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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橙諾 坦白說,她也不是沒想過;乾脆在王遠慮家裡也弄個鳳家風水陣算了,省得這樣跑來跑去,可是,別鬧了!鳳家風水陣是何等精妙高級的陣法,布來護人性命理所當然,布來縱慾尋歡?就算太奶奶不從棺材裡跳出來打她,老天爺都要落雷劈她啊。 這陣子,他們老是在辦公室裡尋歡,她都懷疑他究竟要怎麼直視正直的辦公桌與沙發啊?到處都有他們縱情的痕跡,小房間、桌上、地板……想起他們之間的親暱交纏,渴望他的yu/望油然而生,鳳箏喉頭一咽,頰面生暈,以扇柄戳了戳他胸膛。 「不如……反正這兩天是假日,予陽應該沒人在吧,我們明天接完八寶出院,回家安頓好,約在你的辦公室碰面?」 約去公司上床?這究竟像什麼樣了?更恐怖的是,他居然為她的提議感到興奮。 「好。」王遠慮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應了。 「哈哈哈。」他毫不客氣的應允令鳳箏笑了。什麼嘛!他居然還特別端出一副比平時更嚴正肅穆的模樣,真是夠可愛的了。 鳳箏笑呀笑,笑到彎了腰,眼睫一抬,眸光恰好對上牆上另一幅年代久遠的大合照——那應該是王遠慮父親與繼母再婚時,在婚宴現場拍攝的照片。 照片中的王遠慮小小的,約莫只有六、七歲,五官已有如今的幾分模樣;他的父親英姿煥發,繼母則穿著華美白紗,身旁圍繞著許多親友賓客,許多……呃?鳳箏見到熟悉臉容,神情一愕。 年輕時的母親和奶奶?她眼花了嗎?不對,她怎麼可能看錯,母親和奶奶的臉龐她從小看到大,就算化成灰她都認得。 「王遠慮,這兩個人是誰?站在新娘旁邊的這兩位。」鳳箏伸手指向相片上的兩位女子,試探地問王遠慮。 「我不認識,大約是繼母那邊的親戚吧?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王遠慮看向鳳箏所指之處,沉吟了會兒,搖頭。 那兩名女性,一名看起來與繼母年齡相當,另一名雖然保養得宜,但仍看得出略有歲數,兩人眉宇、氣韻隱隱有些相似,而他遍尋腦中記憶,對她們兩位皆是全無印象。 「所以,你不認識她們?長大之後也沒見過?」鳳箏再問。 「是啊,怎?」王遠慮挑眉,對鳳箏的問句感到困惑,反問。 「你認識她們?」 「那是我奶奶和媽媽啊。」鳳箏的口吻十分驚愕。所以,她之前對王家和鳳家曾有淵源的推論果真是正確的。 究竟與鳳家有私交的是王遠慮的父親還是繼母?而王遠慮辦公室裡的鳳家風水陣又是誰布的?因何而布?鳳箏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了。 鳳箏的奶奶和母親?傳說中的鳳三和鳳四?王遠慮的訝異並不比鳳箏少。 「我們兩家長輩曾有交情也不無可能,當初天空塔無法施工之時,父親二話不說便要我去找你,只是,這些年來,我從沒聽父親提起過鳳家之事……等等。」王遠慮漫漫尋思之際,桌上的行動電話響了,他走過去,將手機貼在耳旁。 「喂?是,孫助理,我是遠慮……沒有,沒有在忙……母親?怎會?」王遠慮聲調略揚,陣光與鳳箏投來的詢問視線相交。 他向鳳箏搖了搖頭,示意她別擔心,可深鎖的眉頭卻輕易洩漏出他的擔憂。 「通知父親了嗎?……很好,先別通知他……我馬上過去。」王遠慮收線。 「怎麼了?」鳳箏秒問。 「我繼母在辦公時出了些狀況,她的私人助理在電話中說不清楚,只要我過去醫院一趟……抱歉鳳箏,我今天可能沒辦法送你回家,我得馬上出發。」王遠慮旋足便要拿車鑰匙。 辦公時出狀況為何要送醫院?究竟是出了什麼狀況?私人助理的口條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才對,為何會說不清楚? 內心的不祥之感更盛,鳳箏盯著王遠慮的眼,當機立斷作了決定。 「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我跟你去。」 台北市的大醫院也就這麼幾所,王遠慮繼母被送來的醫院,和八寶車禍送醫的醫院是同一間,這間醫院極為注重隱私,很受政商權貴喜愛,與王家素有往來,而鳳箏和王遠慮抵達時,甚至還在走廊遇見正要去散步的鳳笙和八寶。 奇怪,是她看錯嗎?