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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古靈 「為了墜兒,真到那種時候,你可以為了她,立刻辭官退休嗎?」 「沒問題!」方瑛不假思索的應允了,「不過……」 「我知道,相信到那時,你必然已是皇上極為看重的神威虎將,」笑閻羅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皇上不一定肯放人,果真如此,你可以通知蘭舟來一趟……」 「二哥?要他來幹什麼?」 笑閻羅笑得很神秘。「皇上可以不放活人,卻不能不放死人吧?」 死人? 方瑛先是困惑,繼而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懂了,毒閻羅也解說完畢又回來了,因為把金針再插回去並不難,只要認穴認得夠精準就行了。 「依我的估計,你大約有十五年的時間可以打仗,之後,辭官吧!」 「我會的。」方瑛將一臉憂慮的香墜兒摟過來。「別擔心,到那種時候我一定會辭官!」 「你發誓?」 「我發誓!」 香墜兒漾開可憐兮兮的笑。「謝謝你,夫君。」 方瑛憐惜的親親她的額頭,再轉回來繼續問:「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嗎?」 毒閻羅略一思索。「你雖有六十年的功力,但你若能不使用功力過劇,譬如只使出四十年的功力,那麼,你可以再多維持個三、四年左右。」 「打仗也用不了多少功力吧?」方瑛嘟囔。 「若是奉派去追剿賊寇,許多賊寇的頭兒都是有武功的人,屆時就難說了。」 方瑛裝了個滑稽的鬼臉。「那只好多燒幾炷香給老天爺,保佑我別接到追剿賊寇的任務囉!」 笑閻羅笑了。「你倒是看得很開。」 方瑛也哈哈一笑。「我爹說的,別浪費時間去煩惱已無可挽回的事實。」 笑閻羅讚賞的頷首。「你爹是個勇敢又聰穎的男人。」 方瑛得意洋洋的挺高胸脯。「那當然,我親爹嘛!」 笑閻羅莞爾,又拍拍方瑛的肩,他實在欣賞這小子,總是慶幸女兒嫁對了人。 「我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了,你們毋須來送行。」 「等等!」哭閻羅眼眶又紅又濕,她實在捨不下女兒。「你什麼時候要帶墜兒回娘家?」 「這邊的亂事一平定,我立刻帶墜兒到天山去。」方瑛承諾道。 哭閻羅點點頭,「好,別忘了。」話落,突然背過身去。「你們走吧!」 方瑛還想說什麼,忽見笑閻羅對他使了一下眼色,他會意,伴同也是哭兮兮的香墜兒拜別岳父、岳母,隨即飛身離去。 他們一走,哭閻羅馬上回過身來,張嘴想喚回女兒。 「別叫!」毒閻羅及時出聲阻止。「讓他們走吧,慢慢等,瑛兒總會帶墜兒回去看我們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已經沒有權利霸佔了! ☆ ☆ ☆ ☆ ☆ ☆ ☆ ☆ ☆ ☆ ☆ ☆ ☆ ☆ 「爹,就算不打算立功,也得想想會不會背黑鍋呀!」 張文雋又在慫恿老爹出兵了,他想有出息就得先立功,老爹不出兵,他哪有機會立功? 「背黑鍋?」張文雋的親爹——張榮狐疑地重複這三個令人不安的字眼。 「想想,從都督接下將軍印起到現在多久了?一年了,爹,整整一年了!」張文雋大聲提醒親爹。「整天混在這裡浪費糧餉,不要說立下半點戰功,連出半個兵都沒有,你以為皇上不會說話嗎?到時候責怪下來,你又以為沐昂會乖乖擔下這個罪責嗎?」 「你是說……」 「對,都督一定會把責任推給別人,能推給誰呢?甭猜,不是副將軍就是左右參將之一囉!」 張榮恰好就是右參將。 「可是都督不敢出兵,我哪有辦法!」他無奈地說。 「誰說沒辦法,學方瑛他爹呀!」張文雋小聲說。 「什麼?」張榮大聲叫。「學他爹那樣因缺糧、缺兵而戰死?」 「放心,爹,」眼見親爹臉都綠成一片荷葉了,張文雋連忙道。「黔國公放任方瑛他爹戰死而不顧,結果不得不自殺謝罪,你想都督他敢再那麼做嗎?不,他還不想死,絕不敢重蹈覆轍!」 張榮連連頷首。「說得也是。」 聽語氣似乎親爹已有鬆口之意,張文雋心頭不由一喜。「那麼?」 張榮又仔細想了一下,終於點頭了。「好吧,我們出兵!」 