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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綠光    


  談家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可能還派人對付她。

  秦文略沉默不語,後頭蘇嬤嬤和胡娘子急步跟著,一進了西廂小院,翠凝先找了布巾,再趕忙去找合適的衣物,秦文略就站在門外,突地聽見裡頭傳來安羽的尖叫聲,他回頭就踹門而入,尖銳的刀刃迎面劈來,他不假思索地踢開,抽出腰間佩劍應敵,邊喊著,「帶王妃走,快!」

  然而想走豈是那般容易,門口也湧入數名黑衣刺客,房裡一陣黑影交錯,蘇嬤嬤以身護主,胡娘子則已經嚇得面無血色。

  秦文略單打獨鬥,卻壓根不見落下風,他出劍凌厲,毫不留情,邊應敵邊往裡頭退,一腳踹翻了紅梨木圓桌阻隔刺客向前,單手抄起安羽將人推進了夾間,回身腰間挨了一劍,胡娘子嚇得大叫。

  安羽想推開夾間的門查看,但又怕自己會累及秦文略,只能握住雙手貼在門上等著,直到外頭的騷動像是平息了,聽見胡娘子喊著王爺,她才推門一瞧,就見秦文略拄著劍,一手捂著側腰。

  「王爺,你沒事吧?」她直瞪著他按在腰上的手早已被血染紅。

  「沒事。」秦文略吸了口氣,打量著她。「你沒事吧?」

  「我怎會有事。」安羽趕忙攙著他到床邊坐下,想要查探他的傷勢,卻遭他阻止。

  秦文略啞聲道:「拿我的令牌給徐賁,快。」

  安羽二話不說地摘下令牌交給胡娘子。「月盈,麻煩你了,動作要快!」

  胡娘子嚇得滿臉是淚,用力地抹乾後,接過令牌就往外跑。

  「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羽低聲問,掀開他的衣袍,就見腰側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她從房裡找出衣料撕成條狀,綁在他的傷口上。「我覺得不太對勁,平郡王妃莫名地推了桌,濺濕我一身,吩咐人非要帶我到西廂小院換衣裙,而那叫翠凝的丫鬟到現在也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被殺了還是跑了……王爺,你有事瞞我!」

  秦文略額上微覆薄汗。「我以為應該是會找我動手,沒想到竟是對你下手,真的是我失策了。」

  「所以你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是鴻門宴,但也是宮變的絕佳時機。」

  「二王爺要造反?!」安羽詫道。

  「可不是,親王壽宴是他的絕佳時機,因為我必須出席,而這也是他讓親二王派的人動手除去我的好時機。」秦文略見她氣得說不出話,一臉歉疚地撫著她的臉。「我不敢留你一人在府裡,只好將你帶在身邊,豈料竟會是如此。」

  他必須製造讓有心人起兵造反的契機,於此同時也會將自己引入險境,而他自私,寧可將她帶在身邊共患難,也不願將她獨自丟在王府裡,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你竟敢瞞著我?!」

  「抱歉,讓你受到驚嚇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教安羽光火。「你以為我到底在生什麼氣?我受到驚嚇又如何,我氣的是你不先把事情告訴我,你讓我無從幫你!」要是早知道有這些事,她會有所防備,不會累及他。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不讓我擔心,卻是讓我受怕,要是這個局是和親王布的,咱們現在還能往哪逃?」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到底該往哪裡逃。

  「放心,我在外頭布了兩衛兵馬,暫時待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問題。」秦文略往她肩頭一靠。

  「遠水救得了近火嗎?」

  「那把遠水不是拿來救近火的。」

  「不然呢?」

  話才落,外頭便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齊齊地朝這小院而來。

  秦文略讓蘇嬤嬤將一身狼狽的安羽帶進夾間換套衣裳,獨自坐在床上恭候眾人到來。

  「秦文略,你這是在做什麼,膽敢調兵包圍親王府!」一進門劈頭就怒斥的正是平郡王,雙眼直瞪著他。

  秦文略噙笑道:「郡王怎會知道我在這兒?」

  平郡王頓了下。「有丫鬟通報,我當然知道你就在這兒!」

  秦文略輕點著頭,目光落在地上的斷肢殘幹。「平郡王果真是好膽識,竟能視若無睹這些屍首。」

  平郡王瞥了眼底下,撇了撇唇道:「我怎會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是你在朝中樹敵,將賊人給引進了親王府吧?」

