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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心寵 「姊姊,那柳郁患有哮喘之症,若吸入羽絨便會犯病,你難道沒聽說過?」 「他是太后身邊的大紅人,這等小病恐怕早就治好了吧?」 「這是先天之病,聽說太醫們都無能為力,只命他遠離羽絨,太后為了他,命人不得在永壽宮內玩養鳥禽,恐怕他這個病是滿嚴重的。」 「是嗎?」她稍稍平息怒火。 「姊姊,你還是換一套舞衣吧,免得引起柳郁舊病復發,太后怪罪於你……哎呀,惠妃娘娘!」宮女們無意中發現了坐在假山石上的文妲,驚叫一聲,連忙下跪請安。 「都起來吧,」文妲笑盈盈地站起身,「在聊什麼呢?」 「回娘娘,」那名身著羽毛舞衣的宮女回答,「奴婢今夜有幸在太后的賞花夜宴上獻舞,不料卻發生了一樁意外。」 「哦?什麼意外?」 「太后宮中的柳樂師,就是奴婢獻舞時伴奏之人,他因為患有隱疾,命令奴婢將準備好的舞衣臨時換掉!」 「這柳樂師本宮也見過,不像蠻橫之人,無緣無故的,他為何要你換掉舞衣?」文妲眉一挑。 「因為奴婢這舞衣上綴有羽毛,那柳樂師害怕舞蹈時羽毛會散落於空中,吸入他的肺內,引起他咳嗽窒息……」 咳嗽窒息? 文妲腦中電光一閃,一個可怕的想法一劃而過。 雪姬的兒子也有類似的病症,而雪姬與柳郁又是多年的情人,難道雪姬之子跟柳郁是……父子?! 不不不,混淆皇室血脈,此乃殺頭之罪,她可不能隨便亂猜! 可這也太巧了吧?萬一她猜的是真的,那麼……她甩甩頭,腦子裡像有千萬隻蛾在飛,擾得她思潮洶湧,心神不寧。 「娘娘,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宮女們見她神色恍惚,擔心地問。 「沒什麼……」文妲略微低頭,遮掩自己蒼白的臉,「皇上在養心殿嗎?」 「回娘娘,奴婢們不知,要先去向管事公公打探一下。」 「那你們去個人打探一下,如果見到皇上,便說我有要事想向他稟報,請皇上在太后賞花夜宴之前,務必到我雅仙宮一趟。」 就在一瞬之間,她定奪了主意,因為這大概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宮女們連忙稱是,遵命去後,文妲望著她們的身影,又發了一陣呆,才返回自己的寢宮。 「看來,我注定是要當一個奸妃了。」她望著庭院裡的花草淺淺揚笑,笑裡帶著淒澀…… 或許是宮女們辦事得力,或許是正好湊了巧兒,不一會兒,她便看見南周帝迅速趕來。 慈祥的老人臉上掛著焦急的神情,還未施君妃之禮,便上前拉著她的手端詳。 「小蓮,你怎麼了?宮女們說你要見朕,又說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文妲一言不發,只猛然曲膝跪下,前額深深俯地。 「小蓮,你這是幹什麼?」南周帝連忙攙起她,不料她卻一動不動,似石頭一般執意跪著。 「臣妾要向皇上稟報一樁驚天的大秘密,請皇上先恕臣妾的死罪,臣妾才敢直言。」文妲道。 「小蓮,有話儘管直說,朕不會怪罪於你的。」他滿臉詫異。 「此事攸關宮廷嬪妃之清白,臣妾也只是猜測而已,並無確實證據,還望皇上恕臣妾胡亂猜疑之罪。」 「小蓮,」南周帝更急,「到底是什麼事,你就直說好了,朕可免你一切罪責,你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讓朕擔憂了。」 「那臣妾就直說了,」她抬起水眸凝望南周帝,「皇上,希望您聽了以後,不要覺得臣妾是在嫉妒……」 第五章 窗外又刮起了狂風,下起了夜雨。 這幾日宮裡所發生的一切,就如這窗外的天氣一般,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剛剛棲到花亭風的傳書,得知事情已經安置妥當,文妲那顆懸了多日的心,終於稍稍放下。 終於,她可以讓自己暫時忘卻煩憂,泡進溫泉,舒緩緊繃的神經。 已經三更了吧?溫泉池中蒸氣氤氳,讓她很想變成一條魚,永遠待在水裡不出來,不用再面對殘酷的世事。 忽然,溫泉池畔,珠簾之外,現出一條人影,輕輕一晃,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 「是誰?」文妲有所覺察,猛然睜開雙眼厲喝道。 「請娘娘更衣,卑職有事想向娘娘請教。」來人淡淡地說。 她心中一緊,怒喝的話語頓時卡在喉間,變成默默無言。 鐵鷹……就算那聲音再淡,她也辨得出是他的聲音。 這麼晚了,他獨闖雅仙宮,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呵,她就知道,自己遲早得面對他,而她最怕的,也是面對他。 