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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圓悅 無數糾結的秋紫籐掛下來,形成了一堵紫色簾幕,將高牆遮蔽得嚴嚴實實的。而一隻油光水亮的大黑狗,正衝著牆角那叢開得最茂盛的秋紫籐花狂吠。 莫非在這秋紫籐花幕裡還藏著什麼嗎?敖鷹好奇的往那裡移動幾步。 「汪!汪汪汪……」 發現他的靠近,黑狗滿懷敵意的又是用爪子刨地又是狂吠的,可敖鷹堅定的腳步卻絲毫不受威脅。 黑狗狂吠了一陣,在發現只是徒勞無功之後,撇下敖鷹一頭鑽進秋紫籐花叢裡,花叢裡立刻爆發一場激烈的搏鬥。 平靜的簾幕忽然變成洶湧的波濤,紫色的花串零落如雨,狗吠聲夾雜著疑似小動物的破碎嗚咽。 不管這裡面藏的是什麼,對上這麼大的狗,恐怕一口就被咬死了吧?敖鷹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忍。 他走近翻著花浪的秋紫籐花叢,還沒分開茂密的花枝呢!耳朵裡就鑽進了慘烈的哀鳴聲,隨即一道黑影從裡面竄出來,擦著他的腿逃走了。 敖鷹看得分明,那道黑影就是剛才鑽進去的大黑狗,而它的狗鼻子還在淌血。 看起來這裡面也藏不了什麼大東西,沒想到竟能打敗一條大狗?敖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一場惡戰,水落僥倖打退大狗,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發現自己面臨了更大的考驗。因為逆光,她只看見一個更龐大的身影壓了下來。 逃,逃不掉;退,退不了,她只好豁出去──拚了! 敖鷹蹲下身,拉開茂密的花枝,打算將裡面的小東西捉出來,可他的手才剛伸進去,就有什麼「呼」的一下砸下來了。 他本能的往後一閃,「凶器」便砸中了他的鼻子,頓時鼻血長流。他下意識抓住凶器,才發現那是一塊帶血的石頭! 「啊……」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差點震聾他的耳朵。 紫色的花浪分開,現出一雙瞪得幾乎要快撐破眼眶的大眼,還有兩隻胡亂揮舞的黑爪子。嬌弱的秋紫籐花被扯得四下亂飛,落了他一頭一臉。 「該死,搞什麼?!」血從他的鼻子滴落,敖鷹下意識抹了一把,卻把鼻血摸了滿臉。 定了定神,他才發現裡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小貓,而是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 噩夢,這絕對是噩夢!望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大臉,水落倒抽一口涼氣。 不對啊!這髒丫頭怎麼只有一顆腦袋外加兩隻不安分的手?該不會是這一架的秋紫籐修煉成了妖精? 花叢中的光線特別昏暗,敖鷹壓根沒發現她被卡在狗洞裡,忍不住湊近去看個究竟。 「別、別過來!」她想逃跑,可身子實在被卡得太緊了。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找不到能借力的地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顆血肉模糊的大頭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 她的恐懼在這一刻到達極點! 「鬼啊……」水落一邊聲嘶力竭的尖叫,一邊伸出手胡拍亂打。 「閉上嘴!」歇斯底里的尖叫讓他頭痛得要命! 敖鷹只顧著喝止,卻忘了兇惡的眼神,再配上滿臉的鮮血,模樣比剛才的大黑狗更讓人害怕! 「啊……」當下,慘叫聲更淒厲了。 「該死的,給我閉嘴!」敖鷹壞脾氣的怒吼,扣住她的大手本能的一扯。 「呃,好、好痛!」水落痛得眼前發黑,似乎還聽見了自己的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原來只是身子被狗洞卡住了啊!看見那逐漸露出來的身子,敖鷹不由嘲笑起自己之前的荒謬想法。 「你要幹什麼?!」 閃著白光的森森白牙配上猙獰的虯髯,彷彿一口就能咬斷她的喉管似的。水落不由聯想起來京城的半路上,她們姊妹差點被人抓去吃掉的恐怖經歷。 還記得那位「骨頭」大叔也是這麼惡狠狠的瞪著她們。如果不是阿姊抓著她跑得快,差一點就被那位大叔抓住了。 後來阿姊才告訴他,那地方鬧了災荒,「骨頭」大叔他們找不到吃的,所以才想要抓她們回去做食物。 「京、京城裡也鬧災荒了嗎?」所以他才會要吃了她嗎?至此,水落的恐懼已經到達頂點,兩排牙齒更是抖得咯咯作響。 「該死,你究竟在說什麼?!」這丫頭該不會是被那隻狗嚇傻了吧?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敖鷹的濃眉皺得更緊了,抓著她的鐵臂用力往外一扯。 「啊」的一聲驚呼,伴隨著劇痛,她的身子又被扯出半截,眼見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就快要咬到她的喉嚨了。 