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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辛艾 她點頭。雖然那念頭不再煩擾她,但一股沉重感覺襲上心頭,讓她感到莫名不安。 莫基深吸口氣,有些為難卻也帶著真誠的請求道:「那個……午夜過後,就是子軒的生日,能請你去見見他嗎?唉,他從沒過過生日,也不准別人替他慶生,他總是用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說,能苟延殘存到現在,就已經足夠了。呵!你不覺得他真的很怪……」 話未完,一道身影就慌張的衝了出去,而莫基喋喋不休的嘴,這才化成一抹欣慰的笑意。 「真是怪了,難道再厲害、再冷靜的冰山,一旦碰上愛情,就會變得如此嗎?」看著窗外淡去的身影,疑問的笑著,而窗鏡浮現出的笑眼,卻隱露著一顆紫痣。 轉過身,向女店員熱情的飛吻道別後,他也瀟灑地步出大門,隱入一個街角,大手在臉上一扯,狡猾的俊臉浮出,順勢往後一丟,人皮面具很精準的投進垃圾桶裡。 「查爾斯,你又在搞什麼鬼?」嬌俏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查爾斯嚇了一跳,往後看看,卻沒半個人影,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是聳聳肩,不以為意的吹起口啃,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第10章(1) 「他不喜別人碰他的頭……」莫基說。 「因為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想得到我的頭。你想知道原因嗎?」他說。 「……一直詢問藍爾有沒有碰他的頭,並無緣無故的狠狠修理藍爾一頓……」莫基說。 「我再問你一次,這真的有比我重要嗎?」他說。 「午夜過後,就是子軒的生日,能請你去見見他嗎?他從沒過過生日,也不准別人替他慶生,他總是用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說,能苟延殘存到現在,就已經足夠了……」莫基說。 「好,就拿我生命來換。」他說,這是離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當下沒聽懂他的意思,她以為他只是很珍惜那項寶物,也以為他是再說氣話,因為她背叛了他的愛,怎知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邪惡之鑰」,那是多少世人急於想得到的,甚至不惜用盡心力來換取的珍物,傳言,擁有它,就能開啟希望大門,榮華富貴,華衣錦食,權力、慾望,全落在那個珍貴的鑰匙…… 而那個邪惡的東西,卻藏在他腦裡,磊子軒——一個活人的腦裡。 「你有可能會成為其中一員嗎?」琥珀般的褐眼,焦急的盯著她,那閃著緊繃光芒的瞳仁,似乎懇求她,請她給他一個鐵證如山的否決答案。 「我不是!我從來就沒想過……我發誓……絕對沒有……」淚水再度模糊了她視線,恬可可拚命踩著油門,以玩命的飛速,來到對方要求的交貨地點。 人在我手上,要活命,除非交出『光明之盒』。 回到莊園,才發現磊子軒被壞人擄走了,隨即聯絡上查爾斯,要他查出那些歹徒的身份,並派人來支援她。而恬可可沒聽查爾斯的建議,沒有遲疑任何一秒,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她單槍匹馬的驅車來到這裡。 一下車,她發現這裡地處偏僻,放眼望去,一整片緊密的樹林,根本沒有什麼人跡,除了眼前這棟奇特的建築物,不似住家,反而比較像研究室。 很快的,馬上就有人來接應: 「一個人?」他們身穿黑衣,表情冷血凶殘,各各持著長槍,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裡。 她點頭。 待手下查看確定無誤後,才又開口。「東西帶了嗎?」 「在這裡。」提起黑色袋子,眼神冷得駭人。 一個人,一個女人,那凜若寒霜的冷漠態度,不禁讓人對她心生忌憚。 「等等!我必需先確認一下。」狐疑的瞇著眼,並向弟兄下令:「去搜。」 滑開拉鏈,恬可可沉著的應對,手一伸,作勢從袋子拿出寶盒,其實那寶盒,她早交給了查爾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得到它,一次也沒有…… 斂起酸楚的神色,她無畏懼的與他們對視,抽出手的那刻,神准無比的朝他們灑去紅色粉沫,辛辣灼熱的刺激,鑽入他們眼睛,咬嚼他們痛覺,逼得大伙們不得不閉緊眼,含著憤怒的咆哮盈耳。 一氣之下,亂槍掃射,哀嚎聲四起,那抹身影已潛進了大門。 