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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綠光    


  「哪怕沒辦成,也不見得是壞事。」

  「怎麼說?」

  「說來話長……」他沉吟了聲,揀了重點道:「其實,你以為這所有事都是皇上策劃,其實不然。」見她壓根不信的懷疑目光,他不禁苦笑,「你也知道前年二王爺秋狩時遭襲一事吧,其實那樁事,要是我沒猜錯,應該是他自導自演。」

  安羽驚得連手中的筷子都掉了,還是秦文略幫她撿起,擦拭過後再交到她手中。

  「很意外嗎?其實這種把戲在宮中算是常見的了,而且效果向來不差,通常可以一箭數雕。」再給她餵了一口菜,他才慢條斯理地道:「他自傷,箭頭必定瞄準其他皇子,聰明的,就得趁這當頭趕緊運籌帷幄,好比六王爺,認為箭頭屆時必定會瞄向最有恃無恐的四王爺,所以他的敵人就只剩下我,當然得想盡辦法夥同戶部,攔劫兵部運糧,只要西北斷糧,我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安羽緊握著筷子,簡直有股衝動要殺人了。「這是怎麼著,就算是同父異母,好歹也是同血緣同血脈的兄弟啊!」

  「你錯了,安羽,打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只能是敵人。」

  第十一章  再續前生未了情(2)

  聽他說得那般雲淡風輕,安羽不禁悲從中來。母早逝,父不親,手足皆敵,這是什麼樣的破人生!

  「而皇上他不過是冷眼旁觀,再從中策劃,先拔了四王爺舅家勢力,再徹底剷除了六王爺一派,如今……」

  「開始對付你了嗎?」安羽緊張地握住他的手。

  秦文略笑柔了魅眸。「還早,皇上的兒子又不是只有我,也許我該要慶幸我的舅家早已勢微,而我在朝中向來獨來獨往,相近的人都不是掌重權的官員。」

  「可是你要採辦的軍需……」

  「其實,這可以說是一個幌子。」怕她擔憂,他索性全盤托出。

  「嗄?」

  「去年戶部和兵部聯手斷援糧,但怪的是撥出去的銀兩沒了,該購得的軍需也不見蹤影,你認為這是怎麼回事?」秦文略笑問,期待她的回答。

  安羽攢眉細想了一會,猜測道:「一般來說,公司總務或高階管理人會挪用資金或收收廠商回扣,都是慣用的手法,而像這種大膽虧空軍資斷不可能沒有採買仟何物品,必定足採買了一些,又吞了部分的銀兩,可是……如果是我,我採買的必定是最無關緊要的,如此可以吞下更多的銀兩。」

  「果真是個錢精。」秦文略歎道。

  「這是誇獎嗎?」安羽板著臉問。

  「當然是,我的老婆、我的王妃是最聰明的,說的更是一針見血,所以這一次我要採辦的軍需,全都是最無關緊要的,這是個釣餌,希望藉此查出兵部編列的那筆軍械和大半的銀兩。」秦文略寵溺地將她抱坐在腿上,親吻著她的發。

  「釣餌?」

  「籐和麻,這兩樣是軍需裡頭價格最低廉,但買辦上最費時間,假設當初買辦根本就沒有購買,我不可能現在尋不到貨,這意味著當初貨是買著了,但並沒有送到西北,至於貨會在哪裡……只要找到貨,就能找到幕後主使者。」

  「所以你一直故意放出風聲說欠缺這兩樣?」見他點了點頭,她不禁道:「可是如果我是主使者,我才不會拿出來賣呢,這豈不是傻得讓人給抓到辮子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軍需的籐和麻數量非常驚人,尤其以籐來說,需要囤放之處相常人,只要我地毯式的搜查還怕找不著?如果我是主使者,我就會假造路引和商隊,佯裝是南方商旅北上賣籐。」

  安羽楞了下,驀地想到昨日的事——

  「昨天四王爺來時,我適巧接下一筆籐商的買賣,那路引上寫的是南方魯陽城!」

  「真的?」他詫道。

  「真的!我原本要差牙郎帶著那位邢大爺住在西院別館,可那位大爺說他已經訂了客棧,牙郎知道是哪家客棧!」安羽喜出望外,沒想到自己竟然意外幫上忙,不禁笑咧了嘴。

  「待會我就跟二爺說,讓二爺去處理。」

  「你少跟他接觸。」秦文略說風是風,隨即變了臉。

  「蘇秦,雖說二爺有點不太尋常,但他確實是個好人,要不是他收留我,我哪還有法子出現在你面前。」

  「就算如此,往後也不許你和他勾肩搭背的,成何體統。」

  安羽像是想起什麼,從他懷裡站起,撇了撇唇道:「說到勾肩搭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拉著她落坐,她卻不肯,秦文略不禁微揚眉等著下文。

