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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孟軒    


  幾乎是轉過身的同時,赫連遠肩上便傳來一陣劇痛,他咬牙忍著,心忖方才公孫少辰說有人出城接應,自己再撐一下,未嘗不能帶著她順利脫險。

  只是……

  「赫連遠,你怎麼了……」

  察覺他愈來愈沉重的身軀漸漸壓靠在自己身上,彷彿站不住似的,同樣被這意外發展嚇得手腳發涼的佟若寶,想起方纔他和公孫少辰的對話,不祥的預感讓她也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別怕。」聽見她小貓似的嗚咽,赫連遠努力打起精神輕聲安慰,但是肩頭雖痛,卻抵不過那愈顯昏暗的神志,顯然那枝箭上頭淬了些什麼東西,不知是毒或是迷藥。

  身子與眼皮愈來愈不聽使喚,他得費盡力氣才能不跪倒下去,但是想起她方纔那雙含著指控與委屈的淚眸,他努力抬起被肩上流下的血浸得濕濡的手掌,摸索著握住她微微發顫的小手,暈眩不已的頭軟軟的垂倚在她肩上,迷迷糊糊的在她耳邊道:「寶娃……別怕,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他說得語焉不詳,但佟若寶心裡卻是一驚,直覺就想追問他是不是想起什麼,但赫連遠卻已經倚在她身上動也不動,讓抱著他沉重身軀的她不禁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寶兒哭什麼呢?」公孫少辰撐頰望著這對苦命鴛鴦,無辜的明知故問。

  「你、你早就計劃好的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泣不成聲,不明白為何一向對自己溫柔疼愛的太子哥哥要這般心狠手辣,而且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她不禁懷疑,莫非……連自己偷偷逃走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在幫你看看這男人究竟存著什麼心啊!」對於自己的惡行,他不僅不慚愧,還端著一副好哥哥的面孔,說得理直氣壯,「經過本王的測試,赫連遠明知凶多吉少仍肯捨身救你,雖然比我差一點,但確實能嫁。」鑒定合格。

  第7章(2)

  「你把他弄死了!」是要她嫁給神主牌位嗎?!

  「別胡說,他身強體壯的,哪這麼容易死?快讓人將他扛上車來,太子哥哥帶他回去給御醫治傷。」況且難得來一次,總要帶點土產回去嘛!公孫少辰絲毫沒有被她的悲憤影響,依然愉快的哄道,同時向一旁待命的侍衛們打了個手勢,「你們將人帶上,手腳快些;舞陽,斷後,回城。」

  當周承翰帶著一小隊兵馬衝過來時,只來得及看見那團妖氣隨著陣陣煙塵迅速遠去,沒入兩國之間那座作為國界的山裡。

  他低頭盯著地上那枝斜插入土的箭矢,旁邊還有一小攤尚未乾涸的血跡,只覺得背後一陣冷意直竄上腦門,讓他頭皮都跟著麻了。

  看來,他們的將軍被敵國俘虜了……

  如果說他是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卻不幸被俘,那稟報朝廷、前去交涉談判倒還師出有名;但赫連遠是為了女人而擅自行動,而且那姑娘還是西原國的准太子妃,這要是確實上報,別說去救了,恐怕還會直接將他打為叛賊,可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壓得下來……

  抬頭望著逐漸被烏雲掩得陰霾的天色,周承翰黝黑的臉上儘是掙扎。

  唉!赫連遠,你怎能讓你多年來的好兄弟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這樣對嗎∼∼

  當赫連遠再次睜開眼,先是對眼前所見的石壁房頂一陣發楞,隨即才又被肩上扯動的疼痛給拉回了心神,想起當時在樹林中遇襲的情況。

  寶娃沒事吧?想起當時的淒慘模樣,他彷彿還能聽見她哀哀哭泣的聲音,讓他心裡難受得又是一陣酸疼。

  「公孫少辰你這混賬……」

  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勉強撐起身子,赫連遠毫不意外自己身處於看起來就像是地牢的陰冷之處,想起那個將自己陷害到如此狼狽不堪的公孫少辰,不悅的低咒就直接從牙縫裡進了出來。

  「看來赫連將軍已無大礙。」

  一陣清冷的嗓音自身後不遠處傳來,赫連遠有些艱難的轉過酸痛的脖子,在看到那個坐在牢房外頭盯著自己、彷彿牢頭一般的熟悉身影時,眼中也不禁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又冷靜下來。

  他抬頭張望了一下四周,沙啞著嗓音問道:「這裡是……」該不會趁著自己昏迷不醒,已經把他給押回西原國都了吧?!

