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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南凝 「公主,您做這麼多,駙馬不知道又有什麼用呢?趕緊搬回主房,早日生個孩子才是正經。」菱兒見明悅芙坐在桌前,細密的穿針引線,神色極是專注,又帶著溫柔笑意,便忍不住想要歎氣;即便知道說得再多亦是無用,她仍是時不時提上一句,就盼著公主哪一天會開竅。 好不容易駙馬醒了,她才高興著公主這回可算是撿到了,不用這麼年輕便要守寡,可誰知兩人竟然到現在還未圓房,甚至夜裡還分房睡;他們兩個正主兒心裡不急,卻是急死了她們這些在一旁窮操心的。 「別說了,這只是份內事而已,孩子什麼的……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些。房裡茶水都沒了,你真那麼閒便替我跑一趟,去燒些水來備著,免得半夜口乾……」明悅芙頭也不抬,心知菱兒是替她不平,雖覺窩心,卻不想再聽她囉唆,便隨意尋了個借口支開她去。 那天,她說的話起效果了吧?這些天,只要見到她,他眼裡便有藏不住的怒意和厭煩,甚至掉頭就走,顯是不願多看她一眼。 雖是她故意如此,可見到他目光裡滿是冰冷,她仍然覺得難過。可她卻怨不了誰,若是時光能夠重來,她肯定不會再因為自己一時的不甘和嫉妒,讓兩人陷入這般尷尬的境地;如今,就算是懲罰她好了,教她知道,愛一個人,絕不能有半分的勉強和心計……她就算其它做得再好,他沒有心,總是無用。 瞧他說起輕依的樣子,是那麼溫柔,有如春水溶溶;被他愛著的師妹,該會是如何的幸福……可她卻破壞了這一切,如今,也只能想方設法的補救。 再幾天,那派去西南的人就該回來了,屆時,師妹也該跟著回來了……明悅芙想著,不禁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如今,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也只是縫製新衣這般小事了…… 「公主,有位姑娘說想要見您……」門突然被推開,菱兒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是誰想要見我?可有說是什麼事兒?」 「薇姑娘。」菱兒左右看看無人,湊近了明悅芙,輕聲開口。 聞言,她臉色便慎重起來,輕聲吩咐道:「把她帶到挽風亭去。記著,挑人少的路走。」 亭子裡,明悅芙和傅容薇相對坐著。明悅芙看著眼前有些憔悴的女子,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前陣子宮內因為這薇姑娘和錦大人的事兒鬧得風風雨雨,芳華公主甚至因為此事殺了一個宮女洩憤,她當時人雖在西關,回來卻也聽說了不少這件事的種種,最後只知道傅容薇在此事傳開以後便失蹤了。 卻沒想到今日她竟會找上門來。 依舊是有些難以親近的樣子。雖說是有求而來,可傅容薇仍是一副琉離的樣子,就好像誰都無法入得了她的心。 想來她會到這兒來求助,也只是因為之前在宮裡時她所釋出的善意吧。 「薇姐姐,這些日子以來……你還好嗎?」聽了她的要求,明悅芙並不急著答應她,反而探問起她的近況;而傅容薇似也並不願強求的樣子,只是在聽到她那個稱呼之時,微僵了僵,一臉的不自在。 「公主還是直呼容薇之名便可,奴婢卑賤,何德當得起姐姐二字。」 明悅芙笑了笑,輕輕搖搖頭,親自為她斟了一杯茶。 「薇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她看向她,笑容裡有一絲傷感。 「當年……寧王壽宴上,我們見過的。」 傅容薇聞言,那雙清冷的眸子總算抬起,帶了一些疑惑的看向她。 「姐姐真的忘了?當日我被那小世子戲弄,淋得一身濕又給關到了柴房裡,是姐姐把我救出來的。」明悅芙說著,帶著幾分期盼的看著她。 傅容薇突然想起了明悅芙是誰。 那是她七八歲的時候,當時她父親仍是位高權重,她隨父親赴寧府壽宴,無意間聽見那驕縱任性的世子得意的向玩伴們炫耀著他的豐功偉業;把明大人帶來的那個人人誇讚的小女娃惡整了一番,還關進了柴房裡頭。 她悄悄去了柴房,把那本是粉妝玉琢、此刻卻很有些慘不忍睹的五歲小女娃領了出來。這件事她並未放在心上,後來過了一年,當她爹爹因為謀反之罪被陷入獄時,只有明大人不遺餘力的為她家奔走申冤。 後來,她一心一意執著於報仇,這些事情也就不曾再想起過,更不曾關注那位在宮外養病多年的義公主,卻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位公主便是恩人之女。 「你……原來你是明大人的女兒。」