她為何覺得她看見鳳笙和八寶時,八寶雖然拄著枴杖,可鳳笙居然摟著八寶的腰……那舉止太親暱,一發現她便馬上放開的行為更是可疑…… 算了,事有輕重緩急,現在可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鳳箏暫且放下這事,簡單和八寶、鳳笙打過招呼,便向他們匆匆告別,提步跟著王遠慮朝他繼母所在的病房去。 「孫助理。」王遠慮見到熟識身影便喚。 王遠慮的繼母被安排在單人病房,病房門扉緊閉,房內安靜無聲,似是無人,孫助理卻在病房外頭踱來踱去,衣著不知為何有些凌亂,面色猶豫凝重,好似不敢進去,氣氛詭譎。 「大少爺!」頭髮花白的孫助理看見王遠慮的表情像看見救星。 他從前是王家總管,後來被王遠慮的繼母帶入予陽集團協助貼身事務,對王遠慮一直沿用著大少爺的稱呼。 「究竟是怎麼回事?」王遠慮邁步上前,提聲探問,鳳箏則沉默地站在他身後。 孫助理睇望鳳箏一眼,對王遠慮為何帶了個女子來探望繼母這事有些不解,也覺鳳箏有股說不出的眼熟,但沒多問,只趕緊回答王遠慮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孫助理急急地道:「夫人今晚和往常一樣留下來加班,最初只是嚷著頭疼胸悶,我以為她高血壓的毛病又犯了,拿了降血壓的藥給她,沒料夫人一把揮開藥丸,突然大吼大叫,吼得臉都紅了,可又聽不清說些什麼,最後吼著吼著,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癱跌在地……我心想難不成是癲癇?趕緊叫了救護車,又怕夫人咬傷舌頭,想趁她牙齒尚未咬住時塞進手帕,沒想到夫人突然清醒過來,從地上跳起來,咬了我好幾□,還對我拳打腳踢,最後甚至兩隻手掐住我的脖子……幸好救護人員及時趕到……」 王遠慮揚眸睞向孫助理,莫怪他外表如此凌亂憔悴,真是難為這位為王家奉獻了大半青春的老總管。 「夫人的情緒激動,入院後仍是大吵大鬧,最後來了好幾個醫師和護士才將她壓住。」孫助理繼續說明。 壓住?好幾個醫師和護士?繼母年過五十,哪來如此大的力氣? 「那現在呢?」王遠慮再問。 「醫師替夫人打了鎮靜劑,上了約束帶、抽了血,但還不知道是什麼病因,現在夫人剛睡下。」 是怎樣的吵嚷,吵到要替繼母上約束帶?吵到孫助理站在病房門口,明知繼母睡了,卻不敢進去?王遠慮越聽越不對勁。 「辛苦你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繼母由他照看便可,王遠慮出言體恤。 「大少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孫助理沒有馬上離開,他望了望王遠慮,又望了望鳳箏,欲言又止。 「你直說無妨,這位是自己人。」王遠慮看見孫助理的眸光飄向鳳箏,以為孫助理難以啟齒是因為介意鳳箏的存在。 可孫助理並不是這麼想的,他只是想起他為何覺得跟著大少爺的這位女子面善了,他曾經在電視上見過她,她是那個很有名的命理世家的鳳五,或許,她可以幫助夫人? 「夫人向來不愛與人同桌吃飯,這大少爺是知道的……」猶豫了一陣,孫助理還是迂迂迴回地說了。 「是。」王遠慮頷首,不明白孫助理為何突然提出這事。 「我曾經見過,夫人獨自吃飯時,總會在桌上多擺一副碗筷……」 碗筷?鳳箏的耳朵一秒鐘就豎起來了。 「這幾年,夫人自言自語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有時幾乎像在和人吵架;家裡有個地方也總是不讓人進去,我有次誤闖,看見那裡頭有個甕,還有個木頭刻的小孩肖像……」 碗筷?小孩肖像?不是吧?鳳箏緊蹙的眉頭看來有些不安,向來寸步不離身的扇子,扇柄被她捏得緊緊的。 「孫助理,你究竟想說什麼?」王遠慮瞇細長眸,話音平板。 「我上網查過,我在想、想……夫人她會不會是請了不乾淨的東西到家裡來……人家說,養小鬼都是這樣的……」孫助理邊說,眸光邊飄向鳳箏,他想,既然大少爺與鳳小姐走在一塊兒,對這些民間傳說應該略知一二吧?他懷疑夫人養小鬼已經好一段時日了。 「沒有的事,你別胡思亂想,早點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嚇壞了。」就算王遠慮略感蹊蹺,也不可能附會外人對繼母的猜測之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