於是,這年五月,張榮傚法方政暗中出兵了,只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張文雋想立功,反而搞了個灰頭土臉。 為了緊跟住沐月琴,張文雋從不參戰,他爹是都督俞事,自然有辦法安排,不過不參戰就沒機會立功,沒機會立功要陞官就不太容易,可能十年八年才能升個半品,眼下既然沐月琴也在雲南這裡,他正好乘機立幾個大功,好讓她看看他是多麼有出息。 因此他才會鼓動如簧之舌,努力說服親爹出兵,以為自己有武功,輕輕鬆鬆就可以打幾場漂亮的勝仗,絲毫沒考慮到打仗並不是會武功就包打贏的,不懂兵法、不通戰術,他也只有幫別人立功的份。 他的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打敗千軍萬馬吧? 又不是哭閻羅! 更何況,他的武功並不如他自己認為的那麼厲害,充其量也只不過比一般江湖人高明一些罷了。 結果才第一仗就陷入苦戰,打得進退不得,更糟糕的是,最後他們不得不向沐昂求援,沐昂卻比他哥哥更窩囊,沐晟至少是在得知方政戰死之後才逃回永昌,沐昂卻是一得知張榮求援,就立刻帶領所有兵馬後撤避敵,只忙著逃命,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 張榮父子瀝血苦戰,好不容易才逃回性命,麾下士兵也只剩下十之三四,而且只有人活回來,其他馬匹盔甲刀劍武器全都丟在戰場上了。 要立功反抹得一臉灰,張文雋終於知道打仗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 ☆ ☆ ☆ ☆ ☆ ☆ ☆ ☆ ☆ ☆ ☆ ☆ ☆ 「戰火都已經燒到雲南腹地來了,沐昂究竟在幹什麼?」 方瑛拍桌怒吼——小心翼翼的拍,方瑞沒理會哥哥的怒氣,繼續把聽來的戰況說給哥哥聽。 「右參將張榮學爹暗中私自出兵,大概想搶個頭功吧,豈料在芒市就戰得一敗塗地,輸得超難看,迫不得已只好派人回頭向沐昂求援,誰知沐昂反而立刻帶領兵馬走人,逃命去也……」 「張榮?」方瑛狐疑地揚著眉。「那時爹找他一起出兵他不肯,現在……」 「大概是受到張文雋慫恿的吧!」 「又是張文雋……」方瑛下顎繃緊了。「結果?」 「沐昂貶秩兩級,由左都督降為都督同知,但仍留守雲南,副將軍吳亮、左參將馬翔坐視張榮敗而不救,被逮下獄論罪。」 方瑛憤慨地又拍了一下桌子——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拍。「明明是沐昂的錯。」 方瑞拉嘴不像笑的笑了一下。「吳亮和馬翔都是背黑鍋的替死鬼。」 方瑛咬咬牙根,繼而搖頭歎氣。「不知下一個替死鬼又是誰呢?」 就是他! ☆ ☆ ☆ ☆ ☆ ☆ ☆ ☆ ☆ ☆ ☆ ☆ ☆ ☆ 一年就打那麼一百零一次仗,結果慘不忍睹,思任眼看明軍原來都是弱雞,於是更加囂張驕橫,犯景東、奪孟定、攻孟連,戰火一燒就燒到了雲南腹地,沐昂見勢不對,再這樣燒下去,早晚會燒到他眉毛上來,皇上不論他的罪也不行了。 起碼也得打場仗給皇上看吧? 可是副將、左參將全被刷下去了,還坐在牢裡頭數饅頭,右參將仍在休養,他還能叫誰去打呢? 總不能要他親自出馬吧?要打敗了,難不成要他自己扛下責任? 「將軍,可以從雲南府調人過來呀!」 張文雋不懂如何打勝仗,但卑鄙的詭計倒是不少,他看爹爹真不會打仗,還把他拖下水一起逃命,看來要立功就得搶別人的功,於是摸到沐昂身邊去做獻計的小軍師,要有好處,少不了他分的。 「雲南府還有誰能帶兵打仗的?」 「方政的兒子方瑛,雲南府的都指揮同知,他跟在方政身邊少說也打了四、五年仗了,更何況方政在空泥戰死,他一定很想報仇,說不定能夠一戰成功,這麼一來,將軍就可以領功了。即便是打輸了也不要緊,將軍可以說他報仇心切,急攻躁進,因而打輸了仗,錯在他,並不在將軍,不是嗎?」 「沒錯、沒錯!」沐昂欣喜的直點頭。「好,就調他過來吧!」 於是,這年七月,方瑛從雲南府被調到最前線,終於輪到他做替死鬼,不,上戰場了。 「思任燒殺擄掠,現已打到了孟羅,佔據者章硬寨,我要你帶兵前去剿捕!」 一收到調遣令,方瑛就猜到可能是怎麼一回事了,此刻見張文雋竟然跟在沐昂身邊,一臉陰惻側的笑,再聽沐昂的命令,更可以肯定自己的臆測沒有錯,不過,打仗是武人的天命,他不能,也不會違背這道不懷好意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