傅容薇微低下頭,掩去了眼裡一時藏不住的情緒,卻沒有再多說什麼。那些往事都已經太久遠了,無需說得太多。 她看著眼前這個一直是開朗溫暖的女子,心底只覺得十分複雜。明悅芙的父親,是那時向她家伸出援手的人,而明悅芙像極了那一對善良的夫婦,對別人的冷漠不以為意,毫不介懷…… 可她當年為了自己的復仇……卻對她……雖然當時她不知道明悅芙的身份,可終究……是她做錯了吧。 正想著,明悅芙已經轉過了話頭。 「薇姐姐,你要求的事兒我一定做到,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 見傅容薇神色放緩,明悅芙這才大著膽子問出了一直想問的事。 安排她到南方,給她一個寡婦的身份和名字,並且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她的去處……這並不難辦,可她卻想知道傅容薇的理由。 傅容薇卻不回答,只是低下頭,撫了撫肚子,那一刻,明悅芙在她臉上看見了一種神聖的溫柔;她愣了愣,拉過傅容薇的手細細搭脈,而後驚訝的看向她。 「這……難道是……」才要說出那個名字,傅容薇便已抽回手,又恢復了原先的漠然,似乎極不願聽見那個人的名字,只冷冷吐出兩個字:「別問。」 明悅芙見她不知怎的便又豎起了渾身的刺,知道這件事情她必是不欲旁人知道,也就體貼的住了嘴,不再提起一言半語。 傅容薇察覺自己幾乎是本能的又築起防備的牆,可明悅芙卻一點兒都沒有被冒犯的樣子,她突然有些不安,最後只是咬著唇,開口道:「公主,柏將軍會是個好丈夫……但並非所有人都能擁有個好丈夫。」 明悅芙一愣,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揚起一抹微笑,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 第7章(2) 悄悄安排傅容薇在柏府住了幾日,明悅芙總算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這日一大早,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輕車簡從將她送出了城。 「薇姐姐,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身子……你在南方人生地不熟的,有事兒千萬別逞強……」明悅芙殷殷囑咐著,一千一百個不放心。 傅容薇沉默了很久,上車後,又忽然打開了簾子,對明悅芙輕聲道:「芙兒,當年驚馬的事……對不起。」而後不等明悅芙回答便坐了回去,馬車隨即往前行去。 當年……薇姐姐指的,難道是固山原那件事嗎? 看著車子遠去揚起的飛塵,明悅芙怔怔的,想到那時柏雲奚為了保護她而受傷,而她還……三年前以為那就是結束,誰知三年後,自己反倒成了他的、心頭刺…… 薇姐姐選擇了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遠的,從此一人自在生活,守著那孩子過日子,那她呢?輕依一來,她又該何去何從? 良久良久,明悅芙最後只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輕輕歎了一口氣,便掉轉馬頭回去了。 柏雲奚醒來,驚覺自個兒竟靠在這椅上睡著了。這幾日以來,這般情形已出現過不少次。 一旁錦仲逢見他醒來,對他笑了笑。「柏將軍醒了?皇上念著將軍許是傷還未全好,便不讓人攪了你休息,將軍現下精神可是好多了?」 柏雲奚這才想起自個兒被召進宮談論了一下午的事情,沒想到竟在御書房就這麼睡著了,他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坐直了身子。 「多謝錦大人關心,最近實是不知為何……每日都是睏倦異常,皇上呢?」他說著,這才發現景泓不在,問道。 錦仲逢放下手裡的書卷,笑道:「欲送往北蘇和親的芳華郡主到了,皇上正去接見呢……據說那郡主生得可謂風華絕代,明媚艷麗,真真是便宜了北蘇。」 「錦大人說話可要注意些,莫再招惹別的姑娘家,省得牽連芳華公主那殿內的宮女。」柏雲奚一直並不喜錦仲逢對女子皆是這般隨意輕佻的態度,又想起前陣子那些個傳言,便忍不住反唇相譏,輕輕刺了一句。 錦仲逢似乎不以為然,依然笑得一臉無害。「將軍言重了,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亦不曾真的往錦某心裡去。女子難養,錦某無意再多沾惹……倒是將軍,據說就要有齊人之福可享,屆時左右逢源,想必舒心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