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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孟軒    


  「後來佟家莫名惹上了殺身之禍,她捨不得一手帶大的小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送了性命,便想盡辦法帶著她逃出東陵國,千辛萬苦的回到這兒,也還好那時候兩國之間的關係不如現在緊張,出入國境不至於太過困難。

  「太師多年來始終獨身,見到分開許久的妹妹自然欣喜,而他對已故的佟將軍一向也頗為景仰,在得知佟家的遭遇之後更將寶兒收作義女、視如己出,但為了避免有心人士追查,還是隨口捏造了一段故事,並讓她倆改名換姓,只有少數幾個較親近的人才知道她的身世與名字;之後太師便常帶著她四處走動,結識了不少包括太子殿下在內的貴族子弟。而我和寶兒年齡相仿,也就把她當成了妹妹一般看待。」

  赫連遠默默聽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既是慶幸佟若寶大難不死,又有些遺憾這段時間陪著她的人不是自己,「所以……你們一直都知道我跟寶娃的關係?」

  「她一開始只是不厭其煩的說自己有個自小訂親的未婚夫,即使失散多年,還是傻傻的念著,但每當問她那人的姓名來歷,她又不肯說了;是後來打了幾場仗,我和太子無意間在寶兒面前提起你的名字,她臉色頓時大變,一問之下才知道她那個未婚夫就是這名字,便派人暗查了你的年歲、來歷,雖然不怎麼詳盡,但至少生辰和寶兒口中說的是對上了,總算確定你就是她一直念著的那個人。畢竟你這姓氏比較特別,要是叫作王大明、李阿牛之類的,還真不知該從何找起。」

  只不過當時行事匆促,只來得及確認他的身份,沒探聽到他失去記憶的事,反而讓寶兒白白吃了許多苦頭。

  鍾舞陽這番話,讓赫連遠聽得是既震撼又複雜,不禁又垂下眼沉默了起來。

  說來他還真得感謝那位強悍的奶娘,若不是她的話,寶娃是絕對逃不過那場死劫,更別說和自己重逢、讓他想起過去遺失的片段記憶。

  赫連遠的默然卻讓鍾舞陽有些誤會,她微微蹙起眉頭,似乎不怎麼高興,「莫非你還在懷疑寶兒對你的心意?」別這麼不識好歹啊將軍!「她一知道你的事情之後便立刻說要去找你,要不是兩國之間始終不平靜,太師和她奶娘攔著不放,你以為她會拖到現在?」

  她的質問讓他微微一怔,直覺的就想否認,但話到了嘴邊,又跟著改了口,「我的確是有點不明白,她都已經十多年沒見過我了,我倆在一起的日子還沒有分開的多,怎麼她就這樣對我念念不忘?我喜歡的是這段時間裡認識的她,但她看見的究竟是什麼時候的我?如果換了是你,難道不會因此猶疑?」

  說起來他似乎有些杞人憂天,打從之前相見兩不知的重逢開始,寶娃便口口聲聲的說要嫁他,這股死心眼和熱情勁兒,已經讓他這個對感情過於陌生的人有些退卻,但又不自禁的深受她吸引。

  等到自己對她有了好感、又真正確認了兩人之間的淵源,知道寶娃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哪怕全天下、甚至是他自己都已經忘了赫連遠這個人,心裡都還是牢牢的記掛著他,他除了欣喜驚愕之外,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絲疑慮--

  現在的他已經和過去有很大的不同,如果讓寶娃惦念著的是那個連他都已經不太熟悉的自己,那麼待兩人相處得更久一點,她會不會覺得失望?

  有沒有可能哪一天她突然對他說「你不是我要找的赫連遠」,然後便如同一開始賴上他的決心和毅力一樣,頭也不回的堅決離開?

  赫連遠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對什麼事都不熱衷,但他畢竟是個凡人,哪裡會沒有慾望?正是明白自己在乎得太重,失去的又太多,所以才將自己放得這麼淡,得知寶娃與公孫少辰「關係匪淺」之後卻又心痛得止不住那楓放的怒氣……

  「有個人即使見不到你、摸不著你,照樣把你放在心裡,比起始終待在身邊卻不將自己當一回事,這難道還不夠好嗎?」對於他的憂鬱,鍾舞陽則有另一番看法,「就算她一開始惦記的是另一個你,但寶兒不是傻瓜,既然你們在對彼此的身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相處了個把月,她在發覺你就是赫連遠之後還是決定和你在一起,想必她也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你又何必操這種無聊的心?

