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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橙諾 這陣子,鳳箏時常這樣,她雖依舊汲汲營營她的命理事業,依然趾高氣揚,依然狂妄囂張跋扈踐,可是,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時,她時不時會流露出這種疑似在撒嬌,又或是疑似確認他仍好好活著的舉止。 她盈望著他的眸光瀲濡溫柔,蓄藏許多心事,總是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沒告訴我?」王遠慮開口發問,平滑男嗓溫潤如絲,不禁要如此猜測。 「沒有。」鳳箏將臉龐深深埋在他寬背裡,並未對他坦白。 是,她隱瞞了很多事,很多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事,包含藍鬼在病房裡曾說過的,她以為王遠慮聽不懂也已經忘記的那些;也包含母親與她提起的,關於他繼母的那些。 他是一個這麼孝順、這麼有責任感的人,她真的不想讓他知道。 「鳳箏。」王遠慮突地出聲喚她。 「嗯?」 「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王遠慮的話音平淡持穩。 他想,關於他受傷的那個夜晚,鳳箏有許多細節並未告訴他。 她既然有她的考量,選擇不說,那麼,他便選擇不問,但是,他並不希望鳳箏不告訴他的原因,是因為以為他無法承受。 他平凡的日子並不會因為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有所改變,更不會因為無意中聽見的三言兩語,便全盤否定繼母曾對他付出的關懷與母愛,既然如此,他不需追根究柢。 也許王遠慮確實並不脆弱,但是,她不願他受傷,鳳箏仍選擇對王遠慮繼母的事略過不提。 即便知道,又怎樣呢? 他的繼母如今只是個偶爾會脫口說出孩子氣言語的可愛婦人,不具任何威脅性;而她聽說的,那些關於他繼母的任何事情,也都是側面消息,無從求證,更不需求證。 什麼恩恩怨怨、是非曲直都已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歷劫歸來,現在好好的、平安的在一起。 「王遠慮……謝謝你保護我,謝謝你活下來,還有……謝謝你愛我。」鳳箏緊緊抱著他,衷心說出肺腑之言。 她難得的小鳥依人,幾乎令王遠慮融化。 「不客氣。」他頰邊的酒窩探出來透氣。 鳳箏想起什麼,在他身後仰顏。 「對了,王遠慮,你真的不記得我太奶奶了嗎?你再仔細想一想,你真的沒有關於我太奶奶的任何印象嗎?!」她甚至還拿了太奶奶從前的照片給王遠慮看呢,可王遠慮總是對她提供的線索搖頭。 而且,她剛剛認真瞧過了,她不只沒在王遠慮身上看見什麼胎記,更沒看見什麼疑似太奶奶指印的東西。 她本來還以為,指印雖然潰散,但多多少少會留下痕跡,就像王遠慮胸前的妖傷一般,該不會又是麻瓜看不見吧? 「鳳箏。」原來她還沒放棄啊,王遠慮淺淺歎了一口氣。 「什麼?」麻瓜抬頭。 「我好歹是個腦袋還不錯的公司負責人,若我真的對你太奶奶有印象,你第一次問我時,我就會告訴你了,你實在不需要問一百遍。」王遠慮無奈。 「好吧,也對,其實也不是挺重要,我只是好奇而已,真不記得就算了。」母親說過的嘛,凡事不要太過強求,想起母親的話,鳳箏聳了聳肩,有感而發。 「人生在世,我們誰不是莫名其妙被命運一巴掌扇來這裡?有很多選擇無法選擇,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接受它就好了,不用多想,就像我也無法選擇不當個麻瓜一樣。」 「你突然感慨什麼啊?」不明白她為何扯到這裡來,王遠慮笑了。 「感慨——哎喲……」教她怎麼說得明白啊? 突然,鳳箏靈光一現,眼神晶燦,瞬間又將話題調轉了一百八十度,同時也將王遠慮的身體扳過來,強迫他面對她。 「感慨,我以前啊,都覺得我哪天要找對象的話,一定要找一個像八寶一樣,可以任我搓圓捏扁的傢伙,結果,沒想到卻遇見你,你超不受控的。」鳳箏抱怨。 「所以呢?」王遠慮隱約有股不祥的預感,警戒地望著她。 「所以呢,你一定要讓我搓圓捏扁才行。」鳳箏將王遠慮推到浴缸邊緣坐下。 「不要。」王遠慮兩隻小腿泡在浴缸裡,斷然拒絕。 「不行。」鳳箏笑得淘氣,調整好他的坐姿,便大方地在他面前直接脫掉她的背心和短褲,拿下蓮蓬頭,直接沖澡。 「……」意志力大考驗就是了?她明明說過這四十九天都得禁慾的,故意的? 王遠慮盯著面前令他冒出一百零一種色.