她披上浴衣,緩緩步出溫泉池,腳丫子帶著一串水印,直帶到珠簾之外。 自從那日在御花園中相會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他的臉龐似乎更加憔悴了,雖然遮著半邊鐵面,卻可以隱約看到他清瘦的容顏。 她的心一陣抽痛,卻仍要裝出鶯言笑語,彷彿她才是戴著鐵面之人。 「原來是鐵校尉呀,」她聽見自己輕鬆地說,「這麼晚了,你不經通傳就闖入我的浴室,若被宮女們看見,豈不毀了本宮的聲譽?」 「娘娘請放心,」他的聲音像一杯極苦極苦的茶,「我已經點了這宮中所有人的昏穴,此刻發生的一切,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鐵校尉方才說有事要向我請教,不知到底是何事?」其實她心裡很清楚他要追問什麼,並且已經料到他會來。 「聽說最近宮中發生了一件慘事。」鐵鷹的眸子好似一道寒光,緊盯著她。 「這深宮之中,歷朝歷代慘事還算少嗎?不知鐵校尉是指哪一件?」文妲淡淡回答。 「十四皇子忽患哮喘之症身亡。」提到那個人見人愛的孩子,他堂堂八尺男兒也不禁哽咽。 「不是『忽患』,他那哮喘之症是天生之疾,連御醫都無能為力,這一點宮中人人都知曉。」她垂眉,不動聲色。 「十四皇子暴卒之後,淑妃娘娘也自刎身亡,而最受太后器重的樂師柳郁,亦忽然離宮,不知去向。」 「柳樂師服務宮廷多年,也是該請辭歸家結婚生子了,淑妃娘娘不堪失子之痛,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對此本宮也很悲傷。」文妲輕歎一口氣。 「悲傷?」鐵鷹語氣中滿是酸楚的嘲諷,「惠妃娘娘真的會感到悲傷嗎?」 「鐵校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厲聲道。 「卑職聽說,十四皇子和淑妃娘娘的喪事是您一手操辦的?」 「皇上命我辦理此事,我身為淑妃的好姊妹也很想效犬馬之力,有何不可?」背轉身去,她盡力不看他隱藏怒火的臉。 「可卑職聽說,十四皇子和淑妃娘娘的死因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他逼近一步,直言道。 「關於他們的死因,訃告上寫得清清楚楚,鐵校尉是在懷疑皇上說謊嗎?」 「聖上就算說謊,天下人也不會指責他半分,因為造成這樁慘事的罪魁禍首並非聖上!」他的聲音裡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涼。 「那麼罪魁禍首是誰?」她咬唇問。 「娘娘心知肚明,不必卑職直言吧?」 「哈,鐵校尉的意思是──那罪魁禍首便是本宮?」文妲忽然冷笑起來。 「卑職也希望不是……」他的語調忽然軟下來,低低的,沉沉的,「是與不是,望娘娘賜教。」 「你想聽實話嗎?」沉默片刻,她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道。 「真相到底如何?」他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正如你所想──這是本宮所為。」 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與他決裂的好機會。 既然不能與他再續前緣,那就讓他恨她吧……恨一個人比起牽掛一個人要好受得多,因為恨意乾脆俐落,彷彿利劍快刀斬亂麻;而牽掛纏纏綿綿,彷彿藕斷絲連,今生兩人的關係都休想了結。 她要他恨她,惟有恨死了她,他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文妲忍住淚花,狠絕地道:「正是本宮親手將這一對母子處死的!鐵校尉,這下你知道了真相,應該滿意了吧?」 「為什麼?」鐵鷹難以置信,情急之下一手扳過她的身子,讓她不能再逃避他的目光,「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與樂師柳郁私通,淫亂後宮,生下混淆皇室血統的孽子,其罪當誅!」她逼自己正色與他四目相對,冶冶答。 「你為什麼要向聖上告密?」他完全不理會她冠冕堂皇的理由,只緊握她的肩質問,「我以為你們是同病相憐之人,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鐵校尉,話不可以亂說,我與那紅杏出牆的賤人怎麼會同病相憐?」她繼續戴著她的假面,目光雖與他相交,卻不願意與他交心,「聖上憐她侍駕多年,雖犯下滔天大罪,卻也有苦勞,所以沒有公開她的醜事,也沒有將她的兒子從皇冊中除名,只說她們母子是死於病痛,這還不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