  「也許,很抱歉給親王府帶來麻煩。」他煞有其事地說著。

  「不管那些,先將外頭的兵馬給撤了,否則明日我告到皇上面前,告你擅調兵馬,視同造反。」

  「郡王不用擔心,那些兵馬不過是為了保護我。」

  「你真以為那些兵馬保護得了你?」平郡王哼笑了聲,一彈指,身後驀地聚集了一票黑衣人。

  秦文略不禁笑瞇了眼。「就說了,就算我得罪了人,想取我的性命也不需要跟進親王府,只是郡王找的刺客實在不怎麼樣,好歹也找些大內高手,要不交手起來怎麼教人盡興呢。」

  「你就盡避笑吧。」平郡王說著,突地不遠處傳來爆炸般的聲響,他抬頭朝皇宮的方向望去,喜笑顏開地道:「眾人皆說七王爺文武雙全,依我看來也不怎麼樣,你再擅謀用計,也想不到二王爺會在今晚發動宮變,如今他已經進宮了,明兒個帝位就要易主了!」

  「你真的認為打進宮的是二王爺?」秦文略好笑問。

  「什麼意思?」

  「其實昨兒個四哥也跟我借了一點兵馬,我大概撥了兩衛的人給他,他興沖沖的,就等著今晚和二哥一戰,你說,誰會贏?」

  「你瘋了,你竟夥同四王爺造反?!」

  秦文略不禁放聲大笑。「親王府上下都能幫著二哥要除去我,為什麼我就不能借兵給四哥?」

  「你!」

  秦文略驀地站起,怒喝一聲,「應多聞,還不將刺殺本王的亂臣賊子拿下!」

  就在平郡王呆楞的當下,應多聞從屋頂躍下,一劍揮過,站在平郡王身邊的兩名黑衣刺客無聲無息倒下。

  「來人,全數拿下!」應多聞一聲令下,京衛隨即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平郡王團團包圍。

  應多聞隨即走進屋內,作揖。「下官來遲,王爺恕罪。」

  「外頭狀況如何?」

  「二王爺與四王爺交戰於西泰門,兩人皆亡,而四王爺領的京衛已經將二王爺的人馬都制伏。」

  「和本王猜想的相去不遠。」橫豎他們兄弟的命運,大抵就是這樣吧,自相殘殺,一直是皇族的宿命。垂眼忖了下,他才又啟口道:「對了,待會派人清查親王府的所有水井。」

  「水井?」

  「對,王妃意外落井,發現井底似乎迭有東西,你派人確定一下。」秦文略莞爾一笑,這大概算是今晚最意外的收穫了。

  第十四章  鴻門宴的意外收穫(2)

  翌日,秦世淵沉痛地替兩位兒子收屍,封了兩座王府,留下皇嗣,其餘牽扯在內的皇親貴族,凡是從水井裡搜出銀餅者,男者流放三千里,女者進入教司坊。

  最終,各親王、郡王府邸裡找出的銀餅約莫一百一十萬兩,一場由西北支援到朝政肅清的計謀,到此,可以算是告一段落。

  「你呢?」安羽問著剛從外書房回來的秦文略。「你不是說你借兵給四王爺,皇上沒有追究這件事嗎?」

  「這是他要的結果,哪怕他真要追究,也不過是重起輕放,光看他將應多聞升為京衛指揮就可知曉。」他雖是負傷告假在家休養,但想要知道朝中的消息壓根不難,謝問一下朝就替他帶來第一手的消息。「今日御醫進府替咱倆都診治過了,御醫也猜得到我大約什麼時候傷癒,屆時皇上就會召我進宮,是賞是罰,到時候就知道了。」

  「然後呢?」

  「什麼意思?」秦文略睨她一眼。

  「皇上會怎麼對付你?」那個腦袋不是很正常的父親,慫恿煽動兒子們自相殘殺,而會讓他成為箭靶,那就意味著他早已和皇位絕緣,既然如此,天曉得那個抽風皇上接下來是不是要賞他一道墓碑?

  「說真的,我心裡沒底,但我盡可能的照他的意思去做,我讓他知道我很願意當個棋子。」他不能隨便一搏,因為他還有她,他必須走最正確的路,以確保可以讓她無憂地在王府裡生活。

  「如果他還是不滿足呢?」

  「那咱們就逃吧,逃到天涯海角去。」

  「好,咱們走吧,離開京城,我養你!」她知道他的財產都是朝廷俸祿,一旦不當王爺,他等同一無所有,但沒關係,她有本事養他。

  秦文略聞言,不禁低低笑開,輕柔地吻上她的唇。「那也得等你把孩子生下再走。」他不忍告訴她,沒有皇上旨意,他是離不開京城的。

  「還要很久呢。」她輕撫著還不見隆起的肚子。

  他俯身,隔著衣料輕吻她的小骯,適巧門板被推開,蘇嬤嬤見狀又趕緊關上了門。

  安羽急喊著,「嬤嬤,我餓了,別把我的午膳端走啊!」

  蘇嬤嬤赧著老臉,領著胡娘子和幾個丫鬟將午膳端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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