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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瑪奇朵    


  「我說,趕緊去拿麻布袋過來,算了,還是我自個兒去拿好了,我瞧著你那兒也沒有。」

  阮綿綿有些厭惡的踏過那些血跡,原打算經過他身邊,進屋子裡找找有沒有大一些的麻布袋時,卻被他伸臂一撈,緊緊的鎖進懷中。

  他的力氣很大,大得幾乎要勒痛她了,可是莫名的她就是覺得他好像在害怕……害怕?她一愣,想著那些倒成一地的屍體,直覺認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原來他也會害怕嗎?這樣意外的脆弱怎麼會讓她這般心疼呢?

  她艱難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怕,沒關係,收這種東西我很在行的,別怕,還有我呢!」

  韓枋宸緊緊抱著她的確是因為恐懼,可是是因為怕會就此失去她,沒想到她卻以為他是害怕屍體,兩個人的想法南轅北謝,可他們都覺得彼此的心從沒有這麼靠近過。

  緊擁的兩人連心跳似乎都同步了,撇開那有些礙人的血腥味,可以說花前月下的好時光了。

  「你不會因為我殺了人就離開我?」韓枋宸第一回在她面前表現了自己的脆弱。

  「不會。」阮綿綿很想拍拍胸脯,告訴他這一點都不可怕,可是被他緊緊摟著,光是回抱他就已經很困難了。

  「放心,這不可怕的,如果你怕的話,我等等一個人拿了麻布袋把他們裝進去就行了,到時候你跟著我一起到城外去,扔在山裡,南陽城的山裡別的不多,野獸最多,放心,很快就能夠把這些人都給啃乾淨,不會有人懷疑是你做的。」

  要是花喜容在的話,全都扔給她就行了,半點都不會浪費,上回花喜容寫信給她,還跟她說最近正在組裝一個新的人骨拼圖,真是可惜了。

  雖然被他這樣抱著阮綿綿很是欣喜,但她覺得得先把正事處理好,於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試著推開他。

  誰知道心緒還很敏感的韓枋宸把她摟得更緊,緊張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要趕緊把這些東西給收了,快快!別抱了,我還得去屋子裡找麻布袋呢!」

  他稍微退開一些,仔細看著她的表情,的確沒有勉強、沒有厭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著淡淡的可惜,他鬆開了手,讓她小跑步的進了屋子翻箱倒櫃去。

  韓枋宸站在原地,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她憐了好幾個袋子出來,還拿了一支鐵鉗子,然後把那些四散的屍塊一個個的裝進袋子裡,緊接著要花用大力氣的就是那些人的身休了,她苦惱著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終於深刻瞭解到一個事實。

  原來他一直擔心的事情,在她的眼裡根本就不是問題,她之前說的那句「你要殺人,我幫你遞刀子」,也從來不是玩笑話。

  他心裡頭一輕,所有痛苦在這一個晚上消融。

  他忽然放開了許多年前的自己,那個因為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讓那個姑娘說後悔認識他的自己。

  他以為這輩子自己再也不會像那時候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可是老天用事實告訴他,一輩子這麼長,而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可能會發生。

  有一個姑娘,會在他砍人的時候準備給他遞刀子。

  有一個姑娘,會在他殺人了以後,怕他嚇到,還給他安慰。

  有一個姑娘,讓他明白自己不只是她的依靠,也有可能是反過來依靠著她。

  他終於明白了那天義父語重心長說的那句話一一

  有一個人可依,那才是幸運。

  他原本以為自己話到現在二十八年,從不明白幸運兩個字該怎麼寫,下半輩子大概也是如此,但老天垂憐,告訴了他,原來幸運兩個字也會降臨在他這樣一個人身上。

  此生有這樣一個姑娘讓他依靠,也讓他可以放在心上,他想,此生已無憾。

  當胡同小院子裡的兩個人正努力善後的時候,待在城外的高震陸心裡一陣不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可是想著自家三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一個窮酸秀才而已,能夠出什麼事。

  可是隨著越來越接近天明,他越發覺得古怪,不過就兩個人而已,依照三哥還有手底下人的本事,不應該會出差錯,可是遲遲都不見他們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想著要去看看,可是他到現在仍得躺在床上讓人伺候,而這外頭的人如果沒有三哥或者是大哥的號令,憑他根本指使不動。

