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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咖哩    


  加上過於俊美的外表,讓他只消勾勾手指、一個眼神,即可擄獲眾家閨女投擲芳心,女人們對「總裁夫人」這頂閃亮的皇冠趨之若騖,不必紀總裁招蜂引蝶,成群成堆的鶯鶯燕燕就自動上門待君欽點。

  據說紀總裁性情淡漠,但不至於冷酷傲慢;身處高山,亦不睥睨世人。他嘔心瀝血地帶領「環宇」旗下各部門精英在商界闖出一片天空,對錯賞罰分明,教全體員工毫無二心地為他鞠躬盡瘁,才有今日蓬勃發展的成績……

  假若在平時,「環宇」同仁們對於以上的評論絕對沒有異議;誰知這個平日還算好相處的頂頭上司,今個兒不知被誰餵了炸藥,一早就在辦公室裡發飆。

  例行的各部門報告被他那雙犀利的眼睛一掃,一丁點差錯都逃不過。

  以往紀總裁習慣以暗示的方法讓負責人自己發現問題,重新做調整;誰知今日一有問題馬上咆哮怒罵,只見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的人,沒幾個有好臉色。

  有人忍不住翻開農民歷,想查一查今天是什麼日子,否則怎麼會諸事不順,突然有人指指牆上的日曆,兩秒鐘後,眾人很有默契地長歎一聲——原來是黑色十三號星期五啊!

  「總裁,今天下午兩點有一場航空會議,三點半和黃小姐簽合作方案,四黠半和袁小姐有約……」

  白秘書是整棟環宇大樓裡唯一必須時時面對紀承德的人。她推了推遮去半張臉蛋的黑色粗框眼鏡,試圖以最平穩的聲調報告總裁今日的行程,不愧是總裁身邊最項目的秘書。

  不等白秘書說完,紀承德大手一揮,說:「全部推掉!」

  「推掉?」白秘書手一滑,文件險些掉落。「但是那場航空會議……」

  「我說推掉!」紀承德口氣中有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是的。」白秘書順從的說。

  「還有,別讓任何人進來煩我。」紀承德沉聲說道。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此時若還不懂得看臉色,就真的是自找死路。

  「是的,總裁。」白秘書朝門口看了一眼。「恕我辦事不力,這位麻煩您自行處理了。」

  白秘寄退出門口,對總是「人未到,聲先到」的張召麟禮貌性地頷首。「張先生。」

  張召麟痞痞地吹了聲口哨。「喲∼幾日不見,我家的秘書小姐越來越美麗動人了。」

  張召麟想追求白秘書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儘管大伙不解英俊瀟灑的張大律師為何會看上這個木頭老處女,但他真的老愛在白秘書的周圍繞來繞去。

  「難道我平常不美麗動人嗎?」對付張召麟「律師級」的甜言蜜語,白秘書自有應變之道。

  「當然不是!」張召麟馬上換了一張可憐兮兮的表情。「你誤會我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

  白秘書忍住想吐的衝動說:「夠了!我沒時間陪你瞎耗,總裁心情不好,你最好少惹他。」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張召麟裝可愛地眨眨眼睛。

  「這叫作警告!」白秘書快瘋了,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番」的!

  張召麟突然一把抱住白秘書。「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嘻嘻,美人在懷的感覺真不賴。

  她反射性地將手中的文件砸向他,再用三吋高跟鞋狼狽踩他一腳。

  「哎唷!」張召麟沒料到白秘書會來這招。「你想謀殺親夫啊!」

  白秘書擰起眉頭,對張召麟的用詞頗感不悅。「活該!」

  「你好殘忍,老婆。」張召麟不依地指控。

  「省省你那些泡妞的老把戲,我不吃這一套!」

  說她殘忍也好,沒情調也罷,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個古板的女人。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拍拍上頭的灰塵,她壓根兒懶得理他,逕自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並反手鎖上門,拒絕再受「噪音」污染。

  張召麟不免覺得有些失落,不過方才短短數秒的溫玉暖抱也算是賺到了!樂天脈的他轉向另一扇門,完全枉顧白秘書的提醒,不客氣地闖了進去。

  「嗨!聽說你月經來啦!」張召麟不怕死地挑釁紀承德。

  一個黑色物體冷不防地朝張召麟的方向招呼而來,幸好他動作靈敏閃得快。他看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煙灰缸,慶幸不是打在自己臉上。

  「老天!我今天走了什麼霉運?怎麼大家都想偷襲我?」張召麟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調戲完我的秘書,甘願進來啦?」紀承德老大不爽地調侃張召麟,手上批閱文件的速度不曾減緩。

