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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淺草茉莉 大火越燒越旺,那淒厲叫聲轉眼變為低吟,漸漸地,只剩下火苗爆聲,一切歸於寧靜。祈夜白死寂的望著這一切,陰沉的臉龐最終露出令人費解的笑意。 「皇上,您笑了,是在高興的擺脫騙子嗎?」懷柔一臉驚喜。 「沒錯,這樣九珍就能真的回來了,朕等這天,等了好久勒……」 懷剛冷笑。「皇上是想見她了?」 他眼眸立即閃爍出渴望的光芒。「是的,朕現在就想見她!」 「那好,咱們就讓您見見。」懷剛施恩的說。 他大喜,立刻跟著她們去,三人來到一處密室,門一開,裡頭霉味四散,兩姐妹噁心的掩鼻可祈夜白毫不在意,立即走向裡頭唯一的一張床。 幽暗的燭光下,他看清了床上女人那張蒼白的臉龐,顫抖著雙手撫上那毫無血色但熟悉至極的臉頰。「九珍……我來看你了……這次沒錯了,真是九珍……真是九珍……九珍……」 「皇上,您該出兵攻打嶺南才是,那片土地原該屬於大萊的,平白便宜了嶺南王,這說不過去!」皇宮裡,懷剛正色道。 兩姐妹此時還環繞這祈白夜,懷柔更是嬌媚的坐在他腿上。 懷剛會這樣說,是因為當年為當年太祖取得天下時,也包括了目前的嶺南之地,後來太祖與愛人因故分開,太祖才將天下一分為二,將嶺南贈給那女子,從此兩人各據一方,各自稱帝。 所以她的意思便是要他拿回當年太祖給出去的領土。 「你們不是嶺南人嗎,為何希望朕滅了嶺南?」啜著美酒,祈夜白狀似不經心的問。 其實太祖會將嶺南分出去,是因為所愛女子自盡被救回來後,仍對他的過錯無法釋懷,執意要走,太祖留不住人,又不想她一無所有的離開,所以才會贈出嶺南之地,成為她棲身之所。 「那嶺南王殘害我爹娘,冤我一家不忠,咱們倆多年前逃出嶺南後,已不當自個兒是嶺南人了!」 想起舊事,懷剛恨聲說。 「原來如此,德太妃也是嶺南人,還是嶺南王的表妹,她會帶你們來,也知道你們姐妹的深仇大恨才是,怎麼卻願意幫你們?」 「當然願意,她的野心不只在大萊,對嶺南也極為興趣,所以允咱們將來也會殺了嶺南王,就因為如此,咱們才願意為她效命的。」懷柔解釋。 祈夜白聞言,沉思了一會。 「皇上,出兵吧,將那嶺南王的頭顱砍下來送給咱們吧!」懷柔叼著櫻桃送給他口裡,嬌柔的哀求。 「發動戰爭非同小可,這是你們與嶺南王的恩怨,朕若介入,必定讓大萊百姓陷入戰亂之中,朕得好好考慮——」 「皇上,您還猶豫什麼?那嶺南王還以為咱們兩國友好得很,現在出兵必能殺他們措手不及,眼看就能大獲全勝,您可不要有婦人之仁啊!」懷剛立即說。 他睨她一眼。「倘若朕就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呢?」 她臉色在變,聲音也冷了下來,「皇上可別忘了,德太妃,七王爺都死了,而他們的勢力全掌握在咱們姐妹手中,其實就是您不同意,憑咱們的力量,在策動戰爭也不是沒機會。」 他眼一瞇。「你威脅朕?」 「不是威脅,只是希望您認清事實。您雖是皇上,但也不要也不要忽視咱們姐妹的勢力,若是執意不肯合作,就是您不願發動戰爭,咱們也可以搞得朝綱不振,天怒人怨……最重要的——」懷剛陰笑。 「那九珍會立即喪命!」懷柔陰狠接話。 第19章(2) 祈夜白面色倏變,用力推開的懷中人,「不許動九珍!」 懷柔教他毫不留情的推到一旁,不禁滿腹怒火。「她中了劇毒,若無咱們姐妹調的解藥,休想活命,咱們殺不殺她,已不是您不許動,咱們就不敢動的!」她怒道。 他手握成拳,氣憤不已。 這兩姐妹不知從何得知先前他並未將九珍的死身燒掉,只是存放至南陵,而且還發現九珍再度有了氣息,居然秘密奪人,並將人接到了京裡來,下藥讓她癱軟不醒,她們將人藏的嚴實,直到德太妃死,才讓他知道這件事。 為了不讓她們對九珍的身體使壞,他不得不就此受這兩姐妹控制,再加上她們竟有能力接下德太妃遺下的勢力,可見佈局已久,因此他更不能貿然與她們翻臉,只得依了她們許多事,包括火刑珍妃…… 「九珍是朕的性命,朕能允你們任何事,但若敢動她分毫,朕,非將你們挫骨揚灰不可!」 他冷如刀鋒的眼,攝得兩姐妹一陣膽寒。 九珍努力睜開虛弱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個兒安躺的地方竟是一張床。