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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妍情 為了扮演好繡娘這個角色,她讓如詩一個人待在別館裡,堅持不讓她跟來,少了丫鬟服侍,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好好的,壓根不是他說的那樣。 「寒煦,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擔心。」她揚眸,目光炯炯的迎視她。 「你不過是在逞強,果然是個千金大小姐,連照顧自己的能力也沒有。」他沉下臉,口不擇言的怒道。 他惡意的批評,讓她的心微微一擰,從前她壓根不理會別人對她的評論,唯獨他這麼一句話,就徹底傷了她的心,強忍心傷,她刻意忽略那股莫名的失落感,裝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本來就是個千金大小姐,這點寒公子不是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既然確認我身體微恙,就不打擾您寶貴的時間了,失陪。」她微一欠身,轉身離開。 看著她搖搖晃晃的纖細身子,擔心她一個不慎,再度落了湖,到時若是他不在她身邊,又有誰會適時救起她?光是想到那個畫面,就令他肝膽俱裂,他不再猶豫,長腿一邁,迅速追上她的身影,將她打橫抱起。 被人突襲,馮妍芯忍不住尖叫出聲,她掙扎的扭動著身子,嘴裡不時地吐出咒罵。 看著她激動的反應,寒煦驀地一惱,想也不想的低頭封住她的唇。 她一連串的怒罵,讓他全數封緘在嘴裡,吻著她嬌艷柔軟的唇瓣,寒煦身子猛地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在他身體裡竄流著,原本只是單純的想讓她閉嘴,他卻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只想品嚐著屬於她的甜美。 被人這麼抱在懷裡,甚至還對她做出不禮貌的舉動,她應該推開他的臉,甚至該賞他一個巴掌,但她只是雙手緊抓住他的前襟,任由他從輕淺啄吻,轉變成深沉濃烈的吻,讓她心兒怦怦直跳,一向清晰的腦子,也變得不靈光了起來。 身體的熱燙,不知是因為風寒所引起的,還是因為他的吻所引起的,總之,她只覺得昏昏欲睡,一日氣險些提不上來,只能看著他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而後意識漸漸渙散,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當中。 「妍芯?」感覺懷中人兒緊繃的身子一軟,他停下攻勢,神情凝重的看著早已昏去的馮妍芯。 「該死的!你究競要讓我提心吊膽到幾時?」他長歎一口氣,抱著她熱燙的身子,朝另一頭急奔而去。 看著躺在床上,依舊高燒不退的馮妍芯,寒煦面色凝重,瞪著正專心把脈的樊旭升,心急如焚。 接收到一道殺人的目光,樊旭升輕笑兩聲,他早就說過要好好注意這姑娘的身子了,偏偏就有人不聽話,結果把人家姑娘弄昏了,這才十萬火急的再度請他出馬,本想讓他求個三天三夜才出診的,不過看到寒煦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為了自家生命安全著想,他還是很沒骨氣的來了。 「我不是說過了,要好好照料她的嗎?姑娘體虛,染上了風寒,我這裡帶了幾貼藥,你讓人煎一碗,讓她趁熱服下,等她出汗後燒自然就會退了。」 「如果這回她的情況又惡化,我非拆了你的招牌不可!」寒煦惡狠狠地恐嚇著。 樊旭升此刻深深覺得,平時脾氣極好,溫文儒雅的寒煦,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不但見色忘友,還會對他出言不遜,嗚嗚嗚,他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誤交到這種損友? 「煦,我實在是感到很心寒,怎麼會交到你這種見色忘友的朋友?」他作勢重歎一口氣,不忘搖頭加強效果。 「我純粹是就事論事,連一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虧你還自稱為天下第一名醫,是想笑掉別人的大牙嗎?」冷眼掃去,讓他頓時顏面無光。 「你要嘲笑我是無所謂,不過我可不許你批評我的醫術。」樊旭升的臉色微沉,顯然十分不悅。 對於這點,寒煦自然明白,不過看到馮妍芯一臉痛苦的躺在床上,他就無法冷靜沉著,這樣的情緒,數十年來已經不曾在他身上出現,但卻為了這個女人,打破他多年來的原則。 他真的只是把她當成一般的富家千金嗎?他濃眉深鎖。 不想探究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拿起樊旭升放在桌上的藥包,差了門外等候的小廝,拿到廚房去煎煮。 