  「赫連將軍放心,這兒只是我國邊境的一座小城,離兩國國界並不遠。」像是察覺他的揣測,鍾舞陽淡淡說道。

  「勞煩鍾將軍看守,我真是受寵若驚。」聽她這麼說,赫連遠眉頭微鬆,勉強起身走到牢門邊,將鍾舞陽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之後,才用仍帶粗啞的聲音若無其事的低聲笑道:「叫我赫連遠便行,畢竟我現在是貴國的階下囚,即使在東陵國,此時此刻我也不曉得自己還是不是個將軍。」

  他的自嘲讓鍾舞陽也極細微的勾了勾唇角,又替他倒了一杯水之後,她看著並沒有因為這番困境而大發雷霆,反而坦然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休息的男人,深黑眸中也隱約有些驚訝。

  她先朝一旁站立的守衛低聲說了些什麼,待他離開之後,才又轉身看向赫連遠,「你身子感覺如何?」

  「疼得很,肚子更餓。」赫連遠對自己的情況坦言不諱,畢竟人都被關在牢裡了,逞英雄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不如老實一些,讓他們拿好飯好菜好藥來養著自己才是正經事。

  聽他這麼說,鍾舞陽臉上又竄過幾絲像是慚愧的情緒,但不到一眨眼的時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你昏迷了數日,身上又帶傷,御醫交代要讓你吃得清淡些。」她端起一旁桌上的托盤,打開牢門推了進去,但隨即又猶豫了起來。「這些飯菜擱得久了,我讓人弄熱……」

  「無妨,肚子一餓什麼都好吃,冷飯冷菜也比較不燙嘴。」以前做乞丐時也沒少吃過冷飯菜,反正放進嘴裡嚼一嚼不就熱了嗎?

  聽了他的話,鍾舞陽先是微微一怔,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身上那股冷淡傲然的氣質明顯的軟了下來。

  「……當初寶兒剛到西原國時,也說過一樣的話。」

  原本還盤算著要怎麼從這個冷血女將的口中問出寶娃的事,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她就已經突然提起,原本硬得彷彿會扎入的臉龐也明顯軟了下來,那疼愛的口氣就像在說自家親妹子似的。

  「如果當時我沒上前護她,你也不會真正出手的吧!」見鍾舞陽的反應,赫連遠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

  「會的。」她唇邊的溫煦笑意依舊,但那乾脆利落的響應卻仍然冷冽,「而且還是一樣往你身上射,只不過瞄準的就是胸口,而不是肩膀了。」還會多發兩箭,射死你這個負心漢!

  聽了她的回答,赫連遠不禁哈哈大笑,結果又不小心扯動傷口,搞得自己一邊抽氣一邊笑的怪樣。

  「這也是公孫少辰的主意?」見鍾舞陽點頭,赫連遠稍微斂起笑,輕輕歎了口氣,「有這種愛瞎攪和的主子,你也挺辛苦……不時的編派理由來興風作浪,真是瘋了。」

  提起那個皇太子,鍾舞陽垂下眼,神色愈顯溫柔,「赫連遠,西原國皇太子哪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況且此乃國內不傳之事,你知道得太多了。」言下之意是舉國上下都知道太子就這副德行,她這個首當其衝的奴才都沒說話了,輪得到你這外人來說嘴嗎?

  對於她不帶惡意的微諷,赫連遠依然是笑,同時從善如流的轉了話題,「既然如此,別說那個傢伙。」一講到公孫少辰,飯都變難吃了,「寶娃……她怎麼樣?你們沒為難她吧?」

  「她沒事,就是精神不太好,大概之前被嚇著了,又整天惦著你的傷勢,擔心你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關進地牢,會不會繼續生她的氣……」

  想著那個一向溫柔可人的女孩,為了赫連遠而變得有些潑辣剽悍,她都忍不住想笑。「寶兒是真的被太子殿下給蒙在鼓裡,她想到自己連累了你,這幾天都心神不寧,成天吵著要來這兒和你待在一塊兒;虧得殿下疼她,沒跟她計較,但也不許她來這兒,便派人將她看著,惹得她更加不開心。」

  想到寶娃先前雖然被自己誤會,還說了這麼多令她傷心的話,但現在卻依然像只母雞似的護著自己,赫連遠心裡又愧又喜、又酸又甜,心裡的繁雜思緒最終還是化為一聲歎息。

  「寶娃的爹當年是東陵國的大將軍,說來也算是你們的死對頭,怎麼到了這兒之後,卻反而像個公主似的,連皇親國戚都成了她的靠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乘機打聽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當是下飯用的配菜。

  「她的乳母是西原國人,也是太師的親妹妹,多年前嫁到了東陵國,只是丈夫和孩子相繼過世,之後便一直待在佟家,幫佟夫人照顧寶兒。」鍾舞陽似乎也不防著他,自己提了茶壺、另外拿了個杯子,就鑽進牢房裡坐到他面前說了起來,語調雖然依舊沒什麼溫度,但態度卻明顯的親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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