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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瑪奇朵 他鬆開了手,任由蒲梓伶抽走了那根玉簪,嘴裡喃喃道:「不是那樣的,我也跟母親說過,這些年我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只有你一個……我作夢都想著哪日功成名就時,能夠大紅喜服的迎娶你過門……」 蒲梓伶確認了手中的玉簪的確是當年的那一枝,聽到他說的話,臉上再也不掩飾她的不耐煩。 一個大男人,要爭也不敢爭,放手也不放得乾脆,就算真的讓他考上了功名,也是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她收了簪子,看著他臉上那悵然傷情的模樣,毫不在意的給了他最後一擊。「若你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那現在轉過頭去跟你娘說,若是我不能進門,這次的春闈你也不考了!你能做到的話我就認下這門親事,就是下跪求著嬸娘讓我進門我也無怨無尤。」 韓文諾愣了下,結結巴巴的道:「這……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這春闈一旦錯過就是三年,我娘……」 蒲梓伶嗤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就說你做不到吧!韓文諾,我是真心瞧不起你,只是讓你用一個三年去求我們的未來你就做不到,甚至我還不是認真逼著你,你就支支吾吾的,那你又有何顏面要求我要奮不顧身地為了我倆的未來而努力?」 韓文諾臉色慘白,嘴唇顫顫,看著蒲梓伶眼裡毫不遮掩的鄙視,他突然有種被看穿的錯覺,似乎那些說不出口的卑劣和自私,全都赤裸裸地被攤開在她眼前,一覽無遺。 蒲梓伶已經不想多費口舌了,畢竟除了今日,或許以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的干係,她轉身就走。 韓文諾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逐漸離開,心像空了一大塊,直到她快要走出巷子口時,他忍不住追了上去,在離她不過三步遠的距離卻又停了下來。 她沒有停下腳步,但還是聽見了韓文諾那宛若歎息的問話。 「伶兒,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別人,所以今日才可以走得那樣決絕?」 蒲梓伶幾乎要被氣笑了,為了這個男人的自以為是,可同時心底還湧上了一點點的酸澀,那是原主用了最好年華等待一個男人的心酸苦澀。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凡事都有個開始,卻很少有個好的結果,這句話我打第一次看見,就覺得有一天會用在我們身上,我們之間的事,只跟你我有關,所以別問那些話,那是看不起你自己也是看不起我。」 不管如今的她顯得多麼的絕情,但是原主那一份心意卻是真的。 韓文諾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她慢慢地走遠,心一陣陣的揪疼著,腦海裡一次次地重複著她說著最後一句 話時泛紅的眼眶。 他有種預感,或許他遺失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第1章(2) 蒲梓伶做完了這一件大事,孱弱的身體也幾乎快要受不住了,連忙趕回城裡,找了家客棧休息了兩天後,才多少恢復了一些精神。 躺著休養的這兩天,她也才終於能夠好好地把自己穿越的事整理一遍。 穿越這件事情,這些年不管是小說還是戲劇電影都多的是,她就算再怎麼不關心娛樂新聞,卻也多少看過的,所以對於這件暫時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事她接受得還算快,只是……原主的身世,真是複雜又可憐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原主幼年時全家皆亡,因為從小與韓文諾定了親,便投靠了韓家,但因為遇見了天災,原主咬牙乾脆自賣自身進了國公府,安安分分地從一個小丫頭升到了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也攢了一筆贖身銀兩,就等著良人高中時,替她贖身然後嫁人,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但是,現實總是不遂人願,尤其是這副身子的長相實在是不錯,柔柔弱弱的,看起來就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所以在某個夜裡,原主被國公府裡的某個男主子給破了身子,她因為受到驚嚇而病了,決定忘了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有了孩子,加上又遲遲沒有收到韓家的回信,她牙一咬,乾脆自贖自身出了府,只是在回鄉路上卻因為體弱、沒有好好的調養又受了風寒,半路就走了,而她就穿越過來,佔了這具身體。 