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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圓悅 祺祥四年,京城承平。 位於步吟街的御醫府,絕對是一個令人矚目的地方。誰不知道這索御醫不光醫術超群,更是太后嫡親的侄兒,當今天子的表兄。 醫術超群和皇親國戚的身份,隨便哪一樣都足夠讓人飛黃騰達了,而索中哲更是把兩樣全佔了,再加上一顆狡計百出的聰明腦袋,也難怪自從他出現後,那些迂腐的保皇派就把他當成救星了。 只是,這索御醫天性浪蕩,喜歡冶遊更勝於朝政,仗著天生的英俊面皮,和那張能說善道的嘴巴,成了京城裡閨秀的夢中情人。 根據他的線報,這傢伙雖名為御醫,實際干的卻不只御醫的事。 兵部尚書李慶被貶、戶部侍郎蘭辛谷被斬……這些事情的背後,都能牽出一條通往索中哲的線。 最近更有跡象顯示,索中哲已將主意打到義父頭上,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扳倒他義父,還是等下輩子吧! 望著御醫府高掛的金匾,敖鷹的鷹眸冰冷。 「將、將軍,您……」看見他這樣子,奉命前來迎接他的王府管家可緊張啦!嗚∼∼他怎就這麼愚蠢呢?為了抄近路竟忘了御醫府就在那裡。 敖鷹沒有理會他,一雙鷹眸只盯著御醫府的朱漆大門,目光如箭似要射穿那兩扇朱漆大門。 根據朝廷的禮制,只有王爺才夠資格使用朱漆大門,而眾所周知,自從那次「諸王奪嫡」之亂後,除了當今皇帝,皇室的血脈就只剩下九王爺這一支了。 而今,這小小的御醫府居然堂而皇之的用上了朱漆大門,分明昭示著太后欲借娘家侄兒打壓他義父的野心。 哼哼!這回他倒是要瞧瞧,究竟是索中哲這娘娘腔厲害,還是他這威遠將軍更勝一籌!敖鷹從鼻子裡冷嗤一聲。 「將軍,我們這次是秘密回京,不可打草驚蛇啊!」見他臉色不善,隨行的副將海東青硬著頭皮道。 「是啊!王爺他也是這麼個意思。」王府管家一邊附和,一邊用帕子擦汗。 雖然時隔多年,可是將軍下令坑殺五萬降卒的事仍清晰得像是昨天發生! 他還想留著這條老命多活幾年呢!還是離這砍人腦袋像是切瓜的少主子遠一點,否則萬一他一個不開心,自個兒的腦袋不就會像被切開的西瓜…… 嗚嗚嗚……越想那場面越覺得可怕,王府管家的雙腿不由得打顫。 「放心,我留著你還有用處,暫時不會殺你!」敖鷹一臉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呃,將、將軍您說笑了。」王府管家拚命的擦汗,可是臉上的汗水卻越擦越多,一雙腳更是軟趴趴的站不住。 「喲!我說你老可別真趴下啊!」海東青瞧著有趣,「啪」的在他後背拍了一巴掌,「咚」一聲王府管家就軟在地上了。 「真是沒用。」敖鷹濃眉一皺。 他足尖輕輕一挑,就把癱在地上的胖大身體給挑起來,隨即抓著腰帶,把他推給站在一旁的海東青。 「送回王府前記得先好好調教一番,免得再出來丟義父的臉面。」 「饒唔……」命啊!管家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海東青掩住嘴巴。 「你們都回府吧!我一個人還要再走走。」敖鷹擺擺手,「帶上『破虜』,別忘記給它安排一個單獨的馬廄。」 「破虜」是敖鷹的愛馬,從他第一次上戰場時就一直伴著他,一人一馬之間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 只是時光荏苒,而今他已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愣小子了,而馬齡十七的「破虜」也邁入了老年,不再適合馳騁在沙場上。於是這次回京,他順便將愛馬帶回京城讓它養老。 「灰灰灰……」近半個月的長途跋涉,「破虜」已極為疲倦了,可是聽見主人喊自己的名字,還是歡快的在他身上蹭啊蹭,不時還伸長脖子輕嘶幾聲。 「呵呵呵!就你會撒嬌!乖乖的,晚上我請你喝好酒。」敖鷹拍拍仍然汗涔涔的馬背,陰鷙的眼裡掠過一抹笑意。 「灰灰灰灰……」「破虜」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再次嘶鳴起來。 「好啦好啦!別再撒嬌了,快跟海東青他們去吧!」敖鷹推開了碩大的馬頭,伸手拍了拍馬屁股。 「將軍,那我們先回去了。」海東青順勢抓住馬韁繩。 「嗯,去吧!」敖鷹點點頭。 如雷的馬蹄聲裡,海東青一行逕自離開,敖鷹也踱了開去。而看見對街的人散去了,御醫府門外的守衛也放鬆了警戒。 人說「狐兔盡走狗烹」,可這對天家母子倒好,江山未定、狐兔沒盡呢!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人給烹了、煮了。 