「放、放開我!」她不要被吃掉啦! 「該死,你給我出來!」這顆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要!」發現大半截身子已經被扯出去,水落立刻用雙腳鉤住牆壁不放,還掙出手來在地上亂抓亂摸。 「出來!」他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裡。 啊!有了!手指摸到了什麼硬的,她不假思索的抓起來,「啪」的往他腦門子狠命拍了一記! 敖鷹壓根沒想到這怕得要死的小東西,居然還有膽子敢砸自己第二次! 「你──該死!」吃痛之下,鐵鉗也似的雙手攫得更緊了。而從他腦門滴落的鮮血配上狂怒的表情,剛好詮釋了什麼叫作凶神惡煞。 吃痛外加害怕,凶器從手裡掉了出來。 該死,又是一塊帶血的石頭!敖鷹肅殺的目光都能讓鬼神敬而遠之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子呢! 「嗚……」她的肩膀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而他獰惡的表情更是讓她別過臉不敢看。 「看著我!」他命令道。 不。她搖頭。 笑話,有膽傷他卻沒膽面對他嗎?敖鷹冷哼一聲,索性騰出手去直接扳過那顆搖得像搏浪鼓似的小腦袋。 這細瘦的小脖子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折斷了,他不由自主的收回幾分手勁。可即使這樣,他的手勁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水落被他掐得透不過氣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眼淚更是大滴大滴的滾下來。 嗚……她只是想逃回去澆她的青菜、揀她的雞蛋,沒、沒想要被惡人吃掉啊!而且這個惡人明明長得比她壯多了,為什麼還要吃她?嗚嗚嗚…… 要命,他差點掐死她!意識到這點,敖鷹趕緊鬆開手。 「我、我很瘦──咳咳,一、一點也不好吃,嗚……」好可怕!水落完全被他嚇壞了。 「該死,你竟敢把我當成野獸?!」敖鷹暴怒了,可還沒等他說出狠話,抓在手裡的小身體忽然一軟。 該不是他這被打了的還沒暈,打人的就先暈了吧?他滿懷疑竇的湊過去一看,哈!可不正是這樣嘛! 砸跑了惡狗,卻被他給嚇昏了,還真是沒膽。敖鷹忍不住用一根指頭戳戳她在狗洞裡蹭滿了灰的小翹鼻。 「別、別吃我,我不好吃;別吃……」即使在昏迷中,水落仍害怕的低喃。而與之相反的是,她的小手卻牢牢抓住敖鷹的手臂不放。 清醒時怕他怕得要死,現在又抓著他不放,很矛盾的小東西呢!真不知道等她醒來發現自己緊抓著她時,會是什麼表情? 「呵呵呵……」敖鷹饒有趣味的輕笑起來。 驀的,牆內傳來對話的聲音。說話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逃不過敖鷹習武人的敏銳耳目。 「人家已經說今天不行了,你還一定纏著人家要,現在出事了可怎麼辦?嗚嗚嗚……」 「好妹妹,哥哥也是因為太愛你才忍不住……」 原來是一對偷情的野鴛鴦啊!敖鷹不由撇撇嘴。 「嗚嗚,索爺馬上就要回來,他要是知道我弄丟了人,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嗚嗚嗚嗚嗚……」 「好妹妹你就別哭了,那鄉下丫頭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不敢亂走的。再說守門的賈六不是也說了沒見她出去嗎?既然沒出去就一定還在府裡頭。」 「可是我們差不多已經把御醫府找遍了呀!真是急死人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該不是學會鑽牆術了吧?」 「說起鑽牆,我倒想起前面有個狗洞,會不會是……」 原來這堵牆裡面就是索中哲的御醫府啊!這麼看來他們說的「鄉下丫頭」很可能就是他手裡這個。 聽他們的口氣,這丫頭的存在對於那個索中哲似乎還很重要。 哼哼!那傢伙可是不遺餘力的給他們義父子找麻煩啊!這回也該輪到那傢伙倒楣了。敖鷹冷笑一聲。 既然撿到了,就是他的了。 那傢伙想從他手裡要回人,等下輩子吧! 聽得裡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敖鷹一手掩住那張仍不時冒出囈語的小嘴,一手扛著人很快消失在小巷那頭。 「……」水落仍在喃喃的囈語,只是因為她的嘴巴被大手掩住了,讓人聽不清在說什麼罷了。 她的小嘴蠕動,蹭得他的掌心跟著癢酥酥的,而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因此有了感覺! 該死,一定是他禁慾太久的緣故,否則這個髒兮兮、凶巴巴的小丫頭又怎麼會勾起他的情慾呢?看樣子他有必要去調節一下身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