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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黑潔明 「噢,你這白癡!笨蛋!」 「安靜!閉嘴!」他對她吼著,但她掙扎得太厲害,他不得不抓住她的雙手,壓住她的雙腳,將她壓制在地上,但她仍在發出憤怒驚恐的尖叫。 「別燒死我!你知道我不是女巫,就像你剛剛和其他人說的,我只是讀過比較多的書—」 這女人實在太吵,他只好將她兩手拉到她頭上鉗住,空出一隻手,搗住她的嘴,對著她咆哮。 「該死的!女人!閉嘴!我不會燒死你!」 這一句,終於讓她安靜了下來,她喘著氣,張大了雙眼,瞪著他。 「我不會燒死你,」他萬分不爽的瞪著她,低唯:「但我不保證其他人不會,如果你不是女巫,就不要一直發出像女巫一樣的尖叫!」 她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安靜,很好,就像這樣保持安靜,如果你再鬼吼鬼叫,我就把你丟出我的城堡,讓那些愚蠢的村民處理你!」 他的威脅非常有效,她不再繼續掙扎。 男人鬆了口氣,停了半晌,才把手鬆開。 她沒有叫,乖乖的閉著嘴,確定她不會再叫,他才沒好氣的整個放開她,站了起來。 她在瞬間爬坐起身,手腳並用的往後爬退離他三尺遠。 「真他媽的狗屎!」他不爽的咒罵著。 她緊張的看著那大塊頭男人在她眼前來回踱步,一邊伸手耙著那狂亂的黑髮。 不像一般男人,他沒有留鬍子,但那反而讓他臉部剛硬的線條,更加清楚,看來萬分凶狠冷酷。 雖然他說不會燒死她,但她並不真的相信他的說法,她偷偷站了起來,飛快掃視四周,尋找出路,卻意外發現這陰暗的屋子是石造的,屋頂挑得很高,石牆上掛著壁毯和交叉的斧頭與長劍,還有好幾面盾牌懸掛在一旁,一張巨大的木椅被放在遠方那面牆的高台上,兩張長桌陳放屋子兩旁,屋樑上還垂掛著好幾座放了許多蠟燭的鐵環。 她很快辨識出這裡是一座大廳,騎士大廳,而且這裡是一座城堡。 等等,他剛剛是不是說了,這是他的城堡?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但他剛剛確實扛著她爬上了一座塔樓,差不多在這時,她才領悟過來,眼前這傢伙是一名騎士、一位領主,不是什麼強盜,或女巫獵人。 「你有一座城堡,竟然還搶劫我?」這話,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 她及時回神,想阻止自己已是不及。 眼前的男人倏然停止了踱步,雙手叉腰的站在她面前,怒瞪著她。 「我讓你說話了嗎?,」 當然沒有,她聞言立刻閉上嘴,但他只是站在那裡和她大眼瞪小眼,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幾乎可以聽見他腦袋運轉的聲音。 這傢伙身份的轉變並沒有改變她的處境,那些崇信天主的領主和騎士,同樣會試著燒死她,除了他剛剛才說過,他不會這麼做。 她不是很相信他,但做人總是要懷抱希望。 她知道,這男人拿不定主意該拿她怎麼辦,她忍耐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張嘴,盡量謙恭的開口。 「大人——」 她一開口,他額上青筋就再次冒出,她忙抓著裙子,彎腰屈膝,鎮定的道:「我相信你知道,這一切只是場誤會,我不知你到底是聽誰說了什麼,但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的外貌與聲音,很容易讓人誤會,所以才自己一個人住在森林裡……」 她緊張的看著那個擰著濃眉的男人,舔了舔乾澀的唇,道:「我不懂什麼巫術,也從來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如果你允許,我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屋裡。當然,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不需要勞煩你——」 他在這時抬起手,阻止了她的發言,冷聲說。 「去年秋天,有個男孩在森林裡走失了。」 她聞言,心頭一跳,謹慎的看著他說:「大人,那孩子迷路了,那時已經開始下雪,我只好收留了他,我並沒有誘拐或綁架他,冬天一過,他就離開我那兒回家了,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還活蹦亂跳的。」 他雙手叉在腰上,一臉冷然的俯視著她。 「你收留了那男孩。」 她在心裡嘀咕,但仍點頭回答。 「是的。」 「那孩子之前得了瘟疫。」他冷聲指出。 她神色一凜,垂眼低頭,更加謙恭小心的道:「他在發燒,我沒什麼理會他,只給了他一些熱湯喝,我本來以為他會死掉,但他後來自己好了—」她話聲方落,那男人突然就出手鉗抓住她的脖頸,強迫她抬頭,下顎緊繃,瞪著她冷聲道:「你覺得我是白癡嗎?」 她嚇得臉色發白,看著那男人醜惡的臉逼到了眼前來。 「當然……當然不是,大人。」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仍極力鎮定的再補了一句:「但有時,有些人就算得了瘟疫,也能存活下來。」 「他自己好的?」他眼角微抽。 「他自己好的。」她鎮定重複。 「你什麼也沒做?」他怒聲再問。 「我什麼也沒做。」她眼也不眨的說。 他怒視著她,那兇惡的表情和那雙冷酷的黑眼,讓她很想往後退,但他依然死死鉗抓著她的脖頸和下巴,拇指和食指陷入她的肌膚裡,教她疼得眼泛淚光。 「告訴我,你懂得治療瘟疫嗎?」 男人粗重的鼻息一次次噴在她臉上,疼痛和恐懼,讓她無法控制的顫慄著,可她仍堅持的回答。 「我不懂……」 「你屋子裡那些書,沒記載該如何處理?」 「沒有……」她抖顫的開口。 男人再次將唇緊抿成一直線,眼角微抽的深吸口氣,再問:「所以如果我去把那男孩找來和你對質,他也會和你說同樣的話?」 「當然。」她硬著頭皮說。 「我不相信你。」他收緊了大手,更加用力的鉗抓著她說:「你治好了那個男孩。」 「我沒有……」她緊張的啞聲堅持道:「他是自己好的,大人見多識廣,應該知道,有時有些人就是能夠撐過瘟疫,存活下來,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憤怒竄過他漆黑的眼底。 這一剎,無數恐怖的念頭閃過腦海。 她知道只要他想,他輕而易舉就能捏斷她的脖子,就像捏斷一根麥稈一樣。 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的時候,他突然咒罵一聲,鬆開了手,她喘著氣,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敢退得太遠,怕又惹惱了他。 那穿著鎖子甲的男人,下顎緊繃著,抬手耙過了黑髮。 男人疲倦的臉色讓她愣了一愣,他再次抿緊了唇,黑眸瞳孔收縮。 她很想轉身再次逃跑,可她清楚若沒有他的同意,她是不可能跑得出這座城堡的,所以她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等候發落。 然後,那男人低低咒罵一聲,火大的朝她擺了擺手。 「算了,你走吧。」 她愣住,有那麼一瞬,懷疑起自己的好運。 她沒有動,讓他不爽的再次對她低啦:「別讓我說第二次,趁外面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聞言,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保住了腦袋,她揪抓著裙子,匆匆轉身離開。 第2章(1) 她衝出那陰暗的大廳,飛奔下樓。 狹窄的樓梯外頭,是方纔那個小廣場,小廣場旁有幾間屋子,每間屋子的門窗都緊閉著。 知道自己倉皇奔逃無助於事,她強迫自己停下奔跑的腳步,挺直了胸膛,鎮定的走過廣場,才看到那座城門,早被人關上。 可惡。 這城堡有著厚實的城牆,城門是一座巨大的開合式吊橋,雖然它還是放下的,但城門內外尚有兩座巨大的吊閘鐵門,外頭的那吊閘是開著的,但裡面這個已經關上。 黑鐵閘門上安裝了鐵鏈,那鐵製的絞鏈穿過大門上方石牆裡的鐵眼圈,再連接到地上一座絞盤輪軸上,若要開門,需要旋轉那絞盤,將鐵鏈收卷,來升降開門。 只看一眼,她就知道那不可能靠她自己打開,但她還是忍不住伸手去試。 她握住了那絞盤,但那絞盤太重,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移動它分毫,她能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她身後那些門窗裡偷看著她,教她冷汗直冒,頸後寒毛根根聳立。 這太蠢了,她打不開這扇門,而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她是個沒用的傢伙,然後他們就會衝出來,獵殺她這位半點巫術也不會的女巫。 她急得滿頭大汗,不敢回頭,生怕會看見有人已經推開了門。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從旁冒了出來,替她轉動了絞盤。 她嚇得往旁跳開,回頭才看見是那個洗劫她的綁匪領主,她驚訝萬分的看著他輕鬆的扳著那沉重的絞盤,喀啦喀啦的替她開了門,然後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轉身走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