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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心寵 這不過是他順口的一句話,不過,若干年後,她仔細回憶,這大概就是真相。 斯寧宇的確是個善良的人,幫助她,可能只是舉手之勞,但他就是願意施以援手,哪怕她父親是皇后一黨,素來與阮貴妃為敵。 從那以後,這個漂亮的少年便落在了她的心上。每次入宮,她總不忘尋找他的身影,尋各種各樣的借口,就為了能跟他說一會兒話。 待到她長成亭亭玉立的俏姑娘,情竇初開之際,她的眼裡,也自然只有他一個人。 然而,他總是離她很遠,這些年,由於阮貴妃被逐出宮闈之故,他也不再在宮裡待著,要見他一面,難上加難。 她知道,他化名為阮七公子,這些年來編撰了天下聞名的「美人榜」,她施以重金,入住靜和山莊,名為懇求阮七公子助她登上美人榜,實則只是想見他一面。 然而,她終究還是沒有見到他,直至傳來他大婚的消息。 他們分離的這些日子,他遇到了別的女子,與她,從此再無緣分了,她因此心灰意冷,入東宮為太子妃。 既然不能嫁給他,那麼無論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望著眼前的這幅《天宮神女圖》,往事如煙,人生好似不知輪轉了多少回,可無論如何她還是忘不了,那個在她驚恐無助的時候,對她明眸微笑的漂亮少年。 這是他畫的,所以,是她最想得到的珍藏。 張紫晗側過臉去,生怕落下的淚水,再度污了這幅畫,這一次要是再弄髒,就沒有人能夠幫她補救了……她心底忽然湧起一絲哀傷,像被針刺般,溢出的血,鮮紅欲滴。 「太子妃,皇后娘娘傳話,請您到宮裡一趟,商議替皇上做壽之事。」 一大早,張紫晗才剛用完膳,便有宮人來傳報。 不錯,又到了一年一度沛皇生辰之時,宮裡又要忙碌起來了。 「長祁王今日也會進宮,每次王爺入宮,按例都會替王爺準備些禮物,皇后娘娘說了,今年她就不操這個心,全交給太子妃您來辦。」宮人又補充道。 聞言,她的心驀地一緊,心跳也跟著加快,過了好半晌,呼吸方才均勻,她不動聲色的道:「知道了。」然而,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在平靜外表下的波瀾起伏。 待宮人退下後,她趕忙招來丫鬟伺候她梳妝更衣,隨即趕往沛後宮中。 一路上她不斷想著不知道他什麼時辰入宮?會不會恰巧能碰見他?自他大婚之後,她都沒再見過他,不知他過得好不好……這樣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繞過心頭,而她的腳步才剛繞過花徑,冷不防便見斯寧宇迎面走了過來。 那張丰神俊朗的臉龐一如往昔,而且,越發有春風拂面的感覺,看來他婚後的生活十分美滿,臉上笑意不止。 張紫晗站定,本想迴避,卻無處可藏。 「紫晗妹妹。」斯寧宇自然瞧見她了,十分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好巧啊!」 「王爺。」她不得不有所回應。 「哦,對了,現下你是太子妃了,」他莞爾道:「該尊稱你一聲皇嫂才是。」 「王爺見外了。」張紫晗淡淡回道:「咱們自幼情分不薄,也不必拘禮。」話雖如此,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就算她不願生疏,也不能夠了。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又道:「有一件事,還沒當面感謝王爺呢。」 「什麼事?」斯寧宇好笑的問。 「其實,紫晗已知曉王爺便是阮七公子,還得感謝王爺將紫晗列入美人榜中,紫晗實在愧不敢當。」她道。 舉國上下,四海之內,不知有多少名媛千金想擠身美人榜,因為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揚名天下,還能嫁得如意郎君,而斯寧宇不僅把她列入榜中,還是榜首之位,說真的,當初她乍一看到名冊時,萬分吃驚,也確實感到驚喜,不免懷疑他是否也悄悄愛慕著她,否則,緣何要給她如此殊榮? 但他終歸還是娶了別的女子,她所有的歡喜都化為泡影,原來,他只是給了她一個客觀評價,無關情愫。 的確,想一想,除了她,還有誰能夠登上美人榜榜首?她的容貌、身世、才情,沒有什麼不好,也沒有什麼特別好,各方面都四平八穩,引不來激贊,也惹不了爭議。從古至今的狀元,不都是像她這樣的嗎?不是最出眾的,但卻是最服眾的。 