  「聽說七王爺惡染人妻,不知道這事真不真?」所謂三人成虎,她是見識過的,尤其是滿京城的人都這麼說,而且說得煞有其事,彷彿親眼目睹。

  「什麼人妻?」

  「三爺,原是李三爺,如今認祖歸宗回武平侯府的宋三爺,他的妻子,似錦。」

  見她冷沉著臉質問,秦文略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原來惹出這些流言,莫怪宋綦那小子對我如此不滿。」

  「你還沒回答我,轉移什麼話題。」安羽沒好氣地掐著他的臉。

  秦文略任她掐著,趁隙一把將她抱入懷中。「似錦是宋綦之妻,我的義女,外頭沒人這麼說嗎?」

  「有啊,可問題是誰會認一個年紀那麼大的義女來著?」要知道,有些所謂的乾爹乾女兒向來是關係匪淺的。

  「可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唯安啊,哪怕如今父女年紀相近了些,我還是跟皇上求了恩典,非要她今生也當我的女兒不可。」秦文略很理所當然的說。

  安羽楞住了,水靈靈的眸眨也不眨地直瞅著他。「唯安?」

  「嗯,咱們的小女兒唯安,那個喜歡纏著你睡覺,連字都難識的唯安,她在那場死劫裡陪著我一道歸來。」

  瞧她還傻楞楞的,他不禁輕掐她的秀鼻。「她長大了,還成了小有名氣的畫家,正月時,永定侯拿了幅畫給我,我一眼就認出是唯安的畫功,循線找去,才與她相認的。」

  當然,至於他的出現是怎麼讓女兒和女婿誤解鬧翻,這些就不必說了。

  「真的……」她吶吶地道。「那個漂亮的唯安長大了……對了,懷安呢?」

  秦文略神色一黯,隨即打起精神。「不曉得,但也許她也在這兒隱姓埋名地活著,只是尚未相遇罷了,畢竟能遇見你已經在我意料之外,我從不敢奢望,但,如果連你都能和我重逢,找到懷安或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所以,我們一家四口也許可以在這裡團聚了?」

  「會有那麼一日的。」秦文略不禁將她緊擁入懷。「不過你想不想先見見似錦?」

  「我見過她,好幾次。」她悶在他懷裡說著。這是什麼命運,女兒就在她面前,她卻渾然未覺……「她是個性子很溫良的孩子,說起話來總是客客氣氣,沒有架子更不會頤指氣使,那回你還和她一起到黑市看拍賣呢。」

  「怎麼了?」聽出她的語氣古怪,他不禁低聲問著。

  「蘇秦,我們真的可以幸福嗎?可以接續那份來不及的幸福嗎?」她怕,怕老天給了她一些又會剝奪她一些。

  「前生未了之緣償之來生,有什麼不對?你別胡思亂想,老天讓我們相遇,又豈會再讓咱們分離,不會的。」

  是她胡思亂想嗎?還是因為突然太幸福,反教她恐懼了起來?

  以往總是空蕩的手,因為不冀望,所以沒有得失心,但她現在擁有太多,卻莫名地害怕了,就怕被迫割捨。

  渡舫在夜色裡靜靜行駛,渡舫上的燈火倒映在城南的碎浪江,彷彿是天上的繁華星子墜落江面,燦亮醉人。

  「老爸最近不是正忙著採購軍需,怎麼會邀咱們坐船游河?」坐在艙樓裡,似錦低聲問著身旁的宋綦。

  「我也不曉得。」宋綦聳了聳肩,揚笑貼了過去。「反正你也沒游河過,趁這機會賞河景也是不錯,待會到了江心會有不少賣巧食的水上人家,我再差人送幾樣上船給你嘗嘗。」

  「嗯。」似錦喜笑顏開地往他頰上親了下。

  「咳咳咳……」

  一陣咳聲響起,宋綦側眼睨去。「既然病了就早點回家歇著,湊什麼熱鬧呢你。」

  李叔昂那雙桃花眼耍狠的瞪去。「船,是我的,游河,是我準備的,船上布的人手,全都是我安排的,剛才那一桌飯菜是我讓照雲樓的廚子上來煮的,你敢要我走?!」過河拆橋也犯不著這般狠。

  宋綦撇嘴啐了聲,似錦趕忙將他推到一邊。

  「二哥,你什麼時候跟王爺走得這般近,替王爺張羅這些?」似錦噙著暖暖笑意,嗓音軟綿綿地問。

  李叔昂被安撫得滿意了,才道:「王爺既然看重我,我當然就多使點力。」當然,這內有隱情的部分,他才不會傻得提早爆料,讓自己變成炮灰。

  「是不是王爺軍需的部分二哥都幫著張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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