  「偷聽人家講話,真沒品!」張召麟皺皺鼻子。

  「誰教你嗓門大不怕別人聽?」紀承德不甘示弱地回擊。

  「情緒失調,面有菜色……你昨晚忘了打手槍啊?」

  「閉上你的狗嘴!」紀承德猛地一拍桌子。

  第3章(2)

  「赫!」張召麟假裝受驚。「脾氣這麼大,敢情是昨個兒被女人拋棄了?」

  這句話完全刺中紀承德心中的不悅。

  他向來沒有和女人過夜的習慣,但不表示不會有例外,沒想到蔚晴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讓他一覺醒來找不到人!雖然她很有良心地幫他準備了早餐,但冰箱上的那張字條卻讓他大為光火。

  「你放心,昨晚發生的事純屬你情我願,我不會糾纏你的,今後,你過你的生活,我仍然是原來的自己,我們誰也不欠誰。」

  他當場把那張紙條撕了。這自以為是的小女人真要氣死他不成?

  她的人明明已經被他佔有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依舊愛他,她為什麼要不斷地自欺欺人?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肯回到他身邊?

  「可惡!」紀承德一氣之下握斷了手裡的原子筆。

  「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無視於紀承德的盛怒,張召麟還挺得意的。「讓我來猜猜是哪個女人這麼具有影響力?」

  要看到紀承德為女人傷神,那可是曠世奇聞呢!國際名模何曼妮?那女人太過嬌縱,純粹只是紀承德洩慾的對象;偶像歌手莊可艾?名副其實的裝可愛,嗲聲嗲氣地連他看了都想吐;劉氏千金劉培雯?野心勃勃,滿腦子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現實地令人卻步,紀承德是不可能去蹚這淌渾水的……

  呵呵!他知道了。「蔚晴!」

  紀承德聞言一愣。「你怎麼會猜她?」或許他太小看張召麟了。

  看似輕佻的張召麟其實心思縝密、高深莫測,雖然平常瘋瘋癲癲的,但絕對是個狠角色,只是蜂芒暗藏,頂著一張不正經的假皮面蒙蔽世人,教人無法三兩眼就看透。

  兩人雖是打幼兒園起就相識的好兄弟,有時張召麟心眼裡究竟在打啥主意,紀承德還需大費周章才可知曉。

  「直覺。」張召麟嘻皮笑臉地說。「我可是浪漫多情、第六感百分百的雙魚寶寶呢!」

  紀承德真是無力,他馬上收回剛才對張召麟的讚賞。

  「收起你無可救藥的第六感,說明你來的目的。」這小子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除非是來借用他家的秘書供他捉弄。

  「無聊啊!」張召麟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紀承德真恨不得撕裂那張談笑風生的臉。「你……」

  張召麟馬上聰明地搶話。「先別氣,我可是帶來了你最想知道的消息喔!」

  「有屁快放!」

  張召麟在紀承德對面的沙發坐下,語重心長地說:「我偷偷調查了蔚晴,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股不安鑽進紀承德胸中。「你查到什麼?」

  「蔚晴的父母兩年前就喪生了,死因至今未明,最慘的是她父親生前曾向地下錢莊借了幾百萬,蔚晴根本還不起這筆巨款,喪心病狂的地下錢莊居然逼良為娼,強迫她在台南的私娼接客還債,導致她有輟學一個月的紀錄。

  「所幸後來警方擴大臨檢,意外發現未成年的蔚晴因抗拒接客而被軟禁在私娼地下二樓的電擊室,據說當時她已奄奄一息,好在急救得快才僥倖留下性命。」

  紀承德越聽臉色越難看,恨不得馬上衝到蔚晴身邊緊緊抱著她。

  在他們失去交集的那段期間中,她究竟遭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殘忍對待,一想到她當時命運多舛的無助,連他的堅硬心腸也為她心折。

  「召麟,給你一個任務,替我查出那個地下錢莊的來歷。」紀承德全身散發出嚴厲的殺戮氣息。他要替她報仇!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張召麟向來料事如神。「那個地下錢莊是中部一個叫阿虎的手下。前天他們已經全部去吃牢飯啦!我保證他們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好樣的!你手腳可真俐落。」紀承德眼中發出激實的光芒。

  「好說、好說。」張召麟帥氣地蹺起二郎腿。

  「不過,你怎麼會想到要調查蔚晴?」

  「她好歹也是你的舊愛,而且個性可愛,和我處得還不錯,一個好妹子莫名其妙消失兩個年頭,你說我能不關愛一下嗎?」其實,他以前最愛「欺負」蔚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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