斯寧宇在權衡之下推舉了她,可若說他對她有多麼喜歡,倒也不見得。 「說來,我也是有私心的,」斯寧宇道:「咱們自幼相識,紫晗妹妹若因此榜得到一段美好姻緣,我也算盡了咱們的青梅竹馬之誼。如今妹妹成為太子妃,我心甚慰。」 呵,他倒是挺念舊情的,可惜,此情非關風月,最多也是兄妹之誼罷了。 「對了,皇后娘娘命我替王爺準備禮物,」她垂眸,輕聲道:「也不知王爺喜歡什麼,宮裡有的,王爺的莊裡估計也不缺。」 「若有當初雅國的貢品,不拘什麼,給我一些便是。」他想也不想便答道。 哦,對了,他的妻子是雅國人,想必雅國的貢品能解他愛妻的思鄉之苦吧? 「好。」張紫晗一邊點頭,心裡卻不禁泛起酸澀。 「說到禮物,倒是想起今年預備給父皇的壽禮,」斯寧宇又道:「方纔我已經見過父皇了,他說奇珍異寶都俗氣了,若是我們這些為人子女的,一人能揀一件擅長之事製成禮物給他,他會再高興不過。」 「哦?」張紫晗蹙眉,思忖一二,方道:「這倒也不難,王爺最擅長丹青,到時候畫一幅祝壽圖給皇上,最好不過。」這樣一說,倒又勾起童年的往事來,她胸中又似凝了氣一般,悶悶的。 「不,皇兄最擅長丹青,我可不能搶了皇兄的光彩,」他爽朗笑道:「我還是作賦一首,更為妥當。」 「太子殿下擅長丹青嗎?倒沒見他動過筆。」看來她這個太子妃也沒多稱職,連太子擅長什麼她都不知曉,不過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在乎。 「怎麼沒見過,咱們小時候不都見過?」 「什麼時候?」她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難不成你忘了?」斯寧宇忽然湊上前,壓低聲音道:「那幅《天宮神女圖》,其實就是皇兄畫的。」 「什麼」張紫晗驚愕的瞠大雙眼。「那幅畫……那不是王爺你……」 「那圖上有八十一位神女呢,短短兩天時間,我雙手畫廢了估計都畫不出來!那段時日,皇兄一直在臨摹那幅圖,前前後後花了兩、三個月的功夫,我瞧著竟也有七、八分肖似,所以就向他要了來,補你捅的婁子。」 張紫晗臉色倏地刷白,貝齒緊緊咬住下唇,整個人頓時失了神。那幅畫居然出自斯寰平之手? 這怎麼可能?老天爺這是在同她開玩笑嗎? 「皇嫂,你怎麼了?」斯寧宇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關切的問道:「你不會是怕那件事露了餡吧? 放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父皇想必早就忘了有這麼一幅畫,如今畫卷藏在宮閣中,估計都沒人看一眼,更不會有其他人發現真相。」 為什麼她不能也是那個不知道真相的人?她因為一幅畫,多年來深愛著一個男子,可是到頭來卻告訴她,那幅畫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畫的她真該想清楚,到底是喜歡斯寧宇這個人,還是感動於當初他助她的善良,可無論答案是什麼,都晚了,他已經在她心上住了這麼多年,豈是說趕就能趕走的?況且至少有一點她沒有弄錯,到底是他幫助了她。 第2章(2) 沛皇生辰這日,照例在宣德殿設宴。 這些日子,張紫晗一直避開斯寰平,總覺得心裡怪怪的。本來,他只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沒料到他居然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她真拿不定主意,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他。 但今天,無論如何是躲不過了,所以當他帶著徐良娣款款邁入殿堂之時,她只能面帶微笑的迎上前。 「妹妹來得這樣早。」斯寰平也對著她笑道:「本還想著與你一同前來,卻聽宮人說你已經先行一步。」 「母后吩咐我佈置殿堂,我得早一些前來,看看宴席上可缺少了什麼。」沒來由的,張紫晗覺得心弦繃得死緊,好似快要透不過氣來。 面對他,果然與從前不同了,她好像再不能安然自若,總是忐忑無措。 「今年父皇並沒有邀請外臣,只說家裡人一塊兒聚聚。」斯寰平四下看了看。「怎麼,二弟還沒有到嗎?」 「王爺說是一會兒就到了,」張紫晗順口答道:「也不知長祁王妃會不會來……」 斯寰平意味深長的斜睨了她一眼,突然道:「對了,妹妹應該見過長祁王妃吧?她便是從前雅國的公主,只不過雅國亡了,阮貴妃讓她托稱是富賈之女,與二弟成了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