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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千尋 巧兒的抱怨滿坑滿谷,聽得呂襄譯抿唇憋笑。 璟睿還嫌守靜園的下人沒規矩,這裡的下人規矩又好到哪裡去? 璟睿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不過巧兒確實沒規矩,在國公府裡有母親盯著,她還不至於這樣大膽,出府後,她仗著侍奉自己多年,再加上有王信這個叔父當靠山,誰都不放在眼裡。 去年祖父離世,匆促間買下睿園後,他離家打仗,戰事結束,又被派至京畿大營駐守。每次來回,在府裡待的時間加在一起湊不到二十天,哪有那個心思調理下人。 李忠、王信對外頭的事還算有能耐,但管理後院就差了點,以至於到現在,睿園外頭看著還好,裡面卻亂成一團。 「巧兒的意思是,余敏目空一切,把你們當成下人,指使得團團轉?」呂襄譯似笑非笑地問。 指使嗎?巧兒一頓,答不出話,只好轉頭向鴦兒求助。 鴦兒屈膝道:「回平王世子,余姑娘沒有指使得我們團團轉,只是多問上幾聲。」 比起巧兒,鴦兒的回話厲害得多。 這種說法容易造成誤解,「多問幾聲」與「指使」之間的差別,在於下人是否心寬,而非余敏好不好伺候,重點是,余敏確實是嫌棄挑剔了。 一個粗使丫頭諸多挑剔?那叫作不識抬舉,當真以為主子寬厚,她便飛上枝頭當了金鳳凰?倘若主子存了這個想法,能不憎厭余敏? 可惜她們的小心計非但派不上用場,還讓璟睿看得更加清楚,睿園需要找個人好好掌理,免得尊不尊、卑不卑,上下亂套。 「余姑娘呢?還沒打理好?」呂襄譯又問。 鴛兒面上刻意表現出些許猶豫。「余姑娘打理好了,但她還沒準備好見爺。」 她偷偷瞧璟睿一眼,只見他眉頭緊蹙,面色不豫。 生氣了嗎?鴦兒自覺計策得逞,心頭更歡。 還沒準備好見爺——言下之意是讓爺等著,皇后娘娘才有這等架子吧!鴦兒、巧兒互視一眼,抿嘴淺笑。 她們再度估計錯誤,璟睿並非惱怒,而是擔心……那丫頭確實藏有秘密? 「襄譯,餓嗎?」璟睿問。 「趕路趕得急了,有點。」呂襄譯順勢回應,他知道璟睿想支開兩人。 「你們去做些拿手好菜送過來。」 心機不深的巧兒連忙接話,「做蝦泥肉羹好嗎?是爺最喜歡的。」 璟睿懶得應付,呂襄譯道:「對,用點心思,本世子別的不多,銀子不少,吃得高興了給你們大賞。」 「是。」巧兒樂滋滋地回答。 鴦兒卻皺眉微詫,不是該怒責余敏沒規矩的嗎?不是該命人把余敏給抓過來嗎?怎麼會話題一轉說……餓了? 發展不在預料中,但她還是忍氣屈膝道:「奴婢遵命。」 第二章 又是個穿越的?!(2) 鴦兒的表情落在兩人眼裡,心思也猜到了幾分,女人湊在一塊兒就是麻煩。 呂襄譯撇撇嘴,拿起杯子,一口氣把杯裡的茶全喝了。「真難喝,你這裡沒有好點兒的茶葉嗎?我每年給你的分紅拿去做什麼了?」 「在箱子裡,沒時間算。」璟睿應道。 「你從小就是這副德性,食衣住行樣樣不講究,賺錢也不懂得花,真不曉得還這麼拚命掙功勞做什麼?」 「打仗的時候,有口水喝就算好的,還講究?講究的人全死在戰場上了,不是被打死,是餓死的。」璟睿笑著回他兩句。 「唉,所以我說當武官不容易,不像那些文官只要在朝堂上張嘴閉嘴,把舌頭吐出來和人爭幾句,就能吃香喝辣、攢金儲銀。」 「我家的國公爺不就是這麼想的?可一路活到四十幾歲,他能夠吃香喝辣,全仗著我們這些莽夫替他爭口糧。」璟睿諷道。 呂襄譯失笑,補上幾句,「人家還不領情呢,所以施恩得挑人,免得便宜被佔盡,還遭人嫌棄。」 說得好,對那位親爹璟睿的心涼個透徹,若不是還沒把娘撈出來,那個國公府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確定鴦兒、巧兒走遠了,呂襄譯才換過話題。「我方才審了一回下人,大家都說余敏膽小怯懦,是個好欺負的主兒,不像你家丫頭說的那樣。」 璟睿沉吟須臾後,緩聲回答,「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周通?」 呂襄譯不懂話題怎麼會轉到這裡?「我記得,那個給你弄出幾十顆手榴彈,助你兩日光景便大敗西夷,那時你說他是、他是穿……穿啥的?」 