第5章(2)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踅回屋內,寒煦看著兀自生著悶氣的好友,朝他道歉。 冷覷了他一眼,看著寒煦一臉誠懇,剛才那像吃了炸藥的表情早已蕩然無存,他長歎一口氣,起身收拾著藥箱,不免有些感歎,這傢伙根本是無藥可救了呀! 「煦,她不是一般繡娘吧?」他一眼便知。 「此話怎說?」他不答反問。 「雖然我對你府裡的繡娘沒多大的興趣,但這姑娘的氣質和一般繡娘不同,若她真的是一般繡娘,只能說是可惜。」 不愧是樊旭升,不過他沒打算說出馮妍芯的身份,不只是因為和她有過約定,也是因為私心使然,他不希望其他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看他沉默以對,樊旭升隨即明白他不願多談,看來那位姑娘果真是身份特殊啦! 「小心別陷得太深,當心抽不了身。」他別有深意的笑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心頭一震,寒煦神情一變,口氣急促的追問。 「我說什麼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些年來,我從未見你如此擔心過一個女人。」甚至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心底築起的高牆,瞬間崩裂,他刻意忽略的情感,此時正大刺刺的任人剖析,他板著臉,不願做出任何回應,明知道他對馮妍芯所投注的關切,遠遠超過他所想像的,但他仍是選擇視而不見,不想面對真實的自己。 還不是時候,他不想將她捲入這一團紛亂之中,唯今之計,只有讓她主動離開,徹底的遠離他的生命。 「你多慮了。」他淡然回道。 「多慮也好,實情也罷,我只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心,有些事情太過執著並不全然是件好事,該放下時就該放下,我言盡於此,該怎麼做,端看你的決定。」他拎起藥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樊旭升的話,讓他陷入深思,他活著的目標,就是為了要找出那個人,奪回那樣屬於他們家的東西,以慰他父母的在天之靈,在目標達成之前,他不會輕易交心,更不可能去愛人。 偏偏半路跑出了一個馮妍芯,她的清新淡雅,她的絕美嬌容,她的聰穎慧點,她的堅強執著,都讓他不由得將視線佇留在她身上,然後,沉淪。 所以他會為她著急,為她氣惱,為她心疼,甚至奮不顧身的救了她,只因為他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這個女子。 望著她沉睡的容顏,他眸光轉柔,大掌輕撫著她依舊熱燙的臉頰,感覺到那驚人的熱度,他走向一旁的臉盆裡,擰了一條毛巾,輕輕擱放在她的額頭,試圖降低她的溫度。 房門此時開啟,他分神看了來人一眼,只見一名婢女端了一碗藥來,輕聲細語的輕喚了聲。 「少爺,藥煎好了,要我來喂小姐嗎?」 「不用,你下去吧!」他接過她手中的藥,順手打發她。 看著那晚熱騰騰的藥,他將藥先擱在一旁的茶几上,而後一把扶起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身上,被人這麼搬動,馮妍芯睜開迷離的水眸,意識漸漸甦醒。 「這裡是哪裡?」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她眉心微攏,乾啞的嗓音條地響起。 「你醒了?」聽到她的聲音,寒煦低頭審視她,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只覺得腦子昏沉沉的,連想追問她為什麼會枕在他懷中的力氣都沒有。 「你昏倒了,大夫說你染上了風寒。」他言簡意賅的說著。 聞言,馮妍芯原本混沌的腦袋瓜子,頓時豁然開朗,她記得她在庭院裡,被他攔腰抱起,而他甚至還吻了她!就算她不懂男女之事,也知道這樣親密的事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他這樣無非是在輕薄她。 思及此,她微微掙扎,麗容上有著微慍。 「你何以輕薄我?」身子虛弱得無法施力,她只能喘著氣指責他。 寒煦靜默不語,端起冒著熱氣的藥汁,湊近她唇邊,極為溫柔的要她喝下。 「我不喝。」她倔傲的別開臉,在他尚未回答她的話之前,她不想稱了他的心。 「大夫說等喝藥出了汗之後,你的燒就會退了。」他不厭其煩的說道,順手將碗再度湊向她。 因為她是馮家千金大小姐,損傷不得,所以他才願意這樣紆尊降貴的伺候她嗎?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是逼不得已,心頭那股悵然若失,讓她一時氣悶,倏地引來一陣劇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