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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香奈兒    


  上班時間,難得瞧見蘇亦耘抓著頭,咬著筆桿,一副被什麼事困住的傷神模樣,鄒丹菱好奇地悄悄地走近,看見他桌上一張字跡歪七扭八的便條紙,大膽地直接抽起——

  「你在寫些什麼?」

  她拿正看了還是不懂,倒是其中一間汽車旅館的店名他印象深刻,正是當年他被人「劫財劫色」,她去領人的那間。

  「在想我到底是在哪裡播種成功,生下安安?」他很老實地直接給她答案,親子鑒定結果,安安果然是他的兒子沒錯。

  「哼,你當時還真努力。」雖然明白當時情形,不過他寫的人名、地點遠比她猜測的次數還多,光看就忍不住一肚子醋水。

  「是啊,搞不好還會有安安的兄弟姊妹們冒出來。」

  「那祝福你了。」

  她不想聽還會有其他女人懷有他孩子的事,轉身就要回去辦公,卻被他拉住手。

  「丹菱,不是你吧?」

  「什麼?」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安安的生母?」他斜托腮,似笑非笑地微抬頭瞅著她。

  「沒看見上面也有你的名字?」

  「呵,開什麼玩笑?你玩猜謎遊戲猜瘋了嗎?」這點她倒是早有設想,回答時一點都不心虛。

  「我當天早上就吃藥了,就算我有孩子也不是你的,我要回去工作,懶得理你。」

  鄒丹菱甩開他的手,說完便走回她的辦公桌,繼續忙她的,裝作沒事人一樣。

  真奇怪,都兩個多月了,怎麼他還沒放棄找孩子的生母?鄒丹菱心裡嘀咕著。

  為了阻止他犯下大錯,想做個孝子便隨便娶個女人回家生孩子,她可是糾結又糾結,下了大到不得了的決心才把安安送進蘇家,完成他「天下掉下個孩子」的夢想,幫他和他哥擋下父母的逼婚令,她的犧牲可不是普通大。

  說實話爸媽一定不會同意,所以她以想念兒子、也為了兒子的將來著想為借口,堅持將安安接到身邊照顧,順便安排他學畫畫、學音樂、學——當然,全是騙人的。

  然後她問安安願不願意和親生爹地住一陣子?孩子願意,她交代完一切注意事項,才親自將兒子送到蘇家樓下。

  當然,她可沒打算將兒子雙手奉送,就只是借他拖延一下,順便讓一直知道自己有父親,卻始終無緣相見的兒子能享受一下父愛,然後,她就會悄悄將孩子帶回。

  她知道,這是件蠢事,會為自己帶來很多麻煩,光是為了避免蘇家人事後找來,她已經開始著手打聽赴內地工作的機會,打算到時候帶著兒子離開台灣。

  小孩子成長期的變化很大,過幾年就算路上遇見應該也認不出來,就算真被認出,她相信兒子也一定會選擇跟在自己身邊,蘇家人想搶也搶不走了。

  不過,到時候蘇亦耘應該已經找到心愛女子為他生下其他孩子,安安的存在早已不再那麼重要,也可能反而不想讓他妻子知道安安的存在,連爭都不想爭吧?

  「說要工作的人怎麼反而在發呆?」

  鄒丹菱嚇了一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跑來她桌前,被他輕彈了一下額頭才發現。

  「我是在思考。」她在譚景閎手下被磨練了好些年,嚇到歸嚇到,表情依然平靜如昔,立刻就能回嘴。

  「你思考的樣子還滿動人的。」

  「謝謝誇獎,是讓你「動」了沒錯。」

  「動」來彈她額頭?真是恩將仇報!

  「我說的不是走動的動,真的是心動的動。」他輕笑道。

  第9章(2)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我忽然發現,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更聰明、更內斂,也更成熟美艷——」

