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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心寵    


  「啊──」她發出痛苦的呻吟,在無力反擊之下,只能攀上他的肩,否則真要墜入萬丈深淵。

  「再叫大聲點,」他在她耳邊繼續刺激她,「其實,你跟桃穎沒什麼區別!一她自以為是的讓他見到最恨的人,他也不讓她好過!

  她的眼淚順著面頰滑落,心如灼傷了般,痛苦不堪。

  是啊,她跟那些下賤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明明想拒絕他的強行佔有,卻又忍不住摟住他,發出嬌媚的呻吟。

  這就是她的初夜嗎?

  跟幸福沾邊的事情,一件也沒有,惟有憤怒的男子,以及冰冷的牆。

  她在他的激情中昏死過去。

  但在即將昏厥前,她似乎感到他憐惜的放輕了力道。可能嗎?是她的幻覺吧。

  她來不及細想,也沒有辦法證實,任由黑將她吞噬。

  ☆ ☆ ☆ ☆ ☆ ☆ ☆ ☆ ☆ ☆ ☆ ☆ ☆ ☆

  紫虞坐在窗前,初秋的晚風拂面而過。

  她嫁入龍府,已經這麼久了嗎?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已經從夏天到了秋天。

  憶起春天的時候,她在月老廟前遇見龍震揚,還以為是上天垂憐,為她的生命增添一絲色彩,可到頭來,卻令她陷入更可怕的深淵之中。

  那日的納妾儀式終究沒有舉行,也沒補辦,不過蘇桃穎已經登堂入堂,儼然成為龍府的二夫人……不,幾乎就算是真正的女主人,地位已經凌駕在她這個名存實亡的正妻之上了。

  「小姐……」瑞兒在身旁輕喚,「你在這兒坐太久了。」

  何止今天,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就常常呆坐在這裡。其實,對於已婚女子來說,那不過是一件極平常的事……讓她耿耿於懷的,是當時他惡劣的手段。

  她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房裡的,只知道她醒來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小姐,你最近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瑞兒關切地問。

  「不必了,這樣恐怕只會讓人認為我是在爭寵生事。」紫虞搖搖頭。

  「那……咱們回娘家,讓老爺給你請個大夫。」

  「更不妥。」紫虞當即否決,「自己病了就算了,何必再叫爹爹操心?」

  「也是。」瑞兒無奈地歎口氣。

  「放心,我死不了。」紫虞稍微轉身,看到銅鏡中的自己,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可明顯削瘦了許多。

  「對了,」瑞兒忽然露出笑臉,「我想到了!」

  「你這丫頭,又有什麼鬼主意?」

  「咱們可以悄悄溜出門,找個大夫看看就成。」

  紫虞一怔。

  的確,這不失為一個不驚動別人的好辦法。

  「小姐,放心吧,現在咱們從後門出去,沒人知道,姑爺和那狐狸精到城裡賞燈去了。」

  中秋將臨,城裡的燈會不知辦了多少次了,她一次也沒去過。

  都說中秋節,月圓人團圓。月是快要圓了,可人呢?紫虞不禁有點傷感。

  瑞兒取了一件帶帽的披風把她圍得嚴嚴實實地,兩人備了輕便小車出門去。

  「城裡哪個大夫比較出名?」紫虞問。

  「薛神醫。」

  薛神醫?這名字好耳熟。

  不一會兒,輕車停頓,瑞兒指著一片幌子道:「到了。」

  紫虞猛然想起自己在哪兒聽過薛神醫。小時候,爹爹帶她四處治病求醫,薛神醫也是她府裡的常客。不過都過了這麼多年,他應該不認識她了吧?

  「夫人哪兒不舒服?」把了脈後,薛神醫如此問。

  「這是……我們家小姐。」瑞兒在一旁狡辯。

  來之前,她們商量好了,稱呼「小姐」而不用「夫人」,以免別人懷疑她倆的身份。

  薛神醫古怪地望了瑞兒一眼。「如果是『夫人』還好說,換了『小姐』,就麻煩了。」

  「什麼?」瑞兒與紫虞聽得一頭霧水。

  「這是喜脈。」

  兩人愕然,久久不能言語。

  「我現在該稱夫人還是小姐?」薛神醫反問。

  「夫、夫人。」瑞兒結結巴巴地回答。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位夫人,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薛神醫看著紫虞的臉說道。

  他認出她了?早知如此,就該以輕紗掩面。

  不過,看大夫得望聞問切,若遮了臉,又該如何診斷?

  紫虞尷尬一笑。「沒這個印象,想必是您認錯了。」

  ☆ ☆ ☆ ☆ ☆ ☆ ☆ ☆ ☆ ☆ ☆ ☆ ☆ ☆

  她居然懷有身孕了?!

