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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蘭京    


  總得有個可以遷怒的對象,才足以洩恨吧。

  或許是如此,但……她還是懷著一絲希望。說不定,這次會有轉機。

  她想回家,再試一次。問題是,班雅明放不放人,他們目前的關係又是什麼?情人?性伴侶?彼此的性奴隸?還是……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不動聲色。但愈來愈常帶她一同出入的反常舉動,令她不安。他這是在就近監控她嗎?如果跟他明說,他會不會讓她走?如果她表現得合作一些,他會不會通融?

  她漸漸領悟到,他是一個獨佔欲很強的男人。凡是侵犯到他這領域的,即使是她,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更何況,她已經逃離家裡,投奔到他的網羅,被他視為是他的了。如果回去,是不是形同切斷了他倆的關係?尤其他對她相親的事,非常感冒。她的返家之舉,要是被他誤解成是企圖回頭去嫁那位大少爺,事情會更難收拾。

  怎麼辦?

  「你變得聽話多了。」

  他在車後座淡淡笑吟,閒望窗外掠過的風景。

  她坐在他身旁,不敢動,不敢出聲,慶幸臉上的大墨鏡掩護住她的神情。

  「是想通了呢,還是在盤算什麼?」

  呼吸變成一件困難的事,她只能竭力保持疏離,不想給人看出什麼。

  「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

  他轉過森幽的笑意,垂睇她柔順的尷尬與緊繃。

  「我都很喜歡你最近的乖巧。」

  前座的司機,聽不懂他們的中文交談,也看不見他在後座探入她裙內的怪手,一路捻揉著她赤露的嫩蕊,悠遊捉弄。

  他的囂張行徑,她早已見怪不怪,只要別傷她的面子就行。

  高級而隱匿的料理亭,常是他和人談要事的地方。跟什麼人談,她不知道。談了什麼要事,她也不知道。她不懂日文,也看不到與班雅明交涉的人,因為彼此之間隔著一扇和室的紙門。是為了隱藏她,還是掩護對方,她不知道。

  紙門那方,似乎有兩、三人,不斷與班雅明這方肅殺溝通。他呢,聽起來很正經八百,其實正一面談,一面剝出她衣物下的豪乳,讓她張腿面對他,跨騎在他盤坐的身前,以她的女性深深吞沒他的男性。

  她討厭這種處境,卻被他帶領得愈來愈能適應。這樣的接觸太開敞,太全面,為了避免失控,她必須咬條手巾在口中,不想給人知道這方的光景。

  太丟臉了,她覺得自己簡直像個……

  頓時,充滿男性滿足感的歎吟,驚動到她,紙門那方的對話也愕然中止。

  班雅明!

  一聲巴掌,門的兩方都沒有聲響,僵凝著氣息。

  沒有人聽到有流淚的聲音,也聽不見美麗臉蛋上忍無可忍的憤怒。無聲的痛斥,全咬在顫抖的小小紅唇上。

  夠了。這種卑劣行徑,真是夠了!

  她忿忿拉妥衣衫,也不管自己毫無遮掩的淚顏,也不管在門那方的是什麼人,也不管他們會怎麼想,她決意要走,什麼都不在乎了。

  她還在乎什麼?他明知她包容他的底限,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惡意犯規,羞辱她的尊嚴。他這是在幹嘛?跟別人宣示他的主權嗎?好證明她是屬於他的?

  做夢!

  包廂正門,在那方的另一側。她豁出去地推開隔絕兩方的紙門,打算就這樣橫跨那些神秘人士所在之處,揚長而去,卻連她這方的紙門都還沒推開,就被猝地鉗住腳踝,拖倒在地。

  「幹什麼?」他鬧得還不夠?!

  「你都不避諱了,我還顧忌什麼?」

  俊魅的嘴角一勾,立刻匍匐壓在倒躺榻榻米上的嬌軀,胡亂扒扯她的衣衫,瘋狂舔吮任何一處他侵略得到的肌膚。

  滾開!他簡直下流到極點!

  鐵臂悍然勾住她膝後,強制她妖冷地分敞自己,迎接他的欺凌。雄壯的飽滿強行擴展她的柔嫩,一再地要求她的接納。她再怎麼捶打攻擊,也阻止不了他狡詐的挑釁;挑釁她活躍的官能,極度易感的需求,和嬌野狂浪的反應。