先是慫恿大臣搞匿名彈劾,後又假惺惺的把彈劾他的折子裝了幾籮筐,送到邊關去給他,以示皇恩浩蕩。 切,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扣了他的糧、削了他的權、打了他的人,卻還要他繼續替他們賣命,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算算時間,差不多該是敵方可延汗蠢蠢欲動的時候了;而他生病告假的折子也該傳到京城了,現在那對天家母子一定已經在歡呼他們的勝利了吧! 哼!要不了幾天,就該是他們哭的時候了。到時他倒要看看,究竟誰能替他們守住這片大好江山! 一想到那些連騎馬也不會的酸儒們迎戰可延汗的情景,敖鷹就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笑聲隆隆,驚起了歸鳥一片。 敖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小巷深長悠遠,兩旁的泥牆上爬滿層層疊疊的秋紫籐。 今年承平的天氣特別好,花開得特別茂盛。秋紫籐上重重疊疊的開滿秋紫籐花,一眼望去深深淺淺都是瑰麗的紫色,整條小巷幾乎變成一道紫色長廊。 敖鷹久居邊關近十年,哪曾得見如此的瑰麗秋色,一時間竟被秋色所醉,那顆似鐵的郎心,亦因為眼前的醉人美景而變得柔軟了。 ☆ ☆ ☆ ☆ ☆ ☆ ☆ ☆ ☆ ☆ ☆ ☆ ☆ ☆ 陳水落的爹遭人誣陷他所染的御用錦緞褪色,因而下了大獄,她娘跑去衙門喊冤,卻反被貪官打死。陳水落和阿姊為了救爹,決定去京城告御狀。 歷經千難萬險,姊妹倆終於來到京城,還誤打誤撞的被青天大人收留。本以為很快就能替父鳴冤了,不料青天大人卻告訴她們,若要告御狀先得滾釘板。 滾釘板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啊!可為了救爹,姊妹倆一點也不畏懼,爭著要去滾釘板,而當時,御醫索中哲正巧到青天大人府裡拜訪,表示他有不用滾釘板就能直接告御狀的辦法。 大喜之下,陳水落喜孜孜的跟著他來到御醫府。不料,她還沒弄明白其中的奧妙,宮中就派人宣召索中哲進宮。 索中哲臨走時,發現了她身上戴的玉珮,於是借走她的玉珮,丟下一句「等我回來再說」就匆匆進了宮。 自他走後,水落在御醫府裡左等右等,越等越心焦。眼見太陽都已經走過中庭了,索大人卻還沒回來,府裡的其他人也沒出現半個。 水落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又因此想到自己養的那幾隻雞還沒喂呢! 這些雞要是餓瘦了可不行,她還指望著它們下蛋耶! 尤其那只總愛跑去廚房溜躂的「小二黑」,她得親自看著,千萬別讓廚子大伯把它給宰了!還有那些她種的小白菜也該澆水了,否則就要枯了…… 想到這,水落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倏的站起身就往外衝,完全把索中哲要她等他回來的話拋在腦後。 可──轉啊轉的,她在御醫府裡轉了好半天,別說是找到出去的門了,就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沒遇到。 就在水落絕望時,眼前忽然一亮──她找到了一條能通往外界的絕妙通道! 「哈∼∼水靈靈的小白菜、圓滾滾的大雞蛋,還有最最可愛的『小二黑』,水兒馬上就回去找你們啦!」 水落歡呼一聲,一頭鑽進了狗洞。才開心的要鑽出去,沒想到這些日子好吃好睡的,身子長胖了不少,才鑽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照說這時候她若退回去還來得及,可千不該萬不該,她又使勁往前擠了擠,結果就卡得密密實實的,進退不得。 「來人啊!」 「有沒有人啊?快來幫幫我。」 「……」 她拚命的喊人幫忙,好把自己拔出去,偏偏這是府裡最偏僻的地方,她的嗓子都快喊啞了,也沒見到半個人。 更糟糕的還在後頭,人沒來半個,狗倒來了一隻。發現她堵住自個兒回府的通道之後,無家可歸的大黑狗立刻把她視作仇敵。 「汪汪汪……」 「嗚……」她只想回去澆她的菜、餵她的雞啊!為什麼會讓她碰見這種倒楣事兒啊?! 水落頓時陷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慘境地。 ☆ ☆ ☆ ☆ ☆ ☆ ☆ ☆ ☆ ☆ ☆ ☆ ☆ ☆ 「汪汪汪汪……」一陣激烈的狗吠聲,破壞了小巷原有的寧靜,也喚醒了敖鷹那顆沉醉在醉人秋色之中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