羽必夏。「喂?必夏,你……」 「別吵,正忙!」喀的一聲,把他後頭未出口的話全都一口氣截斷。 封弼其瞪著電話,心想那個女人八成又在片場發飆了。 真是的,都沒想到他也會擔心嗎?居然聽也不聽,不管她了! 「之憲,先送我回公司。」思考片刻之後,封弼其作了決定。 看著車窗外,感覺車頂像是有人一桶一桶地倒著水,像條瀑布般地飛濺著。 回到公司將一些公事處理完畢,開著車要回家時,路上難得地出現稀疏的車潮,就連街上的人潮也空空蕩蕩,雨下得又斜又密又鬥大,風刮得又狂又烈又囂張。 如果他沒記錯,那個片場位在低窪處,雨下得這麼急。不知道會不會淹水。 念頭才閃過,還沒結算出結論,他的手已經很自然地轉動方向盤,一路朝她所在的片場而去,然而,一路披荊斬棘,卻突地發現已近在眼前的片場,卻得要跨越兩條早就淹到膝蓋的街。 才八點,風聲鏗鏘如鬼哭,雨勢磅礡似神號,看著昏晦的天色,突生一種世界末日般的錯覺感。 那女人肯定沒發覺外頭的情況如此可怕吧,說不定還為了搭景位置還是材質什麼的在大吼大叫咧。 而他又能如何? 誰要他擔心她?既然擔心,就不可能不睬她,只是,他沒帶傘耶。 看著車窗外,再無奈,他也只能頂著狂風暴雨,涉過淹水地帶前往片場了。 推開車門,頂著強風疾雨,他拚了! 第六章 片場 「我說過了,我要鄉村風的擺設,你到底是聽不聽得懂?!」豬耶,到底要她說幾次啊? 只為了一個景也能搞這麼久,該不會是在整她吧! 「這不是鄉村風嗎?!」負責搭景的工作人員也火了。「你說要弄嵌壁式的櫃子壁爐,這不是嗎?說要布料沙發,這不是嗎?綠景也有了,地板也鋪上地毯了,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還想問你想怎樣?」羽必夏走到壁爐前。「你自己看,這種石材根本就不對,你找不到原石,這很合理,畢竟經費上也不允許,但我說過了,多花一點工夫,找替代品做成粗砌的石狀,只要能夠造出粗獷的感覺就可以,可你自己看,這是什麼玩意兒?還有,我說過了,地板要使用不磨光的石材,你看你給我搞了什麼東西?!」 居然隨便用木頭就想唬弄她?到底是誰不敬業,誰在偷工減料? 整個環境不對,怎麼營造出她想要的光和影? 「就跟你說,外頭在下大雨,你說要用,至少等到明天吧。」工作人員被堵得有點心虛,氣焰跟著緩降不少。 「下大雨又怎樣?材料裡頭都有,不需要你另外去買。」羽必夏指著現場現有的材料。「雕砌一下,塗點顏色,趕快先把初景搞定,讓我先抓景,很困難嗎?」 「問題是現在已經八點了,有颱風警報耶。」 「是誰把大伙拖到現在還不能離開的?!」怎麼,現在又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了? 打一開始她就指出問題了,是誰不配合的? 「×的,羽必夏,你真的很難搞耶,從沒見過像你這麼魯的女人!」工作人員氣得摔東西。 「此生有幸見到我這種人,是你的榮幸!」挺起腰桿,她毫無懼色地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