情念頭的美麗女體,內心暗暗發誓,他明天一定、一定要用一百零一種姿勢狠狠折磨她……不對,不用等到明天,他今晚十一點過後就可以開始向她討債,鳳箏他們向來子時便算隔日了。 鳳箏淋完浴,跨進浴缸,半身泡在溫水裡,毫無預警地跪在王遠慮面前。 她盈望著他微笑,悠柔眸光太動人,溫順地像個屈膝臣服他的女僕。 …… 「……我一定是見鬼了才會愛上你的。」終於能夠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時,鳳箏忿忿抗議,他實在太陰險了! 「你確實是因為見鬼了才會愛上我的。」王遠慮啃咬她耳殼,在她耳邊輕笑出聲。 他又何嘗不是?初見時,他怎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與她走在一起? 他們見鬼似地碰在一起,戀戀交纏,從今以後的每日每夜,緊緊相系。 【全書完】 番外:鳳二 妻財子祿,必有一破。鳳二時常想,鳳家女子之所以能夠在財、子、祿上皆有斬獲,或許便是因為,她們為了承襲鳳姓,無法成家,率先破了夫格吧。 這年頭,民風保守,父權當道,誰願兒子入贅?誰願兒女從妻姓? 她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背負不婚命運,任由外人隨意為她們貼上「未婚生子」、「單親媽媽」,或是「不三不四的女人」的標籤。 假若能夠有所選擇,鳳二其實並不想承擔這所謂的天職與天命。 鳳二揚眸望著眼前的參天巨木,深歎一口長氣。 這是鳳家的風水樹,這裡是鳳家風水穴,她將會葬在這裡,與她的母親一起,沒有伴侶。她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 她曾有過深愛男子,可男人是家中獨子,有傳續後代的責任,即便再愛她,最後仍須步入婚姻,另娶他人。 她猶記得看著他穿筆挺西裝、走入禮堂時的模樣;猶記得他,生下三男孩時,要她為孩子命名時,臉上那副充滿喜悅的父親神氣。 那早已是時日久遠的往事,可餘下的惆悵,從未因歲月更迭而減少。 如今,她就要八十歲了,她的女兒生了孫女,孫女臨盆在即,現在就連她的曾孫女也將要出生。這坎坷情路、多舛命運;降妖伏魔的日子、縈繞不去的神鬼,她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眼睜睜看著後世不停墜入與她相同的輪迴。 假若可以的話……假若可以的話……鳳二低頭探看鳳家風水樹的樹根。 風水樹的樹根近來為著不明原因,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腐敗傷處,雖然目前只是小小的、肉眼難以察覺的傷口,可她卻能感應到風水樹蘊藏的靈力正在逐漸散逸。 鳳氏明明執掌草木生發之力,不該有此狀況,況且,這可是代表鳳氏一族靈力興衰的風水樹,怎會突然如此? 這是否意味著,近日風水即將大改,天命即將易處? 她是鳳族靈女,應當為此感到憂慮,更該盡快為風水樹尋找適當的移植安身之處,但,她來來回回巡了好幾趟,面對樹根的腐敗,卻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多麼希望,日後能有個曾孫女或曾曾孫女,能夠與所愛之人共享天年,能夠執手一生,不受神鬼侵擾,不受世俗所囿。 多麼不願她的子孫,再度嘗到同她一般的苦楚。 隱隱約約有個念頭,竟希望風水樹就此倒下,還她鳳氏普通人生。 沙沙沙!周旁驀然傳來一陣刨土聲響—— 鳳二偏首尋找音源,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看見一名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挖土。 「小弟弟,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你的爸爸媽媽呢?」鳳二走過去,問小男孩。 這裡是墓園,雖有管理員管理,腹地寬敞,清幽乾淨,但並不是一個小男孩應該單獨出現的地方。孤魂野鬼便罷,可他不是,他是個活生生的小男孩。 「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跟爸爸來的,爸爸在那邊。」小男孩伸手比向遠處一個男人身影。 「我們來看媽媽,媽媽在那裡。」接著又伸手指向一塊墓碑。 鳳二盯著小男孩臉容,神情掠過一抹驚詫。 他五官端正,眼眸清亮,本該是討人喜歡的容顏,可惜,印堂發黑、唇色發白,週身籠罩一股不祥之氣,隱隱有橫禍將臨之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