  「還是說你沒有自信,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比以前那個小毛頭來得好,沒有足以令她再度愛上的優點?我可不想她在盼了好幾年之後,找回來的卻是這樣一個蠢貨!」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乾脆先把這男人解決了!她可不能讓佟若寶嫁個孬種!

  看著鍾舞陽一向清冷的面孔流露出怒氣,赫連遠不禁又笑了,「這倒不是,我就怕她後悔……倒是她既然一直被阻攔著,為何突然又鋌而走險,自己一人逃回東陵國找我?莫非和太子選妃一事有關?」不能怪他有偏見,畢竟公孫少辰就是個愛惹事的傢伙。

  「這個……」剛才還說得滔滔不絕的鍾舞陽,此刻卻莫名的支吾了起來。

  「還有,這幾年來你們時常無故發動一些不大不小的偷襲,該不會就是因為他不想讓寶娃來找我,所以才讓兩國邊界沒有平靜的時候?」

  赫連遠隨意的聯想著,卻不小心被自己的假設給酸到了,想到那個老愛找自己麻煩的皇太子,若不是當時親眼見到他開口讓鍾舞陽放箭,還真會以為他是不是他對寶娃懷著異樣的心思。

  「打你就打你,哪需要找這麼多借口?」

  一個略帶疏懶的男子嗓音從牢房外傳了進來,赫連遠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個總是一臉邪笑的公孫少辰,此刻瞪著他倆的神情卻隱約泛著不悅。

  怎麼?聽到自己的壞話,不高興了?但之前他可也沒少說過公孫少辰的不是,他還不是照樣嘻嘻哈哈樂得很,怎麼現在才發起脾氣?沒這麼遲鈍吧?

  「沒想到你們兩人倒是聊得挺開心的,難不成這幾年還讓你們打出感情來了?」

  盯著席地對坐的兩人,公孫少辰的目光掠過滿臉興味的赫連遠,最終落在低頭玩弄著手中杯子、神情又變回淡然的鍾舞陽側臉上,一向隨性自若的俊美臉龐難得浮現一絲慍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懂得避嫌!」話中竟有幾許彆扭的惱意。

  孤男寡女?避嫌?!

  赫連遠雖然對自己的想法有些懵懂,但是對於別人的事情倒是旁觀者清,領悟得特別快,看著這對主從的奇妙神情與互動,他立刻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噗一聲噴笑出來。

  這聲突兀的嗤笑讓公孫少辰的目光挪回他身上,臉上又回到那副扯著嘴角要笑不笑的輕佻模樣,「赫連將軍,這牢房住得可還舒適?」

  「還行,這牢裡還算通風,又有枕頭有被子,雖然伙食差了點,有吃沒有飽,但畢竟有茶有飯,鍾將軍也待我親切得很,說了不少事給我聽。」赫連遠扯著笑容回道。

  「喔?親切得很?」

  「正是,我倆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酸死你這混蛋!

  聽他這麼說,公孫少辰的笑臉果然再度崩壞,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然後才轉頭望向後頭那個站在地牢入口的身影,瞬間變臉、一副蕭索可憐的神情道:「寶兒,你也聽見了,他倆打得正火熱呢!哪有旁人插嘴的餘地?我們兩個還是識相一點的好,你也別再為這男人茶飯不思了,值得嗎?唉!不如我讓御膳房做點好吃的,咱們兩個可憐的失意人一起到御花園取暖一番……」

  赫連遠原本落井下石得正開心,聽他喚出那個名字之後,那些幸災樂禍便戛然而止,斂起賊笑的臉上帶著幾絲惱恨--這公孫少辰還真是片刻都不讓自己好過!

  始終沉默的鍾舞陽此時終於起身出了牢房,公孫少辰這才鬆了緊咬的牙關,側身讓身後的佟若寶露出臉來,嘴裡仍不留情的挑撥道:「去吧!去看看你愛上的是什麼貨色,怎麼就捨得為他拋棄本王,一心一意的撲到他身邊,連他忘了你都還是這麼矢志不渝?」真是枉費他多年來的教導。

  佟若寶手上提著一個看似沉重的籃子,磨磨蹭蹭的往前走了幾步,隨即在牢房外不遠處停了下來,飛快的掃了赫連遠一眼之後,便低下頭不說話。

  「赫連遠,雖然我倆一向不甚投緣,但本王至少認為你還挺識時務,雖然讓你們單獨相處,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也休想存著逃走的打算,否則到時遭殃的可不會只有你一個人!」

  冷冷的拋下幾句狠話,公孫少辰正欲拂袖離去,眼角餘光瞥見安靜佇立一旁的鍾舞陽時,心裡的火苗再度竄高,「鍾將軍,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隨本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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