靈巧身子穿梭在迷宮般的走廊上,她主動出擊,以驚人的速度解決敵人,不到幾分鐘,就很快的來到頂樓間,賊窟的所在位置。 銀灰色大門旁,有個類似指紋辨識的系統,她拿起胸前的項鏈,往螢幕上一掃,系統瞬間混亂了幾秒後,又恢復正常,並呈現在未設定密碼的原貌,按下最基本的四個數字,嗶一聲大門開啟。 才踏進門,眼睛所觸到的書面,卻讓她大驚失色。 玻璃牆後,有幾名穿著白袍看似醫生的人員,他們全圍繞著手術台,她深愛的男人——磊於軒靜靜躺在那上方,一動也不動,似乎被麻醉了。 頭髮花白一個年紀最大的醫生,手持著紅色的筆,在他頭上又圈又畫,嘴巴唸唸有詞,似乎正交代等會兒抄刀的事宜。 「住手!」 恬可可的驚呼聲,引來玻璃外牆的幾名俄國佬注意,其中一名面露貪婪的老者,憤怒的用俄語咆哮,身旁的壯漢馬上朝她包圍而來。 「住手!快放開他!放開……不要……」恬可可焦急的衝了過去,發狂似的向他們出手,下手毫不留情。 但,此時只見黑壓壓的人牆越聚越多。 「滾開!別擋我的路!」手腳都疼的發麻,她仍不願意放棄,在盈耳的哀嚎聲中,她想盡辦法突破重圍。 「呃!」肩頸處一陣刺痛傳來,回首阻止時,已來不及了,液體注進她血管,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襲上她身。 「你、混帳!」手肘一震,震掉那施針的人,而幾乎空了的針筒也應聲掉落。 她握緊拳頭,怒瞪著,視線很快變得模糊不清。 「滾……滾開……」藥效發作極快,沒幾秒就已手腳軟麻,她截走了一把槍,向四周揮指著,壯漢如她所願退出一條路,因為他們知道她撐下了多久。 越走越沉,越定越無力,她喘著氣,奮力想保持清醒,力氣卻逐漸消失。最後,她幾乎是用爬過去的,顫動的纖手貼向玻璃牆。 「軒……軒……」虛弱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地望著手術台上的他,醫生開始忙碌了起來,她的力氣卻不斷流失,甚至連跪的力氣都沒有,但她還是死命的撐住。 「求求你們……放過他……」頭越來越昏,倒地之前,裡面透出刺眼的白光,她卻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光逐漸轉成了黑暗。 她後悔,非常後悔,如果當時她開口說出真話,說那些東西都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他的愛,他的心;如果那時沒潛進地窖,這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他也不必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 「軒……不要原諒我……永遠不要……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陷入昏迷前,她喃喃的說,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那唇形道盡了她的悔恨。 對不起……軒…… 一種單頻率的嗡聲,雖然細微規律不至於擾人,但聽在他耳裡卻是難以忍受的噪音,如尖銳的針不斷刺穿耳膜,那種感覺在熟悉也不過,那是……讓他既痛恨又恐懼的儀器聲 眼皮迅速瞠開,一雙閃著褐焰的眼瞳,嚴厲地掃向四周…… 發出單頻的機密儀器、潔淨單一的慘白牆面、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下躺著的診療台,視線所觸全是那冰冷無情的…… 磊子軒只覺腦中有個空無的東西突然炸開,爆裂是那樣的私密,感覺是那樣的熟悉,泛起的痛,看不見而且說不出,就算明白也於事無補。這種陰險的痛,在體內匍匐前進,無惡不做,像躲在暗處監視的惡魔,總出其不意給他致命的痛擊。 「啊……」雙手抱著頭,五官糾擰著,劇烈的痛讓十指幾乎快陷進了腦門,九歲那年,他無意間聽到那讓人震驚的邪惡秘密後,這種無人體會的椎心之痛,總在靜寂的夜裡大肆發作,猖狂的例行了二十幾個年頭。 那天晚上,不!自從那女人離開以後,他就整日以酒為伍,酒窖裡的烈酒幾乎已所剩無幾,卻仍澆熄不了胸口狂燒的悶火。終於捱到了二十一號當夜,渾身酒氣卻心未醉的他,正等那冷血的女人來奪取她所要的東西,甚至會危急到他性命的東西——「邪惡之鑰」。 卻在前一刻,被埋伏多年計畫已久的道森那夥人給捷足先登,一劑麻藥注射,之後的事他就再也不清楚了…… 「醒來啦。」推門進來的是穿著白袍的藍爾,「怎麼不多睡點呢?連續幾天下來,以酒維生、以淚洗面,那在強壯的身軀已被你整得殘破不堪。」 「我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是被……這裡又是哪?」他清楚這間獨立的研究室他沒來過,而且好友那說話語氣和行為舉止,似乎有些不對勁,「你不是藍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