「穿越。」兩人之間沒有秘密,他們的關係比親兄弟更親。 「對,他是從幾百年後穿越到這裡的,可你不是說,大家都認為他發瘋了?」一個瘋子的話能夠相信? 「對,但是我相信他。」 「為啥?」會相信這種鬼話,腦袋肯定有毛病吧? 如果能夠穿越,他也想穿到幾十年前,在成王兵變時站到先帝身邊吆喝幾聲,說不準就可以封個王爺當當,他家老頭子就是這樣變成平王的。 回想當年先帝封王,封得可真是慷慨大方。 一夜之間,大齊多出二十幾個王,這些人當中有用的找不到,沒用的廢物滿街跑,朝廷年年撥大筆銀子養他們,看得呂襄譯肉痛。 「周通原是行事謹慎之人,因此在邊關待十幾年,打過大大小小的仗,都能夠全身而退,卻也因為性情木訥,多年下來只混到一個小隊長當。 「可自從他摔掉山谷,軍醫說沒救,他卻奇跡似的活過來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變得張揚驕傲、目空一切。你想想,謹慎木訥的他怎敢走到我面前大放厥詞,要與我打賭?」 「打賭?」 「對,賭他有本事助我在三天之內打敗西夷,若他贏,我付他三千兩白銀。我同意了,事後我確實給他三千兩,他大樂,宴請營中弟兄喝酒吃肉,要是過去,他有筆意外之財,肯定會挖洞藏起來。」 「確實是性情大變。」呂襄譯同意。 「他醉得迷迷糊糊,被架回營帳時,我支開眾人,問他:誰教他做手榴彈的?」 「他告訴你了?」 「沒有,但他說,如果不是材料受限,他可以給每個士兵做一把槍。他說著話,答答答地一陣亂喊,手上做了個奇怪動作,一面笑一面說:「弓箭?那是小孩在夜市裡玩的遊戲,槍才是王道。」他還說,光是在網路上賣改造槍枝,他給自己賺了一部雙B跑車。」 「什麼是雙B跑車?網路又是什麼?」 「不知道,他講的話當中,有許多我聽不懂的詞彙,只能強記。但我藉機和他打賭,若他能做出比手榴彈威力更強的東西,我允他黃金三千兩,還上報朝廷,給他一個官位。 「他拍著我的背說:「沒問題,要我弄核子彈是困難了點,但做幾顆原子彈倒可以試試。」」 「他在床上大跳大叫,說他穿越時空數百年,就是為著改造歷史而來,說他這種人不應該在監牢裡埋沒一生,應該建立豐功偉業。他還說自己愛死穿越、愛死親愛的上帝、神佛、瑪利亞。」 「後來呢?」 「酒醒之後,我逼著他做原子彈,他大驚失色,連連搖頭說他做不來,但我用一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非做不可,他被逼得沒法子,向我要了不少材料,關在屋裡埋頭苦幹。」 「他把原子彈做出來了?」 「沒有,他把自己給炸死了。」 說到這裡,璟睿仰天長歎,當年的自己年輕氣盛、太過急躁,若不要殺雞取卵,他至少還有手榴彈可用。 呂襄譯問:「你的意思是,周通死而復生,但靈魂換了?」 「沒錯,換了個幾百年後的靈魂。」 「余敏也是被杖斃,也是死而復生,所以也是穿越?」 「否則要怎麼解釋被苗夫人杖斃的她,身上卻不見傷痕?」 當年周通清醒之後,腦袋上的傷也不翼而飛,嚇得軍醫逢人便說周通有神佛相佑。 「如果余敏也是穿越的,不就可以讓她給你做原子彈、核子彈?不、不、不……千萬別把她給炸死,還是做做手榴彈就好。」 璟睿微笑點頭,這可不是天祐大齊嗎? 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滅掉大金,想到同袍兄弟可以不損一人,平安返鄉,他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 巧兒、鴦兒把熱騰騰的菜餚端上桌時,余敏出現在門口。 璟睿看著打理乾淨的余敏,她和紙片裡的女孩更像了,一種讓人不自覺放鬆的舒心感油然而起,她……真美麗。 他心情飛揚,卻半分不顯,臉上仍然掛著「內有惡犬、生人勿近」的標誌。 呂襄譯不同,光是想到她即將帶來的「好處」,便抑不住他的奸商本能,揚起手,熱情地和她打招呼。「敏敏快過來,餓不餓?飯做好了。」 敏敏?余敏一身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她縮緊小腹,強行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