  上蒼真是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像她這樣體弱之人,怎麼會一次就……

  大概老天看她可憐,賜予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吧。

  「小姐,這幅畫擱哪兒?」瑞兒的問話把她從沉思中驚醒。

  自從得知懷孕的消息後,她便命下人換了些賞心悅目的傢俱,窗外還擺了不少帶來綠意的盆栽。

  據說這些對胎兒有好處,她可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像自己,大小病不斷。

  「什麼畫?」紫虞往瑞兒手中一看,頓時怔住。

  撲螢仕女圖?

  她都快把這東西忘了。那日從爹爹那兒興高采烈把它捧回家,卻遇到青天霹靂的變故,從此這畫便被她扔在一邊,並非存心不拿出來。

  震揚娶她,真是為了這幅畫?

  風紫虞攤開圖,仔細欣賞。

  她承認,自己對於字畫鑒賞,功力有限,眼前的畫卷雖有名,她卻怎麼也看不出來此畫到底哪兒值得震揚如此犧牲。

  「夫人!夫人!」正凝著眉,旺才從外邊急奔進來,彷彿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少大呼小叫的,嚇壞我們家小姐!」瑞兒瞪了旺才一眼。

  「夫人……」旺才喘道:「親家老爺……來了!」

  「我爹?」紫虞不由得一驚。

  天啊,今天怎麼了?爹爹怎麼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跑來了?

  她只覺得天空有一片烏雲籠罩過來,似乎是不祥的預兆。

  「夫人,您快整理一下,親家老爺已經從花園那邊過來了,就快到了!」

  她匆忙將畫擱在桌上,迎出門去。

  剛跨出門檻,就看到風顯博滿臉怒氣地走進東院。

  「見過爹爹。」紫虞強顏歡笑,上前盈盈一拜。

  風顯博輕哼一聲,邁入屋內,冷冷打量四周。「龍震揚那小子呢?」

  「啊?」紫虞支支吾吾,「他……大概在前廳跟管事對帳吧。知道爹爹來了,馬上會過來拜見的。」

  「快叫他來!」風顯博往椅子上一坐,厲聲道。

  旺才見情形不妙,連忙答了聲「是」,小跑著尋主子去了。

  「爹爹喝茶。」紫虞只覺得父親臉色不對,朝瑞兒使個眼色。

  瑞兒連忙退下,將房門掩上。

  「哼,我都快氣死了,還喝什麼茶?」風顯博怒道。

  「爹爹的話,女兒不明白。」

  「我問你,昨兒晚上你去哪了?」風顯博瞪著她。

  「我……」她一陣心悸,「跟震揚賞燈去了。」

  「瞎扯!」風顯博將茶杯一摔,「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女兒不明白爹爹的意思。」

  「哼,我問你,薛神醫是怎麼一回事?」他雙目一瞠。

  「啊?」紫虞驚得差點失聲,「爹爹您……」

  「你大概不知道,你爹跟薛神醫是至交,經常在一起飲茶。今天早上他與我品茗時,忽然向我報喜,說你懷了身孕。我一驚之下,忙問他何以知曉,他已經統統告訴我了!」

  原來如此……看來,薛神醫記憶力超強,終究是認出了她。

  「我有孕在身,豈不是喜事?」紫虞試著安撫父親,「爹爹為何愁眉苦臉的?」

  「哼,既然是喜事,龍震揚為何不陪你?」

  「他……」一語凝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去看大夫,定是早已身體不適,他難道沒有察覺?」

  「他……」紫虞努力地笑,「他那天也說我臉色不好,可女兒騙他沒事……」

  「你身為龍府少奶奶,何等尊貴的身份,難道沒有專門的大夫每月為你把脈問診?用得著自個兒披星戴月去看大夫?」風顯博步步近逼,「說,到底出了什麼事?龍震揚那小子是不是對你不好?!」

  紫虞一時啞口無言,正思忖著該怎麼遮瞞精明的爹爹,忽然門外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誰?」她側眸。

  「小姐,姑爺來了。」是瑞兒的聲音。

  「叫他進來!」未等紫虞回答,風顯博便揚聲喝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龍震揚站在屋簷下。

  「拜見岳父。」他邁著沉重的步子進來,做了個揖。

  風顯博冷笑一聲,並不理睬他,只對紫虞道:「那幅畫呢?我要收回!」

  「什麼畫?」紫虞裝傻。

  「就是那幅撲螢仕女圖!」風顯博喝道。

  此言一出,引得龍震揚眉心一凝,他看向紫虞,似乎在怨恨她一直隱瞞他。

  「呃……」她正打算找個圓滿的借口把此事推托過去,不料風顯博眼尖,斜睨之中,便看到了桌上的畫卷。

  「原來在這兒。」他欲將畫帶走。

  不料,就在他伸手的同時,龍震揚忽然出現,伸手攥住了畫卷的另一端。

  「岳父既然已將此物做為紫虞的嫁妝,為何要貿然收回?」龍震揚炯炯的雙目裡,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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