蒲梓伶對於原主只覺得可憐,渣男根本就是一個接一個出現在她的人生中,最後連命都丟了。 就她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後來看,韓家背信棄義根本就是不用懷疑的,可是原主殘留的執念就是想要知道一個確定的答案,她也就沒有改行程,直接找上韓家退親,拿回當初的信物,除了化解原主的執念外,也算是解了一個麻煩。 只是退婚還算是簡單的,接下來要怎麼過日子才是個大問題……尤其她還不是一人飽全家飽,肚子還有一個呢。 蒲梓伶坐在桌邊,一邊思索一邊摸了摸自己還十分平坦的腹部,忍不住搖頭。她沒想過要墮胎,一來是她不忍心,二來是這具身體十分虛弱,真要用藥墮胎,說不定孩子沒弄下來,她就已經先掛了。 這般有風險的事情,她是不會去做的。 蒲梓伶整理好了現在的情況,不免覺得前途有些堪憂。 她穿越前是風評還算不錯的醫師,但是畢竟是看死人的法醫,在這個像是中國古代的時空裡,她可不認為會有衙門找上一個女子來幫忙驗屍,而要用其他方法賺錢,她一時也想不到。 更別提她孤身一人沒有落腳處,她手上雖然有點錢,但是那點東西要是只出不進的話,能夠撐得了多久? 蒲梓伶想著想著,一時也沒注意到天已經黑了,直到門口不斷響起敲門聲,她才回過神來。 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她想,大約是送飯的小二吧! 蒲梓伶想起自己從中午就沒取飯了,連忙整了整衣裳去開門。 門板緩緩打開,門外那個男人也在一盞微弱燈火下展露了他的面容,蒲梓伶在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後,忍不住恍惚了一陣。 男人一雙劍眉入鬢,輕劃過那雙燦然如星的眼上,挺直的鼻樑下是不笑也帶著笑意般的唇,如果只論容貌,說得上好的人太多,但她卻覺得沒有一個能同眼前的男人比擬。 他最出色的是他的氣質,在他抬眼的瞬間,唇角輕勾的剎那,整個空間都亮了,就像是水墨勾勒的畫瞬間染 上艷色風華。 蒲梓伶回過神來,忍不住失笑,自己這是怎麼了?穿越一遭還讓自己詩情畫意了起來? 不過就是一個好看些的男人而已,在一個法醫眼裡,就算長得像天仙,掛點以後基本上都是一樣的,一條白布加上福馬林的氣息而已。 這時,男人用著清冷如水的嗓音說著,「桑歌,我可算找到你了。」 蒲梓伶一瞬間又被他這副嗓子給弄怔了,怎麼會有人的聲音會這麼好聽又誘人?而且重點是……他剛剛說了什麼?找到她?! 他明明是國公府的三少爺,為什麼要找她一個已經贖身出府的奴婢? 覺得她傻愣的模樣太過有趣,歐陽霄淡淡一笑,「我被逐出國公府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只不過是出府遊玩一趟而已。 蒲梓伶幾乎是反射性地開口問:「怎麼會這樣?三少爺不是才要下場準備考舉人……」 「我沒去考試。」 蒲梓伶覺得這又是一個頗大的衝擊,整個人怔住了望著他,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雖然她跟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多餘的關係,可因為那一件事,她還是忍不住對這個男人多上幾分心。 畢竟她身為一個丫頭,身不由己也就罷了,可他明明就是國公府的少爺,卻因為不受重視,又擁有一副美貌,而差點被自己的親人當作交易籌碼,成為孌童,想想的確也是夠可憐的了。 可也只是多那幾分同情罷了,要她追根究底的追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也不到那種程度,她現在在意的只有—為什麼他要說找到她了? 蒲梓伶知道自己和原主的個性截然不同,相處久了一定會露餡,所以她果斷離開國公府且退婚,因為原主跟這兩個地方的人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她不想再有所牽扯。 她可不想哪一天因為被發現自己和之前變得回然不同,而被綁上火架還是沉了塘。 可沒想到,明明都已經躲得遠遠了,眼前這個男人卻又不知道怎麼的冒了出來。 蒲梓伶在心中長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的運氣是不是已經在穿越前全用光了?要不然也不會穿越到這副身子不說,身後還跟了一串的麻煩。 「那三少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蒲梓伶想著既然碰見了那就問一句吧,什麼都不說也顯得怪異。 聽了她的話,歐陽霄顯得很開心,眼角本來就有點微挑,因為這青澀的笑,輕瞇起眼讓眼角挑起的弧度更明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