  他就是有這本領,讓她去羞辱她自己。

  她這才發現,自己並非真的那麼不在乎,仍舊尖銳地意識著紙門那方的人,她還是不敢出聲。悲慘的是,他完全清楚她這心態,笑得格外寵溺,從容蹂躪。

  洶湧襲來的狂潮,霍然超出她的承受,放聲嬌泣,急劇地跟著他的挺進激切起伏。無垠的需求愈來愈深,愈來愈飢渴,他已經徹底深入了,她還要更深。

  豐乳彈跳著,更顯淫浪。可是她此刻無暇顧及顏面,意識全集中在他衝刺時,不斷隨之摩挲到的慾望核心,擦燃烈火。

  他是故意的、惡意的、隨意的、非常地不認真,悠然觀賞她的沉淪。

  纖白的雙腿環擁著他,交搭在他腰後,讓他迷醉。看她敗在自己的高傲自尊之下,真是再可愛不過的風景。汗濕的嬌軀,紅暈的雪膚,抓攀著他後臂的小爪子,再再令他癡狂。

  瀕臨崩潰的剎那,他咬牙痛吼,憤恨似地衝擊她詭麗的幽秘,幾乎靈魂都要深陷其中,被她奪去。

  他怎能不喜愛她?怎能放過她?

  熱戀的巔峰,他們成天牽絆著彼此,分開處理日常事務的分分秒秒,都焦躁得不耐煩,只想快快相眾。他們都一樣地任性,一樣地揮霍,一樣地聰明,一樣地叛逆,一樣地飢渴,一樣地充滿危險性。

  事後好一陣子她才想到,那天在紙門另一方的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動離去的?是出於識相,還是出於習慣?如果是出於習慣,豈不代表班雅明以前也有過這種事?那是跟誰?

  順著這思路推下去,結果是一陣恐懼。莫名的冷顫,阻斷這令人不安的想法,保衛她自己。

  他們應該是出於識相才對。日本人本來就注重禮貌及隱私,這種解釋比較符合他們的文化特質,嗯,可是,心頭沉沉壓著的不安,為什麼還是沒有消除?

  「那就去看心理醫生啊。」

  她不是很喜歡這個答案。

  「吃幾顆藥,這種情緒症狀就能減緩。」回到合理控制的範圍內。「我已經好幾年沒接觸這方面的新資訊,也沒興趣。如果按傳統方式測量的話,CateCholamine,Corticoids,ACTH血中濃度,嗜伊紅血球的下降,都比循環指數的測量還可靠。」

  他剛沐浴出來,一身赤裸地拿毛巾亂抹濕發。精壯健美的軀體,魁偉而陽剛,充滿男人味的自戀與自傲。不知不覺中,她看到癡了,根本沒在聽他說什麼。

  他知道,卻笑而不語,不想揭發她這可人的嬌憨。

  「班,我可不可以回台灣一趟?」

  驀地,他的好心情全凝為冷漠,厭惡這類話題。

  「我只要處理一下家裡的事,很快就會回來。」

  「回哪裡?」

  「這裡啊。」

  「你由哪一點確定你回來這裡之後,還找得到我?」

  對於她難得的懇切,他還以的是徹底的決絕,毫不留情。

  「可是……家裡需要我。」爸爸都再三傳簡訊給她,勸她回去幫忙。

  他冷噱。「放心吧,他們不缺你一個。你不回去,地球照樣公轉自轉,你家的飯店也會照樣運作,沒有差別。」

  他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可是,」他溫柔截斷她的不滿。「我這裡不一樣,這裡不能沒有你。」

  小人兒懾然心動,被攫走了意志都還不自知。

  「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必留了。」

  「那……你要去哪裡?」

  「到哪裡都一樣;沒有你我的人生就從此與你無關了,不需奉告。」

  他們會就此分手嗎?只因為她要暫時離去?

  「我不會去很久,真的!我一弄完尾牙活動,我就會趕回這裡。」

  「好啊,你走啊。」

  他冰冷的大方,讓她心慌。「我是真的……我保證……」

  「用什麼保證?」

  焦慮的臉蛋嫣然泛紅,不自覺地避開與他糾纏的視線。奇怪,他一向都能看穿她的心思,為什麼這時候卻遲鈍起來了?

  「你會想要結婚嗎?」

  是了,就是這個!她就是一直在等他說出這句心裡話,不再讓她暗自承擔。

  他冷眼看她興奮又羞怯壓抑的穩重。明亮而雀躍的神采,殷殷地嬌嫩期盼,和她在拍賣會上搶著要那幅「鞦韆」的神情一樣。

  「班?」怎麼不說話?

  漫長的沉默,等待變成一種折磨,磨碎許多夢境,漸露現實的剛稜。

  他的神情……似乎並不如她預期的那樣。

  「你的答案是什麼?」她只能硬著頭皮催一下。

  「我無所謂,要結就結。」

  尖苛的回應,輕忽得令她震驚。他並沒有拒絕,但這答覆無法帶給她絲毫暖意。

  「你愛我嗎?」

  他忍俊不住,噴笑出聲,好像她在演一出滑稽喜劇逗他開心。「我知道你平日愛看存在主義的書,可是沒想到你什麼好的不學,卻學梅莉卡多娜,專講那些沒意義的話。」

  梅莉卡多娜,卡繆筆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女角,也曾在書中追問過男主角同樣的問題,被男主角認為這種問題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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