她吃力的伸出雙掌仔細一瞧,竟完好無損,再動了動腳,除了無力,並無不適。 她沒死嗎? 她還活著?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還是,她其實已死,又再次投身他人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著急地想找面鏡子瞧瞧自個兒的臉孔,只是才一轉身,便見到杜小釵就在她床旁,正喜極而泣的望著她。 「小釵,你怎麼在這?!」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出事了,當然由我負責照顧呀,這是你男人特別交代的!」杜小釵又哭又笑的解釋。 「我男人?」九珍一臉迷惑,想要再問清楚,好友已然轉頭高喊。 「成將軍,你家娘娘終於醒了,沒事了,你快進來吧!」 「……成將軍?」瞧見一個身上纏滿紗巾的男人迅速走進來,竟是成可防,九珍更驚愕了。 杜小釵說:「九珍,你可要好好謝謝這位將軍,是他救了你的命。」 「成將軍……救了我?」 「是啊,成將軍冒著生命危險躲在柴火中央,等火燒旺了竄上頂端去救你下來,身上還扛了具代替你死的死屍,讓眾人以為那具焦屍是你。」杜小釵解釋原由。 瞧見成可防身上的大小傷口,全是因為救她才受傷的,又不禁想起火燒的那一刻,自個兒正為那男人傷透了心,萬念俱灰的等死,可忽然有人自火海中竄出,並且發出淒厲哀號,火影重重中,她看不清這人是誰,又為何故意要發出唉嗚,正要叫對方安靜,讓她死得清淨些時,下瞬間,她便不知人事了。 原來那人就是成將軍,故意要人發出那些哀嚎也是要讓人以為她已被火燒死,只是——「成將軍怎麼會……會來救我?」 「當日要不是娘娘搭救,臣早已因為自個兒犯得大錯而遭問斬了,臣這是在報恩。」他抿笑。 「原來如此……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九珍哽咽的道謝。她原本不想活了,怎知竟是死不了,這是老天憐她被男人背叛,還是捨不得讓她毀了趙春水的身軀? 「娘娘不須說謝,除了報恩外,臣也是有皇命在身,非得就您出火坑不可。」 「皇命?」她聽了攏眉。 「九珍,你還不瞭解嗎?是皇上要他來救你的!」杜小釵提點。 是那個男人的意思?!「真是他要你來救我的?」他不是要殺她嗎?為何…… 「沒錯,皇上千交代萬囑咐,絕不許你受一丁點傷,但救下您後,您卻昏迷了兩天未醒,這可教臣急死了,皇上得知後,又不能親來探您,也是心急如焚,幸虧您這會醒了,臣總算不辱皇命,有臉面對皇上了。」成可防喜道。 九珍卻是思緒大亂。這一切怎麼都讓她覺得自個兒壓根在狀況外?那男人以不當她是權九珍了不是嗎?為何還要人來救她?而且聽成將軍的口氣,她顯然誤解了很多事。 「小釵,成將軍,請你們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無比正色的問。 御書房內。 「皇上,你不是答應要出兵了,為何遲遲不見動作,是在耍人嗎?!」懷剛專程來質問。 祈夜白冷眼瞥向她。「你真當這是兒戲?打仗怎能說打就打,整軍、徵糧難道不需要時間嗎?」他反過來教訓。 她被說得紅了臉。「好,那您說,要多久能整軍、徵糧完畢?」她要問出個確切時間,不讓他有心拖延。 他忽的冷然盯向她,不答反問:「朕很好奇一件事,是殺七哥的兇手讓你恨些,還是殺了你爹娘的嶺南王讓你更憤慨?到底哪一個才是最讓你急著想砍下腦袋的?」 懷剛心中一驚,強自鎮定。「皇上想說什麼?」 他再瞟她一眼。「朕近來查明了一件事,終於清楚七哥的死是怎麼回事。」 「什麼,您查清了?!是誰,誰殺了他?是德太妃對不對?她一直忌憚七王爺,人一定是她殺的!」她馬上激動起來。 「你為什麼這麼斬釘截鐵的認為,人是德太妃殺的?」他一點也不意外她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臉上只是噙著生冷的笑。 「哼,她人都死了,說了也無所謂,因為七王爺不是德太妃的親生子,所以德太妃根本不喜歡他,只是利用他皇子的身份,讓她在宮中保有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