  「我都三十二了,不熟都不行,沒用「人老珠黃」形容還真是謝謝你了。」她知道,他向來嘴甜,自己絕不能再隨意把他的話當真。

  「你就直說你想拜託我做什麼事,不必再油嘴滑舌讚美我了。」

  「唉,真可惜。」他惋惜輕歎。

  「可惜什麼?」她真的覺得他今天有點怪,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

  「你那麼瞭解我,我那麼欣賞你,如果我們不是朋友,而是夫妻,天天像這樣玩笑度日應該會很幸福,可惜——」他微頓,凝視她好一會兒後忽然一笑,挺直原本微傾的身子。

  「可惜你不是安安的生母,不然我就有理由打破自己的原則,和你試試從朋友變夫妻的可能了。」

  鄒丹菱緊握自己擺在桌下的雙手,不知道費了多大努力才讓自己維持平靜表面,不動聲色。

  可惡的男人……

  她在心底咬牙嚷著,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了兒子當擋箭牌,家裡不再有人三天兩頭逼他相親,工作又一切順心如意,讓他日子過得太舒適快樂,多了很多時間找她抬槓取樂,加上多年友誼讓他百無禁忌,玩笑越天越過火,渾然不知他每一句無話語聽入她心裡都會掀起大波瀾,縱然一再告知自己那不過是玩笑話,初聽當下的起伏心情卻是她無法控制的。

  明明對她不存在任何愛意,還打定主意只選符合父母心意的千金女,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來撩撥她心情?很好笑嗎?她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倒是很想大哭一場。

  「是呀,可惜我不是。」她強迫自己微笑附和。

  他雙手環抱胸前,態度變得冷漠。

  「身為母親,居然一聲不吭把孩子丟給我兩個多月都不聞不問,那麼狠心無情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和她在一起?她要敢出現在我面前,別說談監護權,我還要代替兒子告她遺棄罪,縱使將來她後悔了,想見孩子一面,還要問我肯不肯!」

  不曾見過他這樣冷酷又無情的態度,鄒丹菱有些愕然,心裡更是慌亂。

  「或許她有苦衷,也或許她是好意想讓你和孩子見見面。」她忍不住以局外人的口吻為自己解釋。「你不瞭解她就這樣論斷她,太不公平了。」

  「瞞著我偷偷生下,剝奪了我參與兒子成長的權利,對我又公平了?我又不是會吃人的老虎,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老實說懷了我的孩子,讓我負起身為父親的義務?既然都願意讓安安讓我了,為什麼還不肯站出來承認是孩子的媽?因為從頭到尾都不想和我在一起?連試著愛我都不行?」

  「……亦耘,你今天是怎麼了?」

  她的直覺沒錯,他今天真的不太對勁,瞧他剛剛說話的激動模樣,簡直像愛著安安的生母一樣,但他可是連對方是誰都毫無頭緒。

  「安安的母親肯定是當時你那些一夜情的對象之一,又不是你深愛的女人,就算查出她是誰、見到她,又有什麼意義?難道因為她是安安的生母你就要娶她?就算是,對方也不見得樂意接受你的憐憫。」

  「憐憫?」蘇亦耘皺起眉,像是從沒想到這一點。

  「不是因為愛,只是純粹的奉子成婚,任何女人都會覺得很悲哀。」

  是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也絕不願意他因為內疚而委屈和她過一生。

  「無論你心裡到底是真想告她還是純粹只想知道她是誰,都是無意義的,有時間不如把心思多花在自己身上,努力一點去找出你的真命天女比較實在。」

  她站起身,抱起一疊文件。

  「中午休息時間到了,我把打好的會議資料送到總務處去列印,然後就直接去吃飯,回頭見。」

  蘇亦耘沒回話,只是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辦公室,然後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從公事包取出一份醫院寄來的親子鑒定書,上頭寫著親子關係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這份鑒定書已經擺在他公事包裡陪著他上下班一個多月,無數次他想拿出來,卻又一次次按捺住。

  那不是他和兒子的親子鑒定,而是丹菱和安安的。

  沒錯,他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知道安安是丹菱為他生下的兒子。

  就在他和她笑談需要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兒子幫忙堵住父母逼婚,不到一個星期安安就自己找上門來,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

  丹菱肯定認為他一向大而化之,不會想到這上頭來,更以為他一定會往當年自我放棄那段時間的其他一夜情對像猜,不會聯想到就在身邊的她,才敢大膽將兒子送來幫他解圍吧?

  但他錯了,錯得離譜。

  她把兒子教得很好,嘴甜又有禮貌,還是個最聽媽咪話的孩子,無論全家人威脅利誘用盡方法想從安安身上問出任何事,兒子都是一句:「媽咪交代不能說。」

  試想,哪個女人會把教養得如此聽話又懂事的貼心兒子拱手讓人?

  都辛苦養到這年紀了,假如是因為經濟困境養不下去,怎麼說也該出面來向這個有錢老爸討些撫養費好度日,甚至試試讓他奉子成婚的可能,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討,已經很奇怪,安安將他來時背的小熊維尼背包隨時放在身邊,不准任何人動它的舉止更是奇怪,好像準備隨時背著背包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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