  他就這麼戰戰兢兢的守了大半夜,直到夜色都散了,天光大亮,他搭著一雙黑眼圈瞪著外頭,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否則三哥絕對不會這會不見人影。

  他知道三哥是代替大哥來取那個蟲引的,可是現在不見了,三哥又一去不回,他如果不趕緊想個將功抵過的法子,在大哥面前只怕難有好果子吃。

  他想了半天,只好讓人代寫封書信,把蟲引和三哥的事情都寫上去,只是中間扭曲了一大段。

  他把那胡同裡的一對男女說成是朝廷派來的人,先是從他這兒搶走了蟲引,後來三哥帶人去討也跟著栽了,現在只得請大哥拿主意,看看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信寫完了,他讓人連忙送信出去,而他則是忐忑不安地等著回信。

  可是等過了晌午,他想著怎麼該吃飯了卻還沒有人送飯來,口氣不耐煩地抬頭往外喊道:「都死人了啊!連給小爺送口茶水都沒有,一個個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這時,門被輕輕打開來,高震陸得意地看著有人走了進來,吩咐還沒出口,在看清來人的面容時,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而恐懼。

  韓枋宸手裡拎著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商青,目光看向那個躺在床上、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高震陸。

  高震陸想要跑,可他四肢斷了三肢,其中沒斷的還是手,難道他還能夠用嘴巴跑不成?

  「果然是你。」韓枋宸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想也不想直接把他完好的那一隻手再打斷,他沒心情聽他哀號,直接抓起他的手,開始逼問著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高震陸本來就不是那種耐得住痛的人,更別提韓枋宸這一手審問功夫,就是用在天牢裡都毫不遜色,韓枋宸沒用上兩招,高震陸就已經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抖乾淨了。

  韓枋宸沒想到不過是一個釆花賊,居然跟他想找的玉璽還有干係,他想了想,本來要把人給弄死的,最後還是讓人把這兩個人給留著。

  他人走了,高震陸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緊接著進來了兩、三個穿著襦色袍子的男人,瞬間打散了他的妄想,而更槽糕的是,他見著這些人的腰上掛著的腰牌,上頭寫了司禮監。

  高震陸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找個機會趕緊尋死才是,落到了以手段狠毒出名的司禮監手上,他接下來的日子用生不如死怕不足以形容。

  第6章(2)

  高震陸送出去的信,在一日後被他口中的大哥聶猛給捏在手中。

  聶猛的臉色極為陰沉,他冷冷的下令,「來人,準備回南陽城去。」

  聶猛和司禮監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但這確實是頭一回正面交鋒。

  他早聽過司禮監以手段凶狠聞名,跟前朝所謂的東廠極為類似。

  但是他手裡的東西,能夠一次次順轉出去,他自然也有一番手段,更別提這次裡頭的大貨,秦國玉璽,那可是天下眾人找了至少十來年的好東西。

  他在盜墓這個行當裡行走多年,自然深知它的價值,不然為何朝廷明裡暗裡也搶著找,還不就是求天命兩個字。

  只是想要這東西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不是為了要從那鬼地方把東西給拿出來,他也不會忍了老六這許多年。

  平日正事不幹,只會招惹些禍事上門,這次更好,連司禮監都給招上門了。

  呵!等這回他養的蟲引拿到手,到時候……這老六就先處理了吧!看在他最後還有一點功用上,給他一個好死。

  待處理掉南陽城那對男女,斷了司禮監的耳目,再把那玉璽脫手,賺得一輩子花用不盡的錢財,到時候鳥飛魚躍,自是一片海闊天空,誰能夠奈他何?

  高公公一大早就聽說韓枋宸這兒出了事,連早膳都沒吃,就連忙趕了過來。

  來之前,他最擔心的是阮綿綿要是讓韓枋宸凶狠的手段給嚇掉了魂,鬧著要離開他的話該怎麼辦,這一路上好話歹話都想過了一輪,沒想到一進門,就聽見小姑娘朝氣的吆喝聲,讓他差點在門檻處滑了跤。

  「義父,一塊兒吃早膳唄!今兒個有包子還有燒賣,炸好的油條和甜餅!」阮綿綿半點也沒有受昨天半夜那件事影響,早上的飯桌依然豐盛如昔,唯一有改變的大概就是一桌素菜,半點葷腥也沒有。

  雖說她不怕也不介意,可是聞了大半夜的血腥味,還是有點噁心,所以一早上乾脆就改吃素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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