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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葉小嵐 「怪人!」任揚桐笑罵道。 一發現自己忍俊不住笑了,任揚桐迅速拉平嘴角,不再跟她搭話,雙手插在褲袋內,往街道的另一頭行去。 跟在他後頭的賴泛芋,並未保持安靜。 「你要去哪裡?」 「你是不是都沒在家裡住?」 「我一進入你家就覺得你家乾淨得很不尋常,東西都很新,好像沒人用過一樣。對了,你那台法拉利的模型,是自己組裝的嗎?還是買現成的?」 「你是不是因為那房子是你爸買的,所以你才不想住?」 「你是恨你爸還是恨你哥哥……」 「夠了!」任揚桐忍無可忍轉過頭來,「你憑什麼侵犯我的隱私,你憑什麼問我這麼深入的問題?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 「我問到癥結點了?」要不幹嘛反應這麼大? 「你!」想一腳將她踢到大街上,讓車子輾過去的衝動再次出現。 「你別想揍我,你揍不到的。」她敢耍白目,就有讓自己全身而退的把握——除非他有武器,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會柔道我也會,你的任何招數我都有辦法破解。」他來美國的第一件事不是到學校報到,而是先去找哪兒有教柔道。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柔道的?」 「我國中……關你屁事!」差點就中計跟她聊起天來了,這女人真真陰險啊。 「我國小就開始學了,我在猜我個子會這麼矮,長不到一六0,可能是因為我太小就學柔道的關係,人家說太早學,反而會阻礙發育,生長期學才會促進長高,你會長這麼高,應該是因為國中才開始學的關係。」 「我這是遺傳!」任家的男人個子都高,跟有沒有學柔道無關! 「嗯,好像是耶,你哥哥也很高。他是公司裡的偶像,很多女性職員都很喜歡他。」 「可見你也很喜歡我哥。」他冷笑,心頭不悅。 誰不喜歡他哥? 任揚顯從小就內外兼具,一個外貌俊美的資優生,圍繞著他的蒼蠅螞蟻可多了,眼前的女人八成也是其中之一,說不定身體都被用過了。 任揚桐恨恨一咬牙,甩頭便走。 「喔,不,我對他沒意思,我對長得帥的男人沒興趣。」要不是她對帥哥免疫,哪能在秘書室安然活到現在? 「你是被長得帥的男人拋棄過?」她是說真的,還是想糊弄他的? 「不,是因為我小時候曾經欺負過班上的一個大帥哥,結果那帥哥竟然因此轉學了,有謠言說我喜歡那個帥哥,還追到人家家裡去,讓我百口莫辯,所以我對帥哥沒好感。」 那可是血淚交織的一段日子啊…… 「你自己欺負人家,還敢說對帥哥沒好感?」這是做賊的喊捉賊吧。 「他也欺負我啊!」賴泛芋理所當然道,「他每天都說我是醜八怪,對我做人身攻擊,有次他還在我便當裡放狗大便,我忍無可忍,才對他施了一招『橫車』,他被我摔得四腳朝天,丟足了面子,更變本加厲,於是我只好每天至少摔他一遍,摔到他轉學為止。」 為什麼他對她形容的過往有種強烈的熟悉感? 雖然不是仔細到一模一樣,但那個在便當裡放狗大便的事他也曾做過,他也曾經罵過「她」醜八怪…… 不!不可能! 他搖走心中的猜疑。 「她」是決計不可能在父親的手下工作,而且這個女孩是很明顯的雙眼皮,「她」是圓圓的單眼皮,這可能只是巧合。 「我說出我討厭帥哥的原因了,現在換你了。」賴泛芋雙手掌心朝上,朝他擺出「請」的動作。 「我討厭醜八怪。」他自鼻孔哼聲。 他這是在罵她是醜八怪嗎? 「你長得也不帥啊!」請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長得不帥?!」她哪只眼睛看到他長得不帥了? 「反正我看不出來你哪裡帥了。」她連他實際上長啥樣都看不出來的。 雖說,從董事長給她的不知道是幾年前的照片看來,他的確帥氣度不比其兄差,但誰能保證沒走樣呢? 「我跟我哥是兄弟,你都說他長得帥了,我怎麼可能不帥!」 「你們應該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吧!」她故意扭曲。 「喔,我知道了,因為我長得不帥,你喜歡上我了是吧?」難怪對他糾纏不休。 說什麼要執行董事長的任務,都是借口吧? 「我不喜歡鬍子多的男人。」她狠射了他一箭。 「你什麼東西啊,你憑什麼挑挑揀揀的?」他惱羞成怒。 「你可以討厭醜八怪,我當然也可以討厭鬍子多的男人。」她一臉理所當然道。 「你休想逼我將鬍子剃掉。」他不會中她的激將法的。 就算再過段時間,這因為懶而沒刮的鬍子也得剃掉了,但絕不能讓她以為是她的緣故。 他的自尊絕不容許。 「你如果把鬍子剃掉,不就表示你喜歡上我了?」她誇張地打了一個哆嗉,「求你千萬別剃。」 「你……王八蛋!」他早該在初見她的時候,就掐斷她的頸子。 「我叫賴泛芋,綽號芋頭,你可以叫我芋頭就好!」以中文自我介紹的她雙手握拳,放在頰邊裝可愛。 「啊?」她突然改口說中文,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除了跟父親電話吵架時,他才會說中文,不過也是穿插在英文裡。 語言這東西太久沒使用就會生疏,艱難一點的文字都成了陌生的圖樣。 「你剛說什麼?」他微瞇著雙眼問。 「我說我叫賴泛芋,不叫王八蛋。」 「賴泛……」 「賴泛芋,不是來粉瘀喔,」她學清潔婦的腔調。「三個字都是四聲,我的綽號叫芋頭,你可以叫我芋頭就好。」 任揚桐瞬間像被電擊般僵直。 他記起來了嗎? 賴泛芋睜大眼眸,直直盯著他,等著他「認親」。 那個被她摔到轉學的小流氓,就是眼前的大鬍子! 往事太遠,她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名字啊、臉孔啊,都記不清楚了。 就連董事長給她二公子的名字跟照片,她也只覺得好像在哪聽過,對照片上的臉有模糊印象,完全想起來是登機時,突然間腦子像被雷打到,想起了這段往事。 她其實很掙扎要不要「透露」身份的。 萬一他還記得當年的「仇恨」,那她的任務更會是困難重重,但也說不定他會因為大家曾是舊識,施捨點情面也不一定。 總而言之,就是賭了。 賴泛芋? 她是賴泛芋? 他讀國中時的班長,纏功驚人的討厭鬼,還有……讓他被送來美國的始作俑者。 她為什麼會跟他老爸搭上線? 台灣兩千三百萬人口,她最最不可能再有牽扯的就是他們任家,那為何她會來當他老爸的秘書? 她父母怎可能坐視不理? 而且她剛說什麼? 她說她把他摔到不得不轉學? 她的記憶是這樣的? 她把他摔到轉學……這樣而已? 所以,她並沒有想起來,他轉學的真正原因? 任揚桐心裡頓時五味雜陳,胸口一陣悶。 記不得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回憶,連他過了十四年再回想仍會心痛,而她眸中那平淡的感情更是像根針紮在他心口上。 他只是她一個國中同學而已,還是一個討人厭的壞蛋同學。 任揚桐的心情整個低落了起來,表面仍裝作無事般與她嘻笑哈啦。 「芋頭很醜。」他毫不留情的人身攻擊,「你真是名符其實。」 「但它很好吃啊,煮熟沾醬油超美味的。」吃火鍋時一定要來一份的。 「你是想說你很有內涵嗎?」 「應該比你多一點點吧。」 「你……」這女人真是十幾年了,個性還是沒啥變化啊,倒是她的眼皮變了,好好的單眼皮為什麼變雙眼皮了?她跑去整形了嗎? 要不是那眼皮變了,他應該第一眼就可以把她認出來了。 「大哥,」賴泛芋一把挽住他的手。「我們聊了這麼多心事,也算是熟人了,你可以告訴我你不回台灣的原因了吧?」 「誰跟你熟了,我哪有跟你聊心事!」他推開她。 她又黏上去。「我都知道你對於女性的喜好,也知道你對父親兄長的心結,都瞭解到你的內心深處去了,當然夠熟啦!」 臉皮還是一樣的厚,跟牛皮糖一樣的纏人…… 他瞪著那張已經不再陌生的臉蛋,當下湧現的是火速離開的衝動。 他有預感,舊事將會重演! 前方就是地鐵站入口,任揚桐思緒一轉,快步下樓梯,節奏輕盈而有韻律,在上樓的人群中穿梭自如,賴泛芋卻